封魔山下,人頭攢動,因著這些年所有宗門都輪流參與過抵禦妖獸,所以管理起來極為容易。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所有宗門都已經在劃定的區域內搭好帳篷,另外留出幾個大型空地,用來煉丹,畫符,煉器,和刻陣盤。


    以前留給煉器的地方分為兩波陣營,一半是器宗,另一半是段闕閣,如今器宗由段闕接手,所以再不分彼此。


    煉丹那處空地卻是涇渭分明,丹宗和廖家各占一半,中間留了幾米寬的通道。


    空地左右兩邊,分別是禦獸宗和醫宗,醫宗要熬製湯藥,而禦獸宗,個個視結契的靈寵為友,自然不舍的將它們關在寵物袋,故而占地麵積最大。


    各宗的宗主都被萬人屠叫去分配任務了,其餘事宜由長老暫代管理。


    良辰慵懶的窩在椅子裏,腿搭在窗戶上,叼著一根草葉,眯起眼睛看空氣中浮遊的細小塵埃。


    於落在閉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沒有她,這個世界無聊透了。


    “師兄。”


    良辰抬起頭,一個背著光的剪影出現在窗戶外麵,穿著青色的丹宗宗服,頭上隻別了一朵簡約的珠花。


    恍惚間,良辰以為看到了前世的洛玉,同樣平凡的衣著,同樣簡潔的發飾,同樣安靜柔緩的語氣。


    良辰坐直了身體,仔細一看才發現,來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範霓,良辰吐了草葉,再次換了舒服的姿勢躺下去。


    範霓將他臉上的震驚和失落都看入眼底,心刺痛了一下。


    自尊在驅使她轉身離開,可理智卻拖著她又向前靠近了一些。


    師兄,我不能沒有你。


    範霓小心的掩藏好眼底的淚意,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看向他的腰間。


    “師兄,我給你做的香囊沒收到嗎?”


    良辰冷冷說:


    “我不是給你留言了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從南宮家迴來之後,爹爹就沒收了我的流光鏡,香囊,收到了嗎?”


    範霓垂下眼眸,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哀求:師兄,別拆穿我好嗎?我怕我再也找不到留在你身邊的理由。


    良辰沉默了下來,這樣的範霓他從未見過,七年的酷刑,終究磨平了她的驕傲。


    才七年就這樣了嗎?洛玉被困在黑崖獄百年之久,那是多少個七年?她的絕望和疼痛必須有人償還!


    良辰:“我們之間……”


    “不合適”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範霓匆匆打斷。


    “師兄,我迴宗門去了,剛安頓下來,還有好多事要做,得空了我再來尋你。”


    轉身的瞬間,已經淚流滿麵。


    看著範霓踉蹌跑遠的背影,良辰心裏千百種說不出的滋味,他應該高興才對,可完全高興不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有罪,像是在淩遲前世的洛玉,那可是他鍾愛的洛玉啊。


    雲嵐宗中,水柔玥坐著喝茶,雲巳淵將她平日鍾愛的物件都帶了來,一一擺好,鋪床的時候,更是裏裏外外鋪了七八層。


    水柔玥:“你鋪這麽厚作甚?床太軟睡的我腰酸。”


    雲巳淵丟給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娘子,你心疼心疼為夫的膝蓋好不好?”


    “憨貨,我買了那麽多話本子你是一下也沒看啊?那麽多姿勢,非要一條道兒走到黑。”


    “最近忙嘛,再說了,那些書平日裏也不方便看,若被師弟師妹們知道了,又要笑話我。”


    “你當別人都和你一樣傻白甜?關起門來不就是那些事嘛,難不成孩子是從石頭堆裏變出來的?”


    雲巳淵知道水柔玥這張嘴,生怕她再說什麽撩撥的話出來,被旁人聽到事小,關鍵她再說下去,自己都要頂帳篷了,青天白日的,他總不能關起門撲倒她吧。


    “好好好,娘子別說了,今晚我們就一起看春宮,不,看話本子。”


    正說著話,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


    “師兄好,嫂子好,我可以進來坐坐嗎?”


