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周大牛和楊芳齊齊震驚。


    村長和村民們倒是覺得這個價格還在情理之中,楊強傷得可是腿,要養兩三個月不說,這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還不知道呢!二十兩是一個很厚道的價格。


    “二十兩沒有!”楊芳直接開口,“二兩銀子倒是有!”隻不過一個小小的腿傷,竟要二十兩銀子,楊家是把她當做冤大頭了吧!


    “沒有也行,讓周明月和我定親,這二十兩賠禮就當做楊家給的聘禮。”楊強語不驚死人不罷休,一開口就是大戲。


    四周一片寂靜,在場的村民都被楊強的話嚇著了,都懷疑楊強是不是不止傷了腿,就連腦子也傷到了?


    兩家都鬧到這份上了,以後怎麽著也是見麵不相識的場景,楊強竟還想著周明月!


    周明月用淬了毒的眼睛瞪了楊強一眼,躲在楊芳後麵去了。


    楊芳經曆了短暫的震驚,這才反應過來,對著楊強就是一陣謾罵:“你是什麽人?竟也想肖想我的女兒?我女兒可是要嫁去鎮上的,你一個地裏刨食一技之長都沒有的漢子,有什麽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周大牛拉了楊芳一把,本來現在周家村的人就不站他們這邊了,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得太難聽看,冷靜下來好好談才是要緊的。


    但楊芳不聽,依舊不依不饒的指著楊強的鼻子謾罵:“還二十兩銀子,我看你一開始就打著這樣的主意吧?說不定連受傷都是故意而為之,你是算準了我們家拿不出來這筆錢,所以才想出了這樣惡毒的法子,想逼迫我們就範,還想不花一分錢的就把我女兒娶到手?我告訴你,沒門!”


    罵完了,楊芳又對著村長和族老們哭訴,“村長、族老們你們看看啊!這楊強的心思終於暴露出來了,什麽受傷,什麽斷腿,這根本就是針對我家女兒的一場陰謀!楊強這計策真是好啊!用一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傷得那麽重的斷腿就想換取和我女兒的婚約,還一分錢都不想出的就把我女兒娶走,這肯定是算計好了的!我們都被他蒙騙了啊!”


    剛還在感歎楊強對周明月是真心的村民們聽了楊芳的話,紛紛低頭和自己身邊的人耳語起來。


    “楊芳這話雖糙,但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那楊強之前不也是設計讓周明月相信了劉地主的兒子命不久矣,這才有了換親的事情嗎?”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楊強怎麽能算準楊芳拿不出這二十兩呢?越哥兒出嫁那日,周家可是得了好大一筆銀錢的,這才幾個月,都花完了?”


    “害,這事我知道,之前挨著周大牛家的水田不是空出來兩畝地嗎?越哥兒出嫁第二天,我就看見周大牛去找村長了,聽說是把地給買下來了。”


    “怪不得呢!這二十兩對誰家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但對周大牛一家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原來早就把錢用到別的地方去了,可這麽多年,周家就沒點積蓄?”


    “怎麽可能!我看呐,這分明就是怕周家不願意給這筆錢,楊家才想出這一招的,想讓周大牛和楊芳看在周明月的麵子上,能痛快的把這筆錢給了。”


    “我倒是覺得,楊強巴不得周大牛不給這筆錢,就此答應了周明月和他之間的婚事呢!”


    這個人的話得到了好多人的讚同,畢竟楊強平日裏在周家村對周明月獻殷勤那是絲毫不避諱著人,周家村的人都知道楊強喜歡周明月!


    被楊芳拉著的村長臉一黑,眼神複雜的看了楊強一眼,“你既不想答應楊強的要求,那把二十兩銀子拿出來就是。”就算楊強要借著這事謀算周明月的婚事那又怎麽樣?楊芳能拿得出證據來嗎?


