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墜毀的飛機,李牧雲心中無比震驚,根據近百年來的數據,飛機失事的幾率大約是五百萬分之一,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數字,但肯定比出門被車撞死的幾率低,所以眼下的情況大概率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有四種情況,第一種是華夏的人做的,但李牧雲在華夏並沒有仇家,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誰會費盡心思搞這一出戲碼呢?更重要的是,但凡背後之人稍微了解一點李牧雲,都應該清楚這種災難是肯定殺不死他的。


    第二和第一是同一個類型,拋開華夏人,還有可能是炎國人,對於炎國的勢力,李牧雲並不了解,雖然自己前往炎國的消息會被公布,但一個年僅19歲的少年,真的會引來如此不計後果的殺身之禍嗎?


    那麽,如果不是人類做的,那就隻能是蟲群了,李牧雲迅速想到了工蟻之首,可是工蟻之首明顯不在華夏,清風市的悲劇直到塵埃落定,都沒有再次見到任何蟲群領袖,從之前和它交手的情報猜測,它應該不是這種會做出明顯沒有作用的事的性格,這場災難除了給李牧雲帶來一點點震撼和悲傷,再無其它影響。


    最後就是這真的是個意外,不過比起意外,李牧雲更傾向於前麵三種,雖然前三種都有說不通的地方,但也好過意外這種說法,就好比你問老板為什麽要加班,他告訴你是為了提升你自己,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有點荒謬。


    此刻“狼群”已經將可見的蟲群消滅殆盡,李牧雲也朝著濃煙滾滾的地方前進,雖然看上去沒有多遠,但實際上飛機墜毀的地方是在大約五公裏開外的山脊處,這也是李牧雲根本來不及救援的原因。


    以李牧雲此刻的實力,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差不多為100m\/s,這個速度很快,已經超過了世界上大部分的交通工具,隻不過這是最快速度,實際上在行動中很難像機器一樣長時間保持,而且以這種速度運動會大量消耗命運能量和體力,非必要時刻李牧雲也不會全速奔跑。


    眼下李牧雲是很想快速跑過去,說不定還可以拯救幸存者,但是此地路途崎嶇,還需要上山下山,來迴折騰,李牧雲實在是無法維持高速,於是等他趕到現場時,已經過去了五分多鍾了。


    飛機就在距離李牧雲不到100米的地方,不出所料,它變成了四分五裂的廢鐵,有些地方還在燃燒,李牧雲慶幸此地沒有什麽樹木,否則很大概率會引發森林火災,屆時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得自己來處理。


    李牧雲向前走去,隨著越接近飛機殘骸,空氣中的味道就越難聞,這種難聞不是那種單一的難聞,它是各種難聞氣味的集合,燒焦的糊味、血液的腥味,機油的嗆味,以及一些意義不明、臭味程度不一的屎尿味都混合在了一起,這也就是沒有辦法,但凡有別的選擇,他都不可能靠近這片區域。


    憑借著創造冰元素的能力,沒過多久,李牧雲便將飛機殘骸翻了個底朝天,原本想著能不能找到類似炸彈碎片這種東西,進而分析出到底是哪一方勢力如此喪心病狂,可除了找到接近十幾具屍體外,沒有任何收獲。


    這就很奇怪了,飛機總不可能憑空爆炸吧,如果隻是稍微動了一下手腳,比如拆卸掉一些關鍵零件,那也不可能在空中散發如此巨量的濃煙。如果排除了外界因素,引發飛機爆炸的就是有一種可能了,飛機上還有隱藏的命運者的,但這也說不通啊,李牧雲都不在飛機上了,把飛機搞墜機是為什麽?難不成這起事故不是針對李牧雲的?


