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滑雪場玩了兩天一夜。裴爍還要去他媽媽那邊過年,就直接從京郊機場飛迴雲市了,陸祉年帶著薑歲初迴了市中心。


    陸家在北城的房子是一套複式大平層,薑歲初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璀璨夜景終於對這座城市有了具象化的認識。


    真繁華!


    舒媛穿著一身真絲家居服,手裏端了杯牛奶走過來,“歲寶,把牛奶喝了。”


    薑歲初接過牛奶,“謝謝媛姨。”


    舒媛坐在她旁邊,溫柔地替她理了下額前的頭發,“這幾天玩的開心嗎?”


    薑歲初小口喝著牛奶,點頭,“開心!”


    舒媛看著她眼底的笑意,也跟著笑了,“開心就好。”


    這段時間她看得出來薑歲初麵對他們一直在強顏歡笑,但今天她的笑是真的。


    看來讓阿年和樂樂陪她出去玩幾天是對的。


    薑歲初知道媛姨在關心自己,她往舒媛那邊靠近些,像小時候那樣窩進舒媛阿姨的懷裏。


    她腦袋在媛姨胸前蹭了蹭,“媛姨,你身上好香呀!”


    舒媛愣了下,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摸了摸她的頭,“乖寶。”


    小時候因為李麗雲經常上夜班的緣故,她經常被放在陸家。那時,舒媛就會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柔柔地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她那個時候就會像這樣,窩在她懷裏抱著她的脖子蹭了又蹭,“媛姨,你身上好香呀。”


    陸祉年小時候身體不好,很容易過敏,那時她連香水都不敢噴。


    她笑著問她,“歲寶聞到了什麽味道啊?”


    小時候的薑歲初說話聲音很奶,軟軟糯糯地對她說:“媽媽的味道。”


    陸祉年洗完澡下樓,還在樓梯口就聽見客廳裏兩人的笑聲。


    他彎了下唇,踩著拖鞋走過去坐到地上的懶人沙發裏,“看什麽呢?笑這麽開心。”


    薑歲初抬眸看了他一眼,眉眼彎彎,“我給媛姨看我們前幾天拍的視頻呢。”


    陸祉年已經猜到了,剛他還沒走過來就聽到裴爍那殺豬一般的叫聲。


    “哈哈哈~媛姨,你看樂樂好搞笑。”薑歲初看到一段搞笑的地方,是裴爍滑雪時想耍個帥,結果一頭栽進雪裏的視頻。


    舒媛也笑得合不攏嘴,“這樂樂,從小就上躥下跳的。”


    滑個雪都不安生。


    視頻播放完,後麵都是三人拍的照片。薑歲初的最多,都是陸祉年和裴爍兩人抓怕的。


    薑歲初看見自己的照片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每一張舒媛都認真的看過去,還誇她可愛,好看。


    陸祉年窩在懶人沙發裏,看著相處融洽的兩人,無聲笑了下。


    這兩人都快把他當空氣了。


    他掏出手機悄悄對著沙發上的兩人拍了張照片。拍完後,他點開相冊看了眼,燈光柔和,舒媛和薑歲初都笑的很好看。


    他勾著唇角打開微信,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發完朋友圈後,他叫了聲舒媛,“媽。”


    舒媛正看薑歲初的照片看的認真,聽見叫她,頭也沒抬,很敷衍地應了聲:“嗯。”


    陸祉年有些無奈,“…….媽,我給你說個事兒。”


    舒媛這才抬頭向他看過來,“什麽事?”


    陸祉年看了眼薑歲初,說:“明天我想帶歲歲去逛逛a大。”


    薑歲初愣了下,看著他,“去a大?”


    陸祉年揚了揚眉,“嗯。”


    舒媛有些不明就裏,“去a大做什麽?”


