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學堂夫子的,身上最低也得有個秀才的功名,這是大慶律法的規定。


    寫告示時劉致遠肯定把這一條規定寫在了告示紙上,顧良才他們告知百姓時也刻意強調了這一點,因為教書育人,何等重要的事,萬萬不可胡鬧。


    可沒想到學堂夫子這一職位直接炸出了幹渠縣所有的秀才公!


    整整六十七人。


    一個沒落的全來了。


    不過看著都不太年輕就是了。


    因為幹渠近二十年都沒有考出一個秀才,所以幹渠現有的秀才都是二十年前考上的,到現在也已經快五十歲了。


    年紀最大的甚至都超過七十啦!


    張三李四被這副場景嚇得手直哆嗦,一次性見了幹渠所有的秀才公,他們能不害怕嗎?


    一個在門口盯著,另一個趕緊去縣衙內通報。


    很快,劉致遠和周越就來了,張三李四狠狠的鬆了口氣,真真嚇死他們了!


    周越和劉致遠沒有想到幹渠所有秀才公都對學堂夫子這一職位感興趣,可隻四個學堂而已,現在每個村子的孩子又不多,實在是要不了那麽多人啊!


    按照原計劃,他們是打算一個學堂招兩位夫子,一共八位就夠了,至於以後增不增加,那得根據實際情況而定。


    “諸位,請聽我說!”秀才公已經有了見官不跪的資格,“學堂找夫子,還有幾個要求,諸位聽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報名!”


    “大人請說!”不愧是讀過書的人,待人接物這方麵沒有任何問題。


    “咳,”劉致遠清了下嗓子,道:“一,學堂夫子有年紀要求,五十五歲以下才可報名;二,擔任學堂夫子,必須要經過考試,若沒有考過,則無法上任。三,縣衙會不定時抽查夫子教學成果,若不合格則取消夫子資格,另招人補上。四,此次隻招八位夫子。”


    “如何判定教學成果合不合格?”有人直接提問,他們隻是想做一個純粹的教書人,可聽縣令大人這意思,是想讓縣衙把學堂夫子約束著,這不是他們輕易能接受的。


    “這個...”劉致遠還不知道怎麽說這個東西,因為是周越想出來的,正想著怎麽形容時,周越開口了,“這個我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擔心考察的人故意使絆子,我們也擔心你們陽奉陰違,特意在考察的時候做出好的樣子來,實則...”剩下的話周越就沒說了,因為好多上了年紀的老秀才公臉色已經變了。


    “你一個哥兒,此處可有你說話的地方?”被周越直接這樣說了,好幾人的臉上都掛不住了,他們讀書人的尊嚴豈容一個小小哥兒冒犯?“剛縣令大人都說了不定時抽查,我等怎麽可能先行做好準備?倒是縣衙派來抽查的人,哼哼..”鼻孔出氣,那意思表現得很明顯。


    縣衙的人他們信不過!


    見周越被好幾人說了,劉致遠對他們的尊敬瞬間就消失了,把周越拉到自己身後護著,冷冷的對著那幾人道:“不相信可以不來,反正縣衙就是這樣規定的!且阿越是我的夫郎,本官作為幹渠縣令,按律,這縣衙現在就是我的,我夫郎為何不能在此處說話?”


    “...”那幾人沉默了,哥兒地位低下,他們平日裏就對哥兒多加蔑視,剛周越突然站出來,他們自然對這個不像哥兒的哥兒有怨言了,他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豈能被周越一個哥兒隨意詆毀?


    被人護著的感覺很不錯,但事情還是要說明白的,周越從劉致遠身後站了出來,擲地有聲道:“無論怎麽說,教書育人是件大事,學堂畢竟是縣衙建的,縣衙有資格考驗夫子是否稱職合格?幹渠百姓對縣衙多有懷疑,這個我們短時間內無法改變,可就這樣把學堂交給你們,把幹渠所有孩子的未來交給你們,縣衙如何放心?萬一遇上一個不作為的夫子,百姓能找誰伸冤?”


    “且學堂就這麽多,你們都想當學堂夫子,總得有個壓力,知曉自己做不好隨時都有人能頂上你們的職位,你們才能更盡心的教孩子們,不是嗎?”周越微笑著說。


    想用學堂夫子的職位來養老,那是打錯算盤了!


    以後周越會給學堂規定教書多少多少年會得到什麽樣的獎勵,但他現在不會說。


    幹渠現在需要的,是有能力又肯幹的人,抱著歪心思的人,趁早滾蛋吧!他才不要這樣的耗子屎。


    周越的話讓好多人麵麵相覷,他們心底都無法否認周越說的話,但要被縣衙無形之中約束著,他們又實在是不願意!