    李牧雲隻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爆炸了,已知信息太少,根本想不出前因後果,將自己的頭發抓成了雞窩,終於暫停了思考。看著麵前殘缺不堪的屍體,李牧雲緩緩歎了一口氣,找了個稍微柔軟的地麵,將其全部埋在了地下。


    如果說這場謀殺是針對他的,那麽飛機上的三十多個人就是犧牲品,雖然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他也無法什麽都不做,就這樣讓他們暴屍荒野,即便李牧雲根本都不認識他們。雖說是找了個相對柔軟的地麵,但其實也都是堅硬的石塊,好在李牧雲是個命運者,埋人沒有消耗太多時間,不過還是消耗了一點體力的,因為在盡人完事之後,他的肚子開始咕咕地叫了。


    李牧雲皺了皺眉頭,離開了這片區域,找了一個幹淨的山坡躺了下來,心裏分析著眼前的形勢。


    在搜索的殘骸的過程中,李牧雲的隨身行李基本上沒用了,衣服都變成了一些破布,一些電子設備也被摔得四分五裂,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身外之物可以去炎國當地補給,隻要迴到了人類社會,這些東西都可以重新用錢重新購買,隻不過在這種地方,錢就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李牧雲將手中銀行卡放在手腕上,一道光芒閃過,便消失不見,這是監管局給李牧雲配置的裝備之一,用於收納一些貴重的東西。


    當然裏麵不止有銀行卡這一個東西,不過大部分設備都失靈了,這裏可是“灰燼之地”,所有電子設備在裏麵都無法正常工作,李牧雲撓了撓頭,舒緩了一下心情,準備繼續尋找摧毀這裏的“門”。在他起身的時候,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


    其實他是有隨身攜帶巧克力的,隻不過在災難中,巧克力早就被高溫融化成液體了,李牧雲找到它時,還和各種不明的東西混合在一起,雖然到了飯點,肚子也餓了,但還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而且就算到了不得不吃東西的時刻,李牧雲寧可去吃山頂的積雪,也不可能吃那攤黑色的組成成份未知的巧克力。


    就這樣李牧雲繼續在這片“灰燼之地”中尋找著“門”,根據之前的經驗來看,在和蟲群戰鬥的過程中,“灰燼之門”就會出現,可是剛才直到將眼前的蟲群全部消滅,別說“門”了,周圍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這下可就不好辦了。


    現在李牧雲已經算是命運者之中的佼佼者了,但是他與蟲群交手的經驗還是太少了,或者說進入“灰燼之地”的經曆太少了,有且隻有上學期期末那一次,雖說後麵答應了趙青的請求,但之後便沒有了消息,就好像“灰燼之地”壓根就不存在。


    而眼下這個“灰燼之地”恰好和之前所遇到的不太一樣,如果說之前的那種是“開放型”,蟲群可以通過摧毀“門”來抵達外界,那麽眼下這個區域就是“封閉型”,什麽意思呢,就是說,這個區域是沒有“門”的,這個地方的最用就是全力誕生新的蟲群,那蟲群要如何出去呢?聰明如你們肯定很快就猜到了,那就是“弑零裂縫”,這是蟲群獨有的傳輸工具,具體原理尚未可知。


    於是新的疑問又誕生了,如果沒有“門”,李牧雲該如何出去呢?其實“封閉型”的“灰燼之地”華夏就有一個現成的——清風市,隻不過由於王若丞的行為,導致清風市周圍是沒有“濃霧”的,所以對於“封閉式”的“灰燼之地”,人類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李牧雲先入為主地以為自己被“灰燼之地”困住了,實際上他隻需要朝著一個方向一直前進,就能夠離開了,這裏也能夠看出來,“灰燼之地”的類型實際上是針對蟲群來命名的。


    李牧雲在裏麵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始終沒有什麽收獲,指南針的指針依舊左右瞎晃,就像是此刻的李牧雲,且不說李牧雲不知道這個地方的規則,就算他知道,他也無法在沒有指示的情況下分清楚東南西北,萬一選了一個掉頭的方向,那豈不是自討苦吃。自討苦吃都還能放一放,這要是掉頭迴去,就相當於是違背判決了,到時候那些人要是拿這個說事該怎麽搞?


    “震驚!李牧雲拒絕執行任務,居然喪心病狂摧毀整架飛機!”


    反正沒有證據,到時候怎麽編都是他們說了算,雖然這肯定可以解釋,但一想到要和那些人浪費口舌,李牧雲就頭大,想了想又找了個地方躺了下來。


    “反正我前往炎國的消息是公開的,現在這架飛機失聯了,肯定有人在找我,說不定等一等就有救援了,還是別做多餘的事了。”


    就在李牧雲打著哈欠,仰望天空的時候,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響起:“哎喲,這就擺爛了?”


