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朝蘇月梅咧嘴一笑,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不錯,老東西,跟十幾年前一樣,還有點小模樣,怎麽樣,呆會兒,我還像十幾年前一樣,讓你舒服舒服,哈哈哈哈哈……”想起自己十幾年前幹的事,他不禁得意又張狂大笑起來。


    在他眼裏,蘇月梅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可以任由他擺布。


    他伸手就來拉蘇月梅的衣領子,哪知,就在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她的衣領,忽然,蘇月梅的左手閃電一般抓起一隻針筒,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紮了下去。


    黑暗中,隻聽見一聲驚叫:“啊!老東西,你幹什麽!”黑衣人飛快抽迴手。


    車裏的蘇月梅緩緩起身,黑衣人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腦袋轟隆一聲巨響,伸手指向蘇月梅:“你,老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麽……”還沒等他說完呢,突然,身子朝後重重栽了下去。


    蘇月梅緩緩從後備箱爬了出來,顯得異常地艱難,她的右手還沒有恢複。她沒有自我恢複的能力,她也不是什麽武術高手,她可以輕易把骨頭撞得脫臼,但她沒辦法複原,這不是演電影。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為了用這種法子解開捆綁她的繩子,她曾經這樣撞開了自己的手臂足足十幾次,每次接上以後,都需要幾個月才能恢複。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那個歹徒手底下逃脫。


    曾經,老林很不明白,她為什麽要一次次讓他把她綁上,而每次迴家以後,她都成功地脫困。


    後來,老林慢慢知道了她的想法,偷偷抹過好幾次眼淚。


    她剛剛出事的那幾年,他一個人一直在她出事的那條巷子附近轉悠,每天晚上都要轉悠幾個小時,為的就是找出那個人,同時,也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子不再受到傷害。


    為了這一天,她準備了足足十三年,十三年啊,她找當獸醫的高中同學要了一根針筒,長期帶在身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用上。


    沒有人知道,那針筒裏裝的是什麽。


    可她蘇月梅知道,終有一天,她一定能用上的。


    她費力地爬出車廂,來到黑衣人的麵前,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她緩緩扯下黑衣人的麵罩,隻見一張清秀的臉露了出來,頓時,她整個人感覺一陣暈眩,竟然是他!


    蘇月梅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是他,許子楓!那個曾經追求過她的男人,許子楓!!!怪不得,十三年前,那個人一直躲避著她的目光,在行兇的時候還將她的眼睛給蒙上。


    怪不得,他給老林打電話的時候,她感覺他的聲音有幾分熟悉,起初,她以為是那個兇手的聲音刻進了她的骨子裏,沒想想,竟然是他,王八蛋!


    蘇月梅用僅剩下的右手,一把將許子楓拖了起來,朝山上走去。


    很快,許子楓的身體便被她拖得血肉模糊。


    她最對不起的人是她的婆婆,她的婆婆啊,她沒能為老林家留下一兒半女,婆婆走的時候還笑著說,不怪她,那都是老林家的命,叫林建民一定要好好待她!


    那一次,她哭得差點暈厥過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麵前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牲!


    恐怕,許子楓做夢也沒想到,他想把蘇月梅活埋在青雲山脈,而蘇月梅的婆婆,老林的母親也埋在青雲山上。


    蘇月梅終於看見了婆婆的墳,墳前還有老林和她為婆婆準備的吃食和蘋果。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許子楓拖到了婆婆的墳前,她知道,許子楓快醒了。她的藥最多一個小時,藥效就會過去。


    她要這個畜牲親眼看著他自己死在她的麵前!


