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去找了靳老,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之後,靳老留許老住了一晚,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去衙門找江捕快。


    次日,許老和靳老早早的趕到衙門時,正好碰到許夫子帶著好幾個家丁從衙門裏出來,三人擦肩而過。


    許老眉頭一皺,這個時候許夫子到衙門來做什麽?


    “我們快進去!”靳老直覺事情不太對,許夫子的表情太過平靜了一點,總不可能大義滅親把許瀾語親自送到衙門了吧!


    許老的想法和靳老差不多,點了點頭,大步往衙門裏麵走。


    進了衙門後,靳老找人問了江捕快在哪裏,衙役迴答說:“剛有人送了犯案人過來,江捕快去處理了,靳老,你找老大有事?”


    許夫子當真大義滅親了?


    “對,我是找江捕快有事。”靳老點頭,不過隨即又問:“那犯案人是誰啊?哪個案件的?”


    衙役迴答說:“就是買兇殺人的那個案子,犯案人是許家私塾的一個小丫鬟,因為愛慕劉公子,偷了主人家的錢財,想找人教訓教訓劉公子的夫郎,沒想到會鬧得這樣大!”


    “丫鬟?!”靳老和許老同時驚詫,這和許夫子說的不一樣啊?


    “是丫鬟!”衙役剛開始聽到的時候也覺得震驚,“許夫子說,他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這不我們把王家父子抓了,事情鬧得有點大,正巧許夫子發現家裏丟失了一大筆銀子,這才把家裏人查了個遍,最後查到了丫鬟身上,在逼問過後得到了一份認罪書,就立馬帶著人上衙門來認罪了。”


    “滿..”滿口胡謅!


    許老氣憤的準備開罵,這明明就是找人頂罪,許夫子還真是心狠啊!用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丫鬟就頂了全部的罪責。


    靳老也同樣生氣,可這裏不是能說真話的地方,所以他把許老攔住了,“既然江捕快不在,你就幫我給他帶個話,就說許老有事找他,這一天都在家裏等著他。”說完就拉著許老的手走了。


    衙門裏可不是一個能發泄怒火的好地方。


    待走出衙門之後,許老的火山徹底爆發了,“許家人怎麽敢?丫鬟的命就不是命嗎?”


    靳老歎氣,這事他也無可奈何,奴婢的命是被一張張賣身契拴著的,有這麽一張紙在,怎麽都不可能翻了天去,能遇到一個好的主人家是非常不容易的。


    “先迴家,這事許夫子肯定是早早的留了後手,等江捕快來了再說。”


    “哼!”許老氣唿唿的,早知道他昨天晚上就來衙門讓江捕快帶人上門去抓人,也不會給許夫子留下可乘之機了。


    迴到家後,許老的怒氣依舊沒有減少,等靳老把事情和周越他們一說,周越雖也生氣但總體還算比較平靜的,不過劉致遠生了大氣。


    “信口開河!胡言亂語!”隻手遮天!


    這事明明是許瀾語在背後指使,許夫子不說把許瀾語交出來認罪,竟還讓一個無辜的人出來頂罪,這簡直是...無恥至極!


    周越摸著下巴,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許夫子有勇氣把幕後主使的事說給劉致遠聽了,感情是早就想好了對策,劉致遠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選擇而已!


    劉致遠這條路走不通,許夫子還準備了其他的路。


    “先消消氣,等江捕快的消息來了再說!”買兇殺人的事情好解決,那盜賊本身的身份可不簡單,許夫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怕是沒有那麽容易翻天。


    劉致遠聽了周越的話,氣稍微消了一點,但心裏還是很不忿!


    許瀾語的目的可是要殺了周越,隻是結果沒有如她預料的那般發展而已,事情怎麽能就這樣輕飄飄的揭過?


    “我還是沒有辦法消氣...”努力消化了一會兒,梗在心口的那口氣怎麽也咽不下去,劉致遠氣鼓鼓的說。


    許老對劉致遠的話表示強烈的讚同,難得劉致遠的看法和他一樣,狠狠的點了下頭,他也沒有辦法消氣!


    他們都以為許夫子會殺人滅口讓他們死無對證,誰成想許家直接推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丫鬟出來,把許瀾語摘得幹幹淨淨,而後就想把這件事了了,這未免太過便宜他們了,而且,許家還想讓劉致遠休妻另娶!


    雖然許老是看不太慣劉致遠這個小白臉,但周越喜歡許老也不會說什麽,可旁人憑什麽惦記?


    那是他乖徒弟的相公,拜過堂洞過房,確認過心意被周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外人有什麽資格來置喙?


