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梵,剎那僵住。


    這個聲音.....


    「什麽我可能不大信?」魏海問著,拉過許梵的手準備在他手心裏把這句話寫下來。


    許梵隻是機械地任由自己手被握住。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在冰冷的醫院病房裏,魔鬼叫他別發出聲音,在那間公寓裏,無數個日夜魔鬼發出的低吼,在那座表裏不一的酒莊裏,魔鬼對著所有人說,他是他送出的禮物....


    那麽清晰的從遙遠的記憶中沖入腦海。


    魔鬼的聲音又怎麽會不記得。


    是魏海!


    韓衛....韓衛.....


    韓衛就是魏海!


    見他發抖,魏海以為他冷,立馬關掉了空調,手臂攬過許梵輕拍著對方的後腦勺,「不冷了,空調關了,早知道應該設置定時的。」


    許梵更加確定了。


    眼睛一眨,眼淚落了下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是魏海又一種折磨手段吧,是想把他從裏到外徹徹底底毀掉,他抱緊雙臂縮著。


    ——到底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魏海著急問他。


    許梵現在哪敢告訴他自己能聽見了,努力發出平靜的聲音說:「我...肚子疼....」


    ——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喝杯水就可以了。」


    魏海給他倒來一杯水,不涼不燙,溫度剛剛好,小心扶起許梵餵水給他喝。


    許梵喝了口,重新躺下去,「我今天不想去你公....工作室,我想在家睡覺。」


    ——好,我留下來照顧你,如果疼得厲害我就送你去醫院。


    許梵肚子不疼,倒是手抖得更厲害了。


    「不用,不用陪。」


    在他蹩腳勸說和強自鎮定下,魏海還是被他打發去了公司,現在,房間到底有沒有人他聽得一清二楚,魏海是真的不在家了。


    他叫來菜菜,說:「我想吃蘋果。」


    菜菜要去準備。


    他又道:「你把蘋果帶到我房間裏來削,我要吃最新鮮削出來的,否則不要。」


    要求有點奇怪,但菜菜還是照辦了,蘋果才開始削,許梵又吩咐了:「你把東西放下,去幫我盛碗粥,我早飯還沒吃。」


    菜菜隻好放下蘋果和水果刀急忙下樓。


    許梵站起來,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摸出上次離家出走時用過的筆,隨便扯了張紙,快速寫完,然後摸索到留下的水果刀。


    握著刀子走進了浴室。


    反鎖上門。


    而桌上的紙條不是留給魏海的,是留給菜菜的。


    菜菜:


    如果可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聯繫一下我的朋友張政,我希望是他來處理我的屍體,叫他墓碑上不要刻字,我不願意別人知道我叫什麽,我不用人記得。


    我隻願世界上從沒有過許梵這個人。


    最後一行,是一串電話號碼。


    第83章 死多少迴了


    「你看看啊,我們家水果最新鮮了,都是一早運過來的,都包甜,買得多還能贈送一袋蘋果。」


    老闆娘熱情地招唿著進門的男人。


    上午已經過了早市,店裏沒什麽人,隻有魏海。


    他早上去了趟公司把該處理的處理了,剩下的轉交給吳秘書去辦,之後便往家趕,順道給許梵買點水果。


    許梵吃水果不愛剝皮,就喜歡能一口放嘴裏不粘手也不用吐籽的。


    所以草莓和小番茄是首選。


    「包甜?」


    「那必須的!不信你嚐一個,沒事兒,」老闆娘道。


    魏海正要拿起一顆草莓。


    手機響了。


    老闆娘看著高大英俊的男人接起電話,然後麵孔有平靜到震驚再到如麵臨死寂般的灰敗,見他快步衝出店麵,連搭在小臂上的昂貴西裝也顧不得了。


    老闆娘撿起衣服追出去。


    「喂,你衣服,你衣服不要啦——」


    私家車已絕塵而去。


    手機被丟在扶手盒上,菜菜的哭聲不斷從電話的那端傳來,她已經被嚇哭了。


    「我們都怎麽打都打不開門,裏麵好像有東西卡住了,許先生還留了遺言....他....他說....他說讓他朋友來處理屍體,先生,先生怎麽辦啊?」


    問他怎麽辦?


    他也想問問自己該怎麽辦?


    為什麽許梵又要尋死,為什麽不等他迴來說清楚原因,沒了許梵,他又該怎麽辦。


    「把門砸了,多叫幾個人!把門砸了!」


    魏海目視著前方怒吼,頸側凸起的血管蓬勃跳動,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裏趕。


    車窗外是夏日撩人的灼熱。


    他卻一陣陣發寒。


    ---


    「快點快點!實在不行拿腳踹!」


    別墅裏的僱傭都是阿姨,沒什麽力氣,菜菜隻好拉了廚師大叔,小彤捂住嘴驚恐地站在一邊。


    據說出了人命,吃驚的阿姨們也從樓下擁上來。


    嘭!


    嘭!


    大叔一腳急著一腳。


    菜菜著急,催促著:「大叔你再使點勁兒,踹爛了先生也不會讓你賠的。」


    大叔抹掉額頭上的汗,頻頻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救人要緊。」


    「咦,門裏麵好像在淌水?」


    有人開腔道。


    菜菜和大叔低頭一看,還真的有,浴室的地磚是白色的,而現在地磚在濕潤的水漬中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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