    現在還在放假,學校裏都沒有人。


    陸祉年:“帶她去看看,感受一下大學的氛圍。”


    聽他這麽說,薑歲初有點心動。她也很想去看看全國最好的學校到底長什麽樣。


    舒媛想了下,說:“明天不是說好要去外公家吃飯嗎?”


    他們後天就要迴雲市了,陸祉年外公外婆知道薑歲初也來了北城,就說讓舒媛帶她迴家吃頓飯。


    陸祉年無所謂道:“晚上去吃唄,反正你們白天都忙著砌長城(打麻將)。”


    舒媛睨了他一眼,笑道:“怎麽說話呢。”


    “我說錯了嗎?”陸祉年笑了下,抬了點下巴,“我爸估計現在還在外公家沒下桌呢。”


    陸祉年外公外婆七十好幾了,退休後除了養花養鳥,就喜歡打打麻將。一到過年,舒媛舒月帶著家屬迴家,白天幾乎都被外公外婆拉著打麻將了。


    舒媛和陸盛華今天本來在陸祉年外公家打麻將,舒媛擔心那邊人多薑歲初不適應,就先迴來把她接迴了他們北城的家裏。


    舒媛想了下,薑歲初來北城一趟除了青雲山滑雪場都沒有出去逛逛。而且兩人馬上要上高三了,去大學裏看看也挺好。


    但她還是先問了薑歲初自己的想法,“歲寶,你想去嗎?”


    薑歲初看了眼陸祉年,他眉峰輕挑了下。


    她彎起唇角,看向舒媛,“媛姨,我想去。”


    ……..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兩人從家裏出發。陸祉年拒絕了舒媛說開車送他們過去的提議,帶著薑歲初打車過去。


    車上,薑歲初一直趴在車窗邊,看著外麵飛逝而過的首都街景。


    北城的街道比雲市的寬闊,除了高樓大廈偶爾還能看見胡同小巷。條條胡同縱橫交錯,紅牆灰瓦中湧動著時代的記憶。


    “陸祉年,那就是天安門嗎?”薑歲初看見馬路對麵一排紅色高牆,欣喜地扭頭問他。


    陸祉年挪過去點,俯身湊到車窗假裝看了眼,“嗯,是天安門。”


    “哇~”薑歲初沉浸在看見天安門的震撼中,沒有覺察到兩人之間的距離。


    陸祉年側了點頭,垂眸看著她的側臉,叫她,“薑歲初。”


    他的聲音很近,就在耳邊。


    “嗯?”她扭過頭,唇畔輕輕擦過他的下巴,一眼撞進他深沉的眼眸裏。


    兩人皆是一愣。


    陸祉年嘴角漾起淺淺弧度,拖著腔調先倒打一耙,“占我便宜?”


    薑歲初一聽他散漫的語氣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掀起眼眸睨了他一眼,推開他,“是你離我太近了!”


    陸祉年笑著任由她推開,懶散地靠迴座位上。他偏頭看著她,手心朝上放在腿上,“薑歲初,手給我。”


    他的嗓音裏都是懶散的笑意,


    薑歲初看了眼他的手,有些傲嬌地扭過頭看向車窗外,但手卻準確無誤地貼在了他的手心裏。


    陸祉年看了眼她的後腦勺,不去看他都知道她現在肯定在笑。


    他默默勾了下唇,垂眸看著手心裏比自己小很多的手,五指收攏,捏在手心裏。


    軟軟的。


    到了a大,陸祉年拿出事先找外公借的通行證,順利的帶著薑歲初進了學校。


    假期學校沒什麽人,很安靜。


    薑歲初被他牽著,慢步走在偌大的校園裏。


    “陸祉年,你外公以前是a大的老師嗎?”剛才他聽見陸祉年和門衛說話,提了一句。


    陸祉年牽著她的手放進兜裏,“嗯,外公外婆以前都在a大當老師。外公是教物理的,外婆是英語老師。”


    薑歲初一直都知道舒媛阿姨家裏是書香門第,但具體的不太清楚。


    “外婆是英語老師!?”她有些驚訝,在那個年代讀過書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居然還會外語,而且還在頂尖學府教書。


    陸祉年瞧見她眼裏的崇拜,笑了下,“嗯。外婆小時候家境很好,還出國留學過。”


    看著a大校園,陸祉年想起外婆給他講過的往事,他也想講給薑歲初聽。


    他捏了捏薑歲初的手,“外公外婆就是在a大相遇,然後相知相愛的。”


    薑歲初微睜大了眼,望著他,“真的嗎?”


