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月在劉家門口等得手爐裏的碳都燃盡了才得了迴複,讓她先去前廳等著。


    指甲陷入肉裏,周明月一連做了好幾次深唿吸才把滿腔的怒意壓下去,換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跟著劉家的門房進了門,身後跟著仆從,帶著王有錢準備的賠罪的厚禮。


    剛走進劉家大門,周明月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上一次,她踏進這劉家大門時是想成為劉致遠的平妻,最終卻因周越的阻攔沒有成功,這一次,她斷不會讓自己已經得到的東西再次失去。


    仆從放下厚禮就出去了,周明月獨自坐在前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因為手裏沒有手爐,周明月的手都冷麻了,周越才姍姍來遲。


    “周明月,這大冷天的,你突然來找我做什麽?”周越來到前廳,開門見山的問道。


    “弟弟...”周明月一開口就想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我求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斷了王家粉條的供應好不好?”麵上苦苦的哀求著,實際上周明月的心裏恨不得直接把周越大卸八塊。要不是現如今這件事關乎到她在王家的安危,她才不會對周越低聲下氣,不就是有個方子嘛,得意什麽呀!


    “當初要不是我,你還不能嫁進劉家,擁有這破天富貴,弟弟,做人可要知恩圖報啊!覬覦粉條方子的那件事,是周大牛一個人做的,和我以及王家都沒有關係,弟弟你不要受奸人蒙蔽,白白誣陷了好人啊!香滿樓怎麽也算是玉峰鎮的大酒樓,每年也能幫作坊消耗不少的粉條,對雙方都有利的好事弟弟你可千萬不要糊塗的亂做決定啊!”


    周越吃驚的聽著周明月顛倒黑白的話,再一次刷新了對周明月的印象。


    可周明月還沒有說完:“弟弟,我這為人妾室的日子不好過啊,王家把這事交給我來辦,若我不能辦好,那王家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還請你看在我們一母同胞的份上,就不要牽連到王家了吧!周大牛一個人做的事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好不好?”


    “你看,這是王老爺給你準備的賠禮,雖然這事和王家沒有關係,但到底還是有些牽連,所以讓我把這些禮物都帶上了,你看...”


    聽到這,周越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周明月是把他當做傻子了嗎?


    把自己和王家的責任撇的幹幹淨淨,就留了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周大牛。


    把對付王家的手段用在周大牛身上,周越能得到什麽嗎?


    答案是:什麽也得不到!


    周大牛又沒有一個香滿樓,他斷了作坊對周大牛粉條的供應,結局和現在並無任何差別。


    “周明月,明人不說暗話,這覬覦粉條方子的到底是何人?你心裏有數,我也有!斷了王家的粉條供應那是王家活該,你可不要被人當槍使了還被蒙在鼓裏。”周越真的是被周明月惡心到了,這顛倒黑白的功夫他真的是望塵莫及。


    “弟弟,這覬覦方子的人當真是周大牛,和王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你就發發慈悲,恢複王家的粉條供應吧!”周明月懇求道。


    這事辦不成,她在王家將徹底失去地位,沒了地位,那她就是一個和奴婢一樣的下人,她絕對不要!


    周越平靜的看著她,什麽都不想說。


    農夫與蛇的故事其他人不知道,但周越是肯定知道的,這好心有一次就夠了,既然已經發現了王家有人心懷不軌,他還巴巴的送上去,是等著被人禍害嗎?


    作坊的規矩隻能約束那些簽了契約的人和入了股的村民,對於買家,可沒有一絲一毫的約束。


    拿了王家做典型也好,讓其他買家們也有個警醒,他是一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既然敢動手,若不能保證在他無法探知的情況下到手,那就不要輕舉妄動被他發現端倪,要不然,後果就是這麽的簡單粗暴,任何人來說都沒有用!


    “就一句話的事,弟弟你當真不能鬆鬆口嗎?”周明月態度突然激烈了起來。


    周越堅定的搖搖頭,“周明月,你何必這樣假仁假義?我長這麽大,你什麽時候叫過我弟弟?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我都覺得髒。”


    “周越,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周明月咬著牙憤憤道。


    “這樣聽著順耳多了!”周越感慨,感情牌什麽的在他這裏完全不頂用,更何況他與周明月之間隻有仇,沒有情。“說趕盡殺絕太那啥了,我隻是斷了王家的粉條供應而已,香滿樓開得那麽大,怎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粉條就破產呢?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周明月氣結,粉條對香滿樓有多麽重要周越當真是不知嗎?


    若是不重要,周越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若不重要,她會舔著臉來求周越嗎?


    當然不會!


    所以,周越是故意的。


    “周越,我們走著瞧!”放下這一句狠話,周明月轉身就走。


    但腳步剛邁出去,周越就叫住了她,“等等..”