    終於,許子楓悠悠醒轉,感覺到身體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映入他的眼簾的是一塊青石墓碑,嚇得老東西一聲驚叫,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他趕緊朝四周打量,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左手拿著一塊石頭朝她的右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聲震得整個山脈迴音陣陣,一片血花飛濺,疼得許子楓差點暈死過去。


    “許子楓,為什麽?”蘇月梅的聲音冷的可怕,此時此刻,她是多麽慶幸,自己嫁的人是老林,自己的丈夫是林建民,盡管家人那麽反對,她還是堅持走到了今天。她沒有看錯人,她嫁對了人。如果她嫁的是麵前這個畜牲,她真不敢想象,會是什麽結果。


    她為自己年輕時的懵懂,年輕時的不懂事,深深懊悔。有那麽一陣子,她竟然萌生過離開老林的念頭。


    “許子楓,為什麽?”說完,蘇月梅又拿起那塊血淋淋的石頭,狠狠砸在許子楓的左腿上。


    嚇得許子楓趕緊朝一旁想滾,可是,他動不了。


    “蘇月梅,月梅,月梅,你聽……”


    咚……嘭……


    “啊!”又是一片血花飛濺,疼得許子楓差點沒跳腳,可是,他哪兒也動不了。


    疼痛感是如此清晰。


    “蘇月梅,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許子楓一聲大吼,痛得他差點暈過去,可是,就像是被打了清醒劑一般,他就是暈不過去,保持著十二分的清醒。


    “好啊,你來殺我啊,來啊,畜牲!”蘇月梅高高舉起石頭,狠狠砸在許子楓的襠部……


    咚……嘭……


    “啊……”慘叫聲叫得人心裏瘮得慌,許子楓痛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一股尿騷味頓時充斥著墳前。


    他嚇尿了,而且,身下是血水一片,某處的部件被砸爛了。


    可是,他依舊保持著清醒。他大概不知道,那一針,蘇月梅足足調試了十年,十年,為了調試那一針的藥性,她苦學藥理,還跟著同學不斷做實驗,終於,才有了今天這樣的效果。


    為了這一天,她準備了十年!


    十年啊!


    那一晚,毀了她的一生,所以,她用了十年來準備報仇。


    那天晚上,正是許子楓約她出去的,她想跟許子楓說清楚,她不愛他,她愛的人始終是老林,那個木訥又沒有情調,也不知道她喜歡梔子花的退伍老兵。


    她等了他三年又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她不想再錯過。


    跟長相出色,文筆好,又會做人的許子楓相比,老林顯得太平平無奇了。


    可是,老林愛了她那麽多年,從來沒有改變過。


    為了她,他可以走五十裏的山裏去找一株野草;為了她,他可以在零下四十度的河裏摸魚,就為了給她補身子。


    想到這些,蘇月梅眼中的恨意更盛。


    她一直在納悶,那天晚上,許子楓為什麽沒有出現,原來,他不是沒有出現,而是不但出現了,還強占了她的身子,害她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


    蘇月梅又拿起石頭砸在了許子楓的左手手肘上,咚地一聲響……


    許子楓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叫得整個山林群鳥四散,一些野獸不安分地吼了起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可為時已晚。


    許子楓氣若遊絲,看向蘇月梅,月光下,蘇月梅的眼神依舊顯得陰森可怖。


    “許子楓,你可以欺負我,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該殺老林,你知道嗎,你不該殺老林,你不殺我的老林啊!”說完,蘇月梅仿佛發瘋了似地拿起石頭在許子楓身上一通亂砸。


    “啊……啊……啊……啊……”慘叫聲響徹在山林間,聽得人毛骨悚然。


    蘇月梅根本沒有問許子楓是因為什麽,因為,她已經不關心了。她隻想為老林報仇。


    其實,後來,那幾年,他們過得並不好。她隻知道,老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她好的,唯一願意為她扛下所有的負擔,承受所有的委屈,包容她所有任性的男人。


    可是,那一晚上的羞辱毀了她的一生。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個男人啊,原來一直在默默地承受著一切!


    蘇月梅淚流滿麵。


    許子機已經唿吸微弱,他的嘴唇動了動,口型似乎是在說:我愛你!


    蘇月梅的眸子瞬間變得森冷,嘴裏罵了一句:“愛你媽逼!”她拿起石頭,拚命砸向了許子楓的腦袋……


    有的人,假借愛的名義,壞事做絕。


    石頭一下一下砸在許子楓的腦袋上,一道道血箭伴著腦漿噴射出來。


    月光下,許子楓的腦袋被砸了個稀巴爛。


    微弱的月光下,山林寂寂,一道漆黑的身影緩緩朝蘇月梅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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