    陸祉年點了下頭,“其實外公年輕時家境沒有外婆好,一開始也遭受過外婆家裏人的反對。不過外婆認定了外公,一心要嫁給他。在那個人人遵循門當戶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年代,外婆瞞著家裏人直接和外公登報結了婚。”


    薑歲初:“外婆好厲害!”


    陸祉年笑了下,“外婆說人活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從心。”


    薑歲初看著他,“從心?”


    “嗯。”陸祉年下巴微揚,向她解釋,“跟從你自己的心,做你想做的事。”


    ——跟從自己的心,做想做的事。


    薑歲初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隻覺得心間有種無與倫比的撼動。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繞著a大走了一大圈,一路上陸祉年都在給她介紹哪一棟樓是教室、哪一幢是宿舍,哪裏又是圖書館和食堂。


    最後,兩人走到a大著名的靜思湖畔。


    今天的天空一直有些暗沉,出門前舒媛阿姨還在說可能要下雪。


    薑歲初跟著陸祉年停下腳步,她抬頭看了眼天,“陸祉年,好像要下雪了。”


    陸祉年眼眸深沉的看著她,“嗯,要下雪了。”


    薑歲初拉著他,“那我們快迴去吧。”


    說著她拉著他就要往迴走,卻被陸祉年突然一用力給扯了迴去。他力氣很大,薑歲初一下撞進他的懷裏。


    陸祉年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他敞開衣襟將她裹進懷裏。


    她抬起頭,一眼撞進他幽深的目光裏,她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不…不迴去嗎?”


    陸祉年手臂用了點力,將她抱得更緊些,“薑歲初,還記得剛才我們走過的路嗎?”


    薑歲初愣了下,點頭,“記..記得啊。”


    一路上他都在給她介紹,甚至哪個地方發生過什麽有趣的事他都知道。要不是兩人一個學校的,她都要以為陸祉年是不是已經在a大上了好幾年學了。


    陸祉年低下頭,額頭和她的抵著,一瞬間,兩人距離被無限拉近。


    薑歲初覺得他今天的舉動有些奇怪。她抿了下唇,抬眸看他,聲音很輕:“陸祉年,你今天為什麽要帶我來a大?”


    陸祉年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薑歲初。雲市距離北城有1936公裏,a大校門距離圖書館有932米,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距離是694米。”


    薑歲初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你說這些做什麽?”


    “薑歲初,這些距離我都會陪你一起走。”陸祉年唇角含笑,看向她的目光熾熱又坦誠。“但是,你必須在我身邊。”


    薑歲初眼底情緒怔然,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天空已經飄飄揚揚下起了雪,兩人相擁在湖畔,大雪落在兩人頭上、肩上。


    薑歲初抬起手接住幾片潔白的雪花,“陸祉年,下雪了。”


    “嗯。”陸祉年沒看雪,一直在看她。


    雪下的有些大,薑歲初看見他頭上的白雪無端想起一句詩——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不知為何,她眼眶有些熱。


    陸祉年看見她漸漸泛紅的眼眶,微微皺眉,“你…..”


    他話沒說完,薑歲初就拉著他的衣擺,踮起腳貼上了他的唇。


    在外麵待得有些久,兩人的唇都是冰冰涼涼的。


    陸祉年隻怔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雙手捧住她的臉,加深了這個被她搶先的吻。


    漫天大雪,都在見證我有多愛你,陸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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