    “我也沒辦法消氣,就不能直接帶人去許家把那什麽許瀾語抓了,到牢裏拷問一下,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嗎?”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而已,許老不信她還真的能堅持過幾道刑罰。


    “這事萬萬不可!”靳老一聽都嚇傻了,早就聽說突擊小隊的兵都不按常理出牌,沒想到會這樣的不按常理!“這裏不是戰場,官府有官府的辦事規矩,說許瀾語是幕後主使,我們又拿不出實際的證據,找許夫子對峙也不會得到什麽結果,所以...”


    “所以我們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許家顛倒黑白,冤枉好人了!”許老怒火更甚了些,他就說他不喜歡官場裏麵的那些彎彎繞繞,當初選擇辭官迴家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隻是...一遇到這種事就很容易吃虧!


    靳老沉默,這事他也沒有辦法。


    劉致遠怒火和許老差不多高,不過許老是為無辜者不平,劉致遠是為周越感到委屈,這明明是因為他才給周越帶來的災難,但到頭來連給周越一個真相都做不到,他當真是無用!


    周越安慰劉致遠,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他比劉致遠還要氣憤,都差點提棍殺上王家了,但現在他卻把怒氣牢牢的壓在了心底。


    因為,這件事雖是因劉致遠而起,但受傷的是劉致遠,被許夫子威脅的還是劉致遠,失去了上私塾資格的還是劉致遠。


    且現在劉致遠為了他這樣生氣,周越覺得很窩心。


    “你們別忘了,歹人的身份不簡單,不是簡單推個人出來就能把事情完全抹平的。”周越提醒眾人道,劉致遠身上的傷許家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才可以,要不然...這個仇他就記下了!


    現在他是無能為力,但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


    聽了周越的話,劉致遠和許老的怒氣才慢慢的降了下去,但火苗依舊還在。


    等待江捕快到的這些時間,劉致遠和許老過得格外的煎熬。


    終於,正午時,江捕快帶著一身的大汗淋漓來到了劉家。


    才剛一進門,江捕快就大吼了一聲:“買兇殺人案結案了!”


    “什麽?”四人都震驚的站起身,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趕快說來。”靳老著急得不得了,剛他還在和許老商量怎麽讓許瀾語出來認罪,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用無辜之人頂罪,兩人都不能認同。


    江捕快大口大口喘勻了氣,抓住一杯已經放涼了的茶,也不管是誰的,仰頭喝盡了,這才開口道:“許夫子帶了丫鬟和認罪書到衙門自首,上頭沒說什麽,隻是讓我帶人去牢裏給盜賊們認一認,看是不是這個丫鬟和他們談的生意。


    我帶人去了牢裏後,全部的人都指認丫鬟就是那個和他們談買賣的人。這下人證物證都齊全了,上頭的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但心底還是存了個疑心,等許夫子一行人走了之後,又讓我去牢裏,打算再審一次。”


    “結果呢?”許老追問,沒了許夫子在場,那丫鬟說不定會翻供!有了丫鬟作證,即便不能把許瀾語直接抓捕歸案,但許家是怎麽也逃脫不了罪責的,隻要撕開了那麽一點口子,早晚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結果,”江捕快狠狠的錘了下手,遺憾的說:“結果那丫鬟已經瘋了,就連舌頭和手筋都被挑斷了!”


    這事也怪他大意了,看著許夫子帶人來時還好好的,他就沒想那麽多,誰料就一個來迴的功夫,好好的一個人就成了瘋子,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寫。


    “這些黑心肝的!”許老唾罵,想那許夫子把丫鬟送到衙門前就已經想到了一切,早早的做好了準備。


    “那許瀾語呢?是不是和這事再也沒有關係了?”劉致遠追問,實際上他更想說那盜賊的背後不是牽連甚廣嗎?許家送來的丫鬟就那麽湊巧的在認罪後就瘋了,還被割了舌頭挑了手筋,這實在是太值得推敲了。


    “別提了!”江捕快擺擺手,得知丫鬟瘋了的那一刻,江捕快就把懷疑和上麵的人說了,可得到的結果是許瀾語不能動!“那許瀾語,馬上就要嫁去秋林鎮的通判家做填房了,這玉峰鎮上的人都奈何不了她了。”


    “哈?!”滿屋子的人都震驚了,許瀾語做填房?


    “那通判大人還親自給知縣大人寫了一封信,特意說了許瀾語即將是他的人,不過是一個奴才貪心犯下的錯,和許家沒有絲毫的關聯。”


    江捕快的話音落下之後,屋內一片寂靜。


    “那王家父子呢?”劉致遠想到了另一個被陷害的人,就多嘴問了一句。


    “罰了兩千兩銀子,放了!”江捕快悶悶的說,王家父子在這件事當中也是無辜受牽連的,沒想到到頭來始作俑者飛上枝頭變鳳凰,遭陷害的無辜之人卻個個都遭罪,江捕快很是汗顏。


    劉致遠和周越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是失望和生氣,他們都知道這件事就是許瀾語在背後操控,可就是拿她沒有辦法,還要眼睜睜看著她嫁入高門。


    真是好沒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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