    “請諸位考慮好了再報名吧!今天才是報名的第一天。”劉致遠不想與這些人多糾纏,早飯吃了過後他們還有要去幫著修建城牆,哪有時間和他們一直耗著。


    聽了劉致遠的話,所有人都走了,這件事太大,他們得好好想想,再和家人們商議商議,再決定是否來應聘學堂夫子一職。


    最後報名的人果然不多,除了那些年紀不合適的,隻十五人選擇了報名,其他都不想被縣衙約束著。


    他們是讀書人,還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怎麽可能去受這份氣?


    周越不管那些人的想法,他隻知道有人報名,在忙城牆修建之餘,他和劉致遠必須得把考試的試卷和學堂的規定弄出來。


    這次的試卷都是劉致遠出的題,因為那些四書五經什麽的,周越能看,但卻不一定懂。


    簡言之就是每個字他都認識,就是放在一起後表達的意思他搞不明白,也不想去搞明白。


    直來直去不好嗎?非得七彎八繞的,周越完全理解不了寫四書五經的人。


    劉致遠忙著學堂夫子的事,周越就往城牆那邊多跑了些時間。


    待第二個城門建好的那一天,周越才知道學堂夫子已經確定了,兩天後學堂就要正式開始教學了。


    “阿越,四個村的村長都邀請了我們去參加開學典禮。”開學典禮自然也是周越弄出來的東西了,劉致遠覺得很好,還有周末和寒暑假,農家的孩子,大一些的都要幫著家裏做力所能及的事,全部讓他們把時間花費在讀書上很不現實,除非是衝著考科舉去的。


    “都是同一個時辰嗎?”四個村長又不在同一個方向,若是同一個時辰的話,實在是分身乏術。


    周越才洗完澡,披了件衣服後坐在梳妝台邊,劉致遠非常自然的走過去幫周越擦拭頭發,“聽說四個村長在一起商討了,最後決定把四個學堂的開學典禮合在一起辦,四個村子輪流舉辦,抽簽決定順序,抽到第一的是李家村。”周越的頭發隻不小心打濕了一部分,劉致遠很快就把它們擦幹了,劉致遠順勢從梳妝台上拿起梳子給周越梳頭發。


    這麽多年了,除了自己作死讓周越心裏不安逸的那段日子外,哪怕劉致遠備考期間,都會每天給周越把頭發梳好。


    不是劉致遠得意,他現在梳頭的技能可熟練了!


    當然,這隻針對周越而言,在除周越以外的任何人麵前,劉致遠都會很理直氣壯的說,他不會梳頭!


    “那就去吧!”怎麽說也是幹渠的一件大事,劉致遠這個朝廷和縣衙的代表人不去看看說不過去。正好兩小隻也在縣衙待了一段時間了,現在天氣漸漸迴暖了,讓兩小隻出去走走也好,說不定看見人多,兩小隻就開口說話了呢?


    說起這個,周越就很無語,兩小隻到現在還不願意開口說話,每當周越想讓兩小隻開口的時候,兩小隻就睜著一雙圓溜溜又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周越,把周越的心瞬間就看化了,壓根想不起要讓他們說話的事。


    劉致遠以周越的意見為主,周越說什麽就是什麽,“好!”


    “正好我也去村裏看看土地的情況,老家那邊送來的種子還沒想好怎麽分配呢!”種子的事周越先放了些消息出去,可沒說怎麽換取,幹渠百姓的種子向來都是自己留的,若是要用錢去買,他們是絕對不會花這個錢的,畢竟也沒有人保證外地的種子一定能在幹渠存活!


    “種子的事要不要召集村長和族老來商議商議?”劉致遠建議道。要老百姓花錢買肯定是不行的,幹渠百姓兜裏有幾個錢在這兩三個月的時間裏,他們已經了解得透透的,但白給百姓們播種也肯定是不行的,萬一有人拿了種子就直接吃了呢?或者直接換成錢呢?這世上最不能賭的就是人心!


    縣衙不是慈善機構,周越和他能給幹渠的百姓提供幫助,但不能讓他們養出不勞而獲的心理,需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隻好這樣做了!”周越真的不知道外地的種子在幹渠能不能生根發芽,但總要試一試,可這實驗的結果確是不一定的,不過周越不會一個人把責任全擔了。“參加開學典禮的時候和村長們提一提,約個時間,早點定下來也好。”眼看著春耕就要到了,城牆還沒有修建完成,周越已經打算在春耕和春播期間把修圍牆的事情停下來,等地裏的事情忙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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