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葛青山有些慌了。


    應樺看向老家夥,眼神中帶著一股憤怒,這老東西太能裝了,如果不是自己去了一趟清江,如果不是林有青還在世,如果不是他對當年的事記憶猶新,這老頭,很可能就蒙混過去了。


    “葛青山,姚麗華一家不該死,你們為了奪寶滅了人家全家,還在放火以前,把他們全家都打成重傷,你們的手段殘忍到這種程度,難道,你心裏沒有……”


    “夠了!”葛青山一聲大吼,渾身顫抖,一抬頭,眼神陡然變得冷冽幾分。


    這才是真正的葛青山,一個敢跟著葛金水身邊跟別的施工隊伍搶活兒的包工頭,怎麽可能是個溫順的小綿羊呢?


    “我不知道你在……在說什麽,姚麗華一家的死,我也不太清楚,就算像你說的是被人放火燒死的,那麽,我也不知道放火燒死他們的是誰……”


    葛青山還想往下說,應樺可不幹了,她猛地一聲大吼:“你才夠了!”


    葛青山瞬間愣住了。


    “你們為了爭搶那些文物,殺人滅口,而且,還將姚家的祖墳刨了,你以為,你們做得天衣無縫嗎?姚麗華一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什麽意思?”


    “你們以為,姚家人真的死光了嗎?實話告訴你吧,葛玉書的女兒葛春妮並沒有死,她去了老龍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手裏應該有一種武器,對吧,當年,老龍口全部塌方,用的就是那種武器。你們,當年的那些兇手,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應樺的眼神再度鋒利如一把利刃,葛青山整個人都嚇傻了。


    “她……她沒……沒死?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是看著他們被燒死的,不可能!”葛青山的聲音陡然一變,變得十分尖銳。


    果然,葛青山是目擊者,那麽,很可能,並不像葛文曄所說的那樣,隻有三個目擊者。


    “當年,有多少人動手,有多少人旁觀,你還不老實交待?”應樺的聲音震得旁邊的小龍女都雙耳發麻。


    葛青山整個人都懵逼了,身子頹然地朝後一靠,臉上愁容滿麵,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應樺和小龍女的心都禁不住怦怦亂跳,殺人兇手很可能就在眼前,隻不過,兇手可能並隻一人。


    “我沒有動手,我真的沒有動手,動手的不是我,我隻是偷偷出去看了一眼,真的,我隻是偷偷出去看了一眼,然後,就迴去了。”


    “那你看到是誰動的手?”


    “是……是……是劉子楓和葛金水。”葛青山終於說出了兩個名字。


    應樺眼神一縮,果然,就是那兩個王八蛋。


    “那天晚上的事,在你們全村應該都是公開的秘密,對吧?”應樺的聲音帶著一絲難言的憤怒,清水河村整個村子的村民都是那場罪惡的見證者。


    清水河村,多好聽的名字,多動聽的名字啊!全國百強名鎮?真是,太美了,清水河鎮?應樺隻覺得清水河曾經獲得過的榮譽,真是無比的諷刺。


    葛青山看向應樺的眼神帶著滿眼的恐懼,內心有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場大火,那個時間點,村裏人應該……應該還沒有完全休息……”


    是啊,選在那個時間點,而且,又是夏天,怎麽可能人都休息了呢?


    清水河村人都是那場罪惡的見證者。


    “因為在挖老龍口的時候,你們工程隊死了五個人,所以,你們把這筆賬也算在姚家人身上,後來,你們還分到了那筆文物,沒有分到那筆文物的,就分到了不少的錢或者田地,而鎮裏為了讓你們保守秘密,就每年為你們爭取財政的支持,算是變相的封口費。”


    “姚家那些文物呢?還有,當年,你們為什麽要殺嚴一正所長和那三名警察?清水河底的怪物是什麽?”應樺一連串的問話,將葛青山整個人都給震呆了。


    葛青山沒說話,身體在一個勁地顫抖。


    “我來替你迴答吧。”應樺的聲音變得有些悠遠。


    “通過葛春花的死,嚴一正所長查到了清水河村姚家那場大火的不正常,於是,你們找了其中一個人殺人滅口,那個人還是個針灸高手,而你們又利用清水河底的那隻怪物來將案件做成了靈異事件,於是,更不會有人查下去。永安縣委也有充足的理由將案子結案。”


    葛青山頭上大汗淋漓,整個人後心早已濕透。


    應樺將整個案子連了起來。


    葛青山雖然沒說話,但小龍女和應樺都看得出來,這老小子明顯知道當年的事。有可能,這老頭也是其中的主謀之一。


    “葛青山,你不說沒關係,總有人會說的,到時候,你的機會就沒了。”應樺也不想跟他廢話,帶著小龍女走出了審訊室。


    “通知老刀,馬上拘捕葛金水。”


    葛金水,清水河鎮曾經的鎮長,也是鎮上的風雲人物,在那個一窮二白的年代,曾經帶著清水河鎮的年輕人幹起了工程施工,後來,又帶著大家蓋樓蓋房子,算是幫助清水河鎮脫貧致富的能人之一。


    可是,應樺非常清楚,這種脫貧致富,很可能是建立在無數條人命的基礎上的。


    應樺並沒有提前透露抓捕人的信息,所以,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在人家的地盤上辦案,雖然有可能遇到地方安插的人,這並不奇怪,應樺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想到這兒,她帶著大隊人馬出發了。


    按照資料記載,葛金水在鎮上有兩個住處,一個是鎮上的退休老幹部宿舍,一個是自己建的房子。


    老刀去了那棟二層小洋樓,而應樺來了鎮上的退休老幹部宿舍。


    林有青曾經說過,葛金水是一個粗中有細,做事十分小心的人。所以,即使他分得了姚家的文物,也不可能太過於張揚。


    因為,他有可能住在宿舍的時間多。


    應樺讓人敲響了那棟老舊的宿舍樓,恐怕,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住在這裏的某個人手裏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寶。


    葛金水住在宿舍樓的3棟203室。前幾天,他也聽說了鎮上來了市裏的警察,聽說是在查姚家的滅門案,所以,他格外的地小心。


    應樺不知道有沒有打草驚蛇,如果葛金水跑了,那麽,一時半會兒想找出來,肯定沒有那麽容易。


    篤篤篤……篤篤篤……


    敲了半天,屋裏沒有半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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