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元看到李牧雲和張曉龍生龍活虎地站在自己麵前,有些不敢相信:“你們居然活了下來?工蟻之首呢?”


    李牧雲自豪地說道:“自然是死了,怎樣,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們了吧,無論是從實力上,還是立場上。”


    “這不可能啊,你們居然能打過它?那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命運監管局都對蟲群視若罔聞,直到現在才開始采取行動?”


    李牧雲毫不客氣坐在了蘇培元的沙發上,他聽出了蘇培元的言外之意,很顯然他對命運世界並不了解,看來有必要給他講解一下命運者的具體情況了。


    “看來你誤會得有點多,首先我們和命運監管局沒有太大的關係,其次命運監管局很早就采取行動了,隻不過因為能對付蟲群的命運者很少,所以從表麵上來看,就好像無動於衷一樣。”


    “很少?可是你們……”


    李牧雲擺出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你是想說,我們這麽年輕都可以對付蟲群,那肯定很多人都可以吧?其實不是,命運者並不是年紀越大就越能打,這麽和你說吧,命運者根據強弱,一共分為了八個等級,我處於第六級,他在第五級,從我們的了解情況來說,必須大於等於第五級才能基本對抗蟲群,很不幸,命運者當中大部分都處於第五級以下,像我這個等級的命運者少之又少,所以不可以以貌取人哦。”


    蘇培元沉思了片刻:“既然都殺死了它,那你們還來找我幹什麽?這件事就結束了啊。”


    “我也希望就此結束,但是工蟻之首可是一位蟲群領袖,它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死了,我殺死的隻是它的一個分身。”


    “分身?它還可以分身?它有多少個分身啊?”蘇培元好像對這些事情並不了解。


    “行了,他說得也夠多了,既然他能殺一次分身,就能殺第二次,現在輪到你說了。”張曉龍打斷了準備迴答的李牧雲,義正言辭的問道,“說說吧,你為什麽會和幫工蟻之首做事,還有你都替它做了什麽?”


    蘇培元低下了腦袋,長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現在別無選擇,於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記得很清楚,是2388年的5月9日,工蟻之首出現在了我的家中,它和我說,因為人類對於環境的破壞才讓它們來到了地麵,它們想要阻止人類繼續破壞環境,所以邀請我加入它的組織,最開始我其實不想同意的,原本生活工作就很累了,哪還有什麽心思加入新的組織,那不是又給自己攬活嘛,但是它卻用我的妻子和兒子威脅我,我沒辦法才答應了它的要求。”


    “所以你真的相信它所說的,蟲群的最終目的是為了保護環境?”


    “信不信真的不重要,我從一開始就明白它想要做什麽,想要阻止人類破壞環境這件事本質上就沒法實現,全球50億人口,隻要有百分之一的人不愛護環境,那就沒法改變現狀,更何況目前其它國家還有戰爭,一顆原能導彈就能摧毀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才形成的自然環境,所以保護環境和消滅人類這兩件事並不矛盾,人口數量少了,環境自然就能改善了。”


    “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你就樣同意幫它消滅人類?你也是人類得一份子啊。”


    “我同不同意不重要,它手上握著我妻子和兒子的性命,我哪有拒絕的理由啊,而且它和我說就算死一大半人,人類的文明也能延續。”


    “所以你就做了這麽多反人類的事情?”李牧雲的語氣十分嚴肅,他想到了盲村的死去的那些人類,那可是活生生三千多人的生命啊,他無法接受蘇培元用一句“就算他們死了,人類的文明也能延續”來解釋,就算他的家人被威脅了,難道別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嗎?


    蘇培元很奇怪,他不知道為什麽李牧雲和張曉龍對他為什麽敵意這麽大,這麽些年來他也很不容易,一方麵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麵又要幫助沃克對付人類,他的良心時時刻刻都在受到煎熬,終於他忍不住釋放了出來:“你們什麽意思,我怎麽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這些事情,你們在這裏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審訊我,你們之所以能說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是因為刀沒有架在你們親人的脖子上,要是你們的父母被威脅了,你們還能說出這些話嗎?”


    “那也肯定有其它的選擇,而不是犧牲別人的生命。”


    “別人的生命是生命,我家人的生命就不是嗎?你除了會說大話還會幹什麽?你倒是給我說一個選擇啊,你知道普通人麵對蟲群的絕望嗎?我們才像是蟲子,它們隻需要稍微揮一下手就能捏死我,我身上被種下了‘影蟻’,我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都會被它知曉,你知道這十多年來我經曆了什麽嗎?為了保護家人,我甚至和我的妻子離婚了,我那麽愛她,但是我知道我沒辦法和她說一個字,一旦透露了一丁點,她就會有危險。”蘇培元的情緒很激動,眼眶逐漸變得濕潤,就像他說的那般,這十多年來,他的整個生活都被監控了,要不是今天“影蟻”被消滅,他還得繼續憋著,這麽多年精神都沒有崩潰,看來其內心還是挺強大的。


    李牧雲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隻得支支吾吾道:“你……你沒必要這麽做的。”


    “怎麽做?你告訴我該怎麽做?我隻能將她們推離我的生活,我不想讓她們的生活也被監控,而且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不希望她們知道我所做的這些事,她們都是善良的人,會為此內疚的。”


    李牧雲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譴責你也沒有意義了,你說說盲村所發生的事吧,你都幹了什麽?”


