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別再惹他了,若是真的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


    冬至想到方才那危險駭人的氣勢,立馬點點頭。


    黑九脾氣不好,她惹了這次已經做好了好幾日都不出門的打算了。


    不過近來天氣進來天氣不好,她也的確不愛出門沾染濕氣。


    “阿姐,他們走了,我們也該迴去了吧。”冬至看向站在一旁的花朝,詢問道。


    花朝一時沒有動,隻是目光有些虛浮,像是陷入了迴憶一般。


    “過去他從來沒有這種反應……”


    花朝的聲音帶著一絲懷念,又有一絲疑惑。


    像是想從他們口中找出一個答案一般。


    虔曆沉默著沒有迴答她的話,顧自挪動身子走出了屋子。


    冬至則是垂著頭,將手放在了下巴上做沉思狀。


    “或許這次的失憶反而讓將軍釋放出了自己的另一麵,所以我們才會覺得陌生。”


    花朝聞言目露一絲悲傷,隨後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是歎了一句:“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冬至抬眸,看著花朝神色複雜的臉,其實她也明白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墨梓源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若是他恢複記憶之後依舊心悅顧筱,那旁人也不能說什麽。


    這些事隻能花朝自己想開,往後餘生不再將這份情思寄托在墨梓源身上。


    可冬至看著花朝目光之中的隱忍,隻怕阿姐一時半會是想不開的。


    不然也不會本來說好將軍成親之後她們便離開京城去遊曆,卻在她的成親夜喝得酩酊大醉,原本準備離開的計劃也一拖再拖。


    原本滁州她也是打算要跟著一同前去的,但是墨梓源拒絕了,他讓她去辦了另一件事。


    可誰知,這一下便讓他與他們就此失聯,在找到的時候,他變得如此陌生,身邊更是多了一個人。


    情況一下變得陌生和難以控製起來。


    墨梓源的記憶不知什麽時候才會恢複,行動也多是以顧筱為主。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或許這是上天給將軍帶來的一場考驗吧,不過隻要將軍還有為所有死去的人報仇的那份顆心,他肯定還會迴來的。”冬至說道。


    花朝凝了凝臉上的神色,開始往外走。


    顧筱他們此時已經離開,餘下的人也相繼散去。


    花朝說自己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冬至便不遠不近地的跟在她身後。


    屋外的大雨還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就在花朝轉彎之時,冬至本想跟上去,但是一股異樣的氣息讓她頓住了腳步,隨後雨傘微微傾斜,冬至看向了一個方向。


    那裏有什麽東西很快地消失不見。


    冬至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警惕之感,也轉變了原本要走的方向,朝著那個地方走去。


    路上的積水很多,難免地沾濕了冬至的鞋子和衣擺,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冬至轉頭四處看了看。


    對方並沒有落下什麽痕跡,就仿佛這裏從來沒有站過什麽人。


    可冬至絲毫不懷疑自己方才看錯了。


    沒有搜集到線索的冬至本想著離開,有一抹一摸熟悉又讓她警惕的身體卻突然出現在了她身旁。


    對方從角落的位置似乎摸到了什麽,隨後轉過頭來看著冬至,露出一絲抹嘲諷的笑容。


    “這都沒發現,你的本事倒是越來越退化。”


    嘲諷的話讓冬至扯了扯唇角:“你又發現了什麽。”


    冬至的目光說著落在黑九的手上。


    那裏就是一攤一灘裹著水的泥,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黑九卻沒有給冬至解釋,抬腳就要走。


    “等等。等……”


    冬至上前擋住了黑九的路,卻還是極為警惕地保持了一段距離。


    黑九沉眸看著她。


    “這個關頭出現的人絕對不能輕易忽視,你若是獨自行動遺漏了些什麽,最終可是要我們一同承擔的……所以,你發現了什麽?”


    冬至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手上。


    “遺漏?你連異樣都沒發現本就是遺漏,接下來又能做什麽事。”


    黑九的語氣裏滿是嘲諷。


    冬至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她眼眸動了動,計上心來:“若是你告訴了我,那我肯定幫你在阿姐麵前說說好話,說不定她會對你改觀呢。”


    冬至眨眨眼睛,心中對這個誘餌十分自信。


    因為冬至曾經看到過黑九對著花朝的背影發呆,雖然沒有看清正麵他的表情,但是這個狀態定然與他平常的樣子很是不同。


    所以冬至心中便對此事在心中有了計算。


    果不其然,黑九聽到她的話之後暫時打消了離開的步子。


    他轉而麵向冬至,神色卻是沉了下來,像是在打量嘴角又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來。


    “你憑何以為自己這麽說,我就會告訴你?”


    黑九斂去了一直縈繞在周身的殺氣,卻有一股更加難以捉摸的氣息湧現。


    冬至看在眼裏,步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有些警惕起來。


    “這……我想是阿姐的麵子比我大些,所以才拿她來撐門麵,黑九,也不知道你肯不肯賣我姐姐一個麵子?”


    冬至眉梢微挑,頗有些試探意味地看著他。


    就是不知從他口中能否窺探出那麽一二來。


    “嗬……你倒是一而再三二三地喜歡惹事。”


    黑九的話音未落,一股淩厲的氣勢猛地朝冬至而去。


    冬至立馬迴手格擋,兩人頓時在廊下打了起來,起初還能打得的有來有迴,可緊接著冬至便落入了下風,連連躲避起來。


    黑九的武功極高,且大多都是殺人招數,冬至領教了一些,對方好歹保留著一些同僚的分寸,沒有將那些殺招盡數用在她身上,但是依然讓她吃盡了苦頭。


    “不是就不是,何至於要出手,莫不是你心虛,還是你自覺阿姐永遠不會將目光落在你身上,所以才把氣撒在我這裏?”


    冬至咬著牙,嘴裏依舊不依不饒。


    她心裏也算盤算著黑九的底線究竟在何處。


    兩人打鬥的地方很快越出了廊下,天上的雨傾盆而下,一瞬間就將他們身上的衣裳打濕。


    冬至見狀有意要停手,但是黑九卻沒有這個意思,甚至打得越來越兇。


    冬至無法,硬生生接了他一掌,身子陡然飛了出去,重重地跌在了泥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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