    周明月轉過頭,輕笑道:“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想恢複王家粉條的供應了?我告訴你,求著與王家做生意的不少,你能拿出什麽誠意?若誠意不夠,就不必開口了。”


    周越用‘你腦子有病吧’的眼神看著周明月,淡淡道:“把這堆垃圾帶走,太占地方了!”


    “你...”周明月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狠狠咬了下唇瓣,轉身把帶來的厚禮全都搬走。


    可王有錢說的厚禮那就是真的厚禮,健壯的仆人能輕鬆搬走,對周明月這樣養尊處優的姑娘來說,那就非常的多了。


    撿了這個丟了那個,周明月在一堆禮物之間忙得團團轉,但哪一件她都不舍得扔下。


    這都是王家的!


    換言之,也就是她的。


    周越既然不肯幫忙,那這些禮物她一個都不會給他留下。


    周明月的動作落在周越的眼裏實在是有些令人發笑,揮了揮手,周越叫了吳昊過來,“你盯著她,不要讓她留垃圾在這,也不要讓她帶走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說了這會子話了,他都困了。


    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離開了,周越完全沒有看見周明月那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吃下肚的狠毒目光。


    “是,少夫人!”吳昊雙眼緊緊的盯著周明月,絕不讓周明月有機會拿走劉家的任何東西,包括一顆不起眼的石頭。


    周明月一個人忙活了三趟才把東西全部搬完,在搬最後一趟時,她前腳剛出劉家大門,後腳吳昊就把門關上了。


    “該死!”周明月憤憤的跺了下腳,狠狠的瞪了眼已經關上的大門。


    把禮物交給奴仆,讓他重新放好,周明月站在劉家大門前腦子急速的旋轉著。


    王有錢交給她的任務沒有完成,就這樣迴去她就隻能淪為棄子了,得想個辦法,把王家父子應付過去。


    可作坊是周越的,周越不鬆口,那還有誰能幫得上她呢?


    找周大牛?


    不,不行!


    周大牛和周越之間的關係用沒有關係來形容最為恰當。


    找周青,他與周越的感情好。


    可周青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她沒把握。


    找...能找誰呢?


    周明月在劉家大門前踱步。


    突然,門內傳來了聲音,嚇了周明月一跳,微愣了一下,周明月就把耳朵貼到了大門上。


    “既然你看不慣周越,那何不直接給致遠娶個平妻,劉家的傳承才是大事,那什麽祖訓能有傳承重要?”


    劉夫人難得與李氏的看法一致,“可致遠也不同意,我試著提過一次,但剛開口就被他堵迴來了。”


    “你啊!怎麽到了關鍵時刻總是腦子不會轉彎呢?這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給致遠納個妾,那周越還敢反抗不成?”李氏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她隻是稍微挑撥,劉夫人就動心了。


    想到不久之後周越的好日子就要被劉夫人破壞了,劉致遠也會陷於其中,李氏就開心得不得了。


    讓你們夫夫恩愛!


    讓你會生兒子!


    讓劉致遠會讀書!


    各種怨念不一而足,就導致了李氏的想法越來越偏激。


    劉夫人聽了李氏的話,沉思了一下,“我考慮考慮!”說完就離開了大門處。


    現在家裏人多口雜,她們倆為了不讓家裏人聽到,特意選了這冷風唿唿吹的大門口,原以為夠安全的了,卻不料被外人給聽去了。


    周明月在大門外聽得不是很仔細,隻零星聽得幾個字,“...平妻...父母之命...周越...”就這幾個字,為周明月打開了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


    整理好自己的儀表,周明月臉上帶著神采,“走,迴家!”她想到曲線救國的辦法了。


    周明月胸有成竹的迴了王家。


    剛到家,王有錢和王林就迎了上來,追問道:“如何?周老板可鬆口了!”王有錢和王林在家籌謀了一下,覺得還是求得周越鬆口最劃得來。


    若是找人去作坊買粉條,他們再高價買迴來,這樣更容易惹惱周越不說,成本還增加了,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至於其他的就更別提了,完全沒有可行性。


    “阿越怎麽也不肯鬆口,說這是原則上的事,王家觸犯了原則,他不能原諒!”周明月委屈的說,“我努力哀求了,但阿越怎麽也不願意鬆口!是我沒用,幫不了王家...”說著就流下了眼淚,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王有錢和王林同時一怔,腦海中憑空冒出幾個字,王家完了!


    見王有錢和王林的表情已經是家破人亡了一般,周明月趕緊開口說道:“不過我在劉家偶然得知了另一個消息,或許能解決王家現目前的困境。”


    “什麽?”


    “當真?!”


    周明月一句話,瞬間把王有錢和王林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此刻已到絕路,什麽辦法他們都要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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