    “盲村?”蘇培元皺眉疑惑了一下,然後講述起了十多年前自己是如何看中盲村的,又是如何將其發展起來的。


    李牧雲和張曉龍越聽越怪,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等會,你這是在說啥,不是讓你說你是如何發展盲村的,而是問你為什麽在盲村進行實驗,你都做了什麽,包括拐賣人口和清風高速的爆炸案,是不是你從中插手了?”


    蘇培元一臉疑惑,半晌:“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實驗?人口拐賣?我就知道清風高速的爆炸案,怎麽這些都和蟲群有關?”


    “你是在裝傻嗎?盲村重建提案不就是你發布的嗎?”


    “什麽?你說什麽?盲村重新修建了?我一點都不知道啊!這怎麽可能,這種事情一定會經過我的審批啊。”


    “等會,你不知道盲村的事情?”李牧雲這時也糊塗了,原本一直以為副市長就是蟲群所利用的幕後之人,但現在看來還另有其人。


    “我知道啊,就是十多年前那個地方爆發了一場命運者和蟲群的戰爭嘛,當初監管局的員工和我說了,也是在那之後,我才被工蟻之首找上門的。”


    “不是那一件,是最近的事情,盲村重新修建了,變成了蟲群的實驗場所,裏麵的居民全部都是半人半蟲的怪物,應該是它想要將人類都變為蟲群而設立的實驗。”


    蘇培元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兩人會對自己有敵意了,感情他倆以為這些事情是自己做得:“原來如此,你們以為這些事是我做的?可是我根本都不知道這些事,更別提去執行了。”


    “不知道?”這下輪到李牧雲驚訝了,“那你都做了什麽?”


    “我最大的作用就是一個行走的蟲群監視器,監視著政府人員的動向,然後就是這十年來,陸續更換了一部分人手,我就說我明明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怎麽這麽生氣。”


    “那些調走的人呢?”


    “被調到其它地方去了啊,有一些人不願意服從安排還離職了呢,說起來還挺可憐的,從政府部門離職的話,應該很難再找到對應的工作了,但當時我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我就像活在監獄之中,所有行動都受到了監控。”


    “它為什麽要這麽做?”


    “它說如果政府部門的人員陸續死亡的話,大概率會引起注意,它想要低調行事,所以就拜托我暗箱操作一下。”


    “你有那些人的名單嗎?”李牧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考起來了下一步行動。


    “有,但是在辦公室,得明天才能拿給你。”


    “好,那這件事結束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在此之前我得和你講一下最近盲村究竟發生了什麽。”


    李牧雲便大致和他說了一下盲村的事情,省略了打架和自己殺人的過程,蘇培元一直沒有打斷他,直到他講完,蘇培元才感到慶幸與後怕,如果這些事情要是讓自己去做,自己會怎麽選擇?自己還會選擇保護家人而去犯罪嗎?他不知道,他選擇不了,他長舒了一口氣表達了自己的慶幸。


    李牧雲自然沒有這種感受,不理解為什麽蘇培元突然舒了一口氣,問道:“怎麽了?”


    “沒事,我隻是覺得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李牧雲皺了皺眉頭,不理解他的意思,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你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做的嗎?”


    蘇培元思考了一下:“想要越過我,直接獲得審批,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啊,但是不排除他們有造假的可能,這樣的話人選就很多了,因為要審批一個重修方案,至少需要我和兩個陪審員同意才行,這樣方案才能進入下一個階段,下一個階段則需要半數人員表決通過,但即便是冒充我的身份,開會的話,我也肯定知道啊,所有的會議我都得參加,但我沒有聽說過這次會議,也就是說重建盲村的方案,沒有從0到1的過程,它是直接從0到100了。”


    說了這麽多李牧雲並沒有聽懂,於是眼神示意張曉龍解釋一下,但張曉龍並沒有解釋,反而是問道:“如果越過你直接獲得審判,誰能做到?”


    蘇培元眨了眨眼,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除了我就隻有市長有這個權力了,不過,不可能啊,市長怎麽會……”


    話都沒有說完,他便張大了嘴巴,表情由不可置信變成不敢相信,因為他意識到,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既然自己這個副市長都能被蟲群控製,那麽市長被控製也不足為奇了。


    “看來我們要去見見市長了。”張曉龍提出了一下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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