    李牧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起,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人,驚訝且驚喜地問道:“怎麽是你?”


    此刻李牧雲麵前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紅瞳李牧雲,但他一點也不像之前的樣子,此刻他正穿著蓬鬆的羽絨服,一雙加絨的靴子,以及還帶著遮住耳朵的絨帽。雖然李牧雲確實有厚衣服,不過那都是為了不引人注意才穿的,哪怕是零下的溫度,李牧雲不穿衣服也並不會感到寒冷。所以眼前的李牧雲,頗有一番不同的感覺。


    “這麽不想見到我嗎?”紅瞳除了衣著特別奇怪以外,此刻的行為也很詭異,不知道他從哪裏搞出來的篝火,正在……烤魚。


    李牧雲走了過去,在一旁坐下,感受到了火焰真實的溫度,也聞道了烤魚散發的香味,不明就裏地問道:“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啊,你不是說盡量和我少待在同一時空嗎?”


    紅瞳將手中的烤魚遞了過去,隨後不知道從哪裏又變出來了一條新的:“是啊,可是你憑什麽認為你能看見我,我們就在同一個時空?”


    李牧雲語塞,咬了一口烤魚,突然間眼睛散發出亮光,太美味了,看似普普通通的烤魚居然會如此好吃,它的外皮烤得恰到好處,酥脆的口感讓人迴味無窮,內裏的魚肉鮮嫩無比,每一口都充滿了鮮美的氣息,再加上烤魚散發出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此外,烤魚的調味也非常出色,上麵的粉末十分獨特,帶有濃鬱的香辣味和微妙的麻辣,完美地襯托出了魚肉的鮮美,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這……你居然……還會烤魚?”


    紅瞳眼神微動,似乎是露出了微笑:“這又不是什麽難事,我整天都冰原之中,你又不肯定將我放出來,沒辦法隻好學習如何做飯嘍。”


    李牧雲皺眉:“那你現在不是出來了嗎?”


    “是啊,拜你所賜,我現在可以脫離你的意識,和你直接對話了,這種感覺還不錯,不過你得注意哦,隻有你能夠看到我,現在是因為沒有別人,要是有別人在的話就隻能看到你和空氣在自言自語嘍。”


    “所以你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我憑空幻想的?”


    “有那麽重要嗎?”紅瞳吃了一口烤魚說道,“就像你手中的烤魚,從真實世界來看,確實是假的,但它的美味,以及帶給你的飽腹感卻是真的,對於人類來說,意識原本就是虛實之間的存在,如果一味的追尋本真,往往會適得其反。”


    “哦~所以並不是你烤魚的技術好嘛,這些都是你創造出來的,對吧。”也不知道李牧雲的腦迴路是怎麽迴事,到底要怎樣才能想到這個話題啊。


    紅瞳李牧雲倒是不驚訝,似乎已經做好了迴答的準備:“哎呀,你知道就好了嘛,非得說出來,這不是讓我丟臉嘛。”


    李牧雲無語了,這確實是他會說出來的話,但之前幾次見他好像還不是這麽個情況,難道因為自己實力提升了,將其同化了?眼前的紅瞳李牧雲無論是從動作還是語氣,以及說話的方式都在證明他就是另一個李牧雲,隻是李牧雲到現在都無法接受這種說法,自己分明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哪有什麽另一個自己的說法,他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你找我有什麽事嗎?總不可能是為了給我送現實不存在的烤魚吧。”


    紅瞳李牧雲沒有說話,丟給了李牧雲一瓶水,是李牧雲喜歡喝的飲料,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感受是真的,李牧雲也沒有拒絕,打開瓶蓋便開始暢飲:“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知道我想喝這個。”


    “說了我就你,我飯後想要喝這個,你肯定也想喝,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紅瞳也喝了一口飲料,接著說道,“至於我找你有什麽事?你也無需多想,我沒什麽事找你,我的出現是因為我對這裏有一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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