    水柔玥偏過頭不說話,來的人是雲巳淵的師妹,也是雲墨風唯一的女弟子,雲欣梧,平日裏被寵的沒邊,和水柔玥向來不對付。


    雲欣梧討厭水柔玥是因為自從她嫁過來以後,雲巳淵就沒那麽疼自己了。


    水柔玥討厭雲欣梧,是因為她以前和範霓走得近,範霓是於落的仇人,所以和範霓關係近的那些人,統統被水柔玥劃拉到敵人的陣營。


    雲欣梧當然不會因為水柔玥不搭理她就真的不進來,這兒摸摸,那兒看看,還一個勁兒的討好賣乖。


    “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這破帳篷經你的手一布置,比在宗門裏住的還要舒服。”


    雲巳淵看到自己師妹,頭又大了一圈,以前總以為沒有婆媳關係橫在中間,他和水柔玥一定會和和美美。


    萬萬想不到啊!一個師妹就讓他夾在中間焦頭爛額。


    果然,有一個女人的地方,是天堂,有兩個以上女人的地方,是地獄,還他媽是鬧哄哄的地獄!


    “師妹,你坐這邊來,離你嫂子遠點。”


    水柔玥:“你什麽意思?我還會吃了你師妹不成?”


    雲欣梧:“你什麽意思?我還會吃了我嫂子不成?”


    兩個女人同時吼了一聲。


    雲巳淵被嚇的站在中間,一動不動。


    長期被虐的經驗告訴他,此時千萬不能說話,說什麽都錯,更別說向著誰。


    以前倒是護過一次水柔玥,結果被趕出門半個月,原因是水柔玥覺得不護還好,一護就顯得她無理取鬧。


    果然,見雲巳淵委屈巴巴,手足無措的站在中間,兩個女人都有些心疼。


    “夫君,我剛不是故意說你的。”


    “師兄,我也不是有意的。”


    水柔玥:“我的夫君我自己會疼,要你多什麽事!”


    雲欣梧:“他可是我師兄唉,我認識他比你早幾十年,你個後來者!”


    雲巳淵依舊站在原地裝鵪鶉,他就知道,戰火不可能這麽快平息,嘖,機智如我啊!


    兩人鬥了半個時辰的嘴,雲巳淵跑來跑去,看誰罵口渴了,急忙上去添個茶。


    別問為什麽,問就是以前沒添茶,被兩人合起夥來懟過。


    兩人罵著罵著,又扯到於落和範霓身上了,雲巳淵知道,這架應該是要吵完了,自從範霓在鏡珠中坑害於落的事被傳出來以後,雲欣梧每次都是完敗。


    果然,雲欣梧氣的茶都喝不下了。


    “師兄,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水柔玥:“就在這裏說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難不成你也要學範霓,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對,近墨者黑嘛。”


    “誰見不得人了?!你休要含血噴人!”


    “這話我當著範霓的麵也敢說,怎麽,你不服?”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雲巳淵急忙打斷。


    “師妹,你有什麽話趕緊說,一會兒師尊要迴來交代任務了。”


    雲欣梧努努嘴,最終用極快的語速低低說了一遍。


    “我想見一下南宮慕。”


    “啊???”


    水柔玥和雲巳淵一起問出聲。


    雲巳淵是真沒聽清,畢竟耳朵剛才一直在高強度的噪音之下工作。


    水柔玥則是沒想到雲欣梧要雲巳淵幫這個。


    水柔玥吵架的欲望都沒有了,隻剩一顆吃瓜的心蠢蠢欲動。


    “你和範霓不是好閨蜜嗎?我記得她以前也喜歡南宮慕吧?咦,姐們兒你不厚道啊。”


    “那是以前,她現在是良辰的未婚妻,我當然可以喜歡南宮慕了。”


    雲巳淵:毀滅吧,你倆還不如接著吵,這都什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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