    再說了,這用人抵債的事也不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在他年輕那會,朝廷時常征兵,不知多少姑娘和哥兒被父母拿去抵債了,楊強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來,是打蛇正好打在了七寸上,無論周大牛選擇哪一個,於楊家來說,都沒有任何損失。


    “額...”楊芳的哭腔一頓,她就是不想拿才這樣胡攪蠻纏的,能拿的話她還至於這樣鬧嗎?


    陳氏這時才輕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麵說道:“這受傷的事誰能料的準?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兒子手眼通天,能算得準上山就要摔斷腿,那如何能算得準周明月好好的糕點不吃,非要吃那山上長的野地瓜!


    某些人慣會的就是這些胡攪蠻纏,我們好心的提供了兩條路,卻不想被人惡意揣測到這種地步,當真是人心難測啊!我兒子的腿傷如何,隨便找大夫來確認,我們不懼!若嫌二十兩銀子太多,那就請村長和族老們做主,好好的算一算周家到底該賠我家多少銀子!”


    陳氏的話說完後,祠堂裏又是一陣討論,這下大部分都是說楊芳的不是了,本來這二十兩銀子就是友情價了,楊家真的沒有亂喊,是周家不認同,楊強才借機提出了婚約一事,這也不能怪楊家得寸進尺了。


    再說,二十兩銀子抵了聘禮,那就是說給周明月的聘禮有足足二十兩銀子,這放哪個村子都是頭一份的事,周明月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周大牛糾結再三,在給銀子還是答應婚事這兩者之間猶豫。


    給銀子的話,他雖是能拿出來,但拿出來後家底就基本上空了,沒錢存著他心裏慌;但若答應婚事的話,隻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還進不了他的口袋,這買賣怎麽想都不劃算,周明月若嫁去鎮上,那聘禮絕對不止這一點,而且後半輩子他也能跟著享享清福。


    “我們給銀子。”周大牛衡量完了這兩個選擇之間的利弊後,做出了抉擇。


    “哇啊啊啊!”聽到周大牛說要給銀子,楊芳立即癱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這是要把家底都掏空啊!還罵楊家心眼黑,哭一會罵一句,間歇再用狠毒的眼睛瞪楊強幾眼,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周明月則是狠狠的鬆了口氣,周大牛有多自私她不是不知道,他們家看似是楊芳舍不得這二十兩銀子,實際上最舍不得的周大牛,好在她的價值在周大牛眼裏還是比二十兩銀子高些,若周大牛真的答應了這婚事,那她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


    楊強聽了周大牛話,滿心期待的眼神瞬間消失,他以為這一次是最有機會成功的,沒想到還是...


    “行!”給銀子就給銀子,楊勇無所謂周大牛選哪個,“現在就當著村長和眾位族老的麵把銀子拿來,周大華哪裏的藥錢還沒結呢!”


    村長和族老都在,村民們也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錢結清是最好的選擇,若是私下裏解決,這錢指不定要被周大牛拖到什麽時候去。


    楊勇才不上這樣的當!


    周大牛被楊勇的態度一噎,他正想說家裏銀子不湊手,想等過了秋收之後再給,楊勇的話一說出來,好像有種他此刻不把錢拿出來以後就要賴賬的架勢。


    賠笑道:“家裏現目前實在是沒有那麽多的銀子,要不先給五兩,等秋收之後再給剩下的。”


    “五兩夠做什麽的?”楊勇諷刺道,“這點錢連醫藥費都不夠,離秋收完還有兩個來月,難不成這錢就要我們自己掏了?周大牛,你家好歹還有幾畝地,又隻養了一個閨女一個哥兒,那個哥兒長到成人還沒怎麽吃你家東西的,你怎麽可能沒存點銀子,這錢要不你一次性全給了,要不就選另一個!”


    楊勇突然提起了周越的事,看熱鬧的人這才恍然大悟,周大牛養孩子的做法可跟他們不一樣,這錢是肯定能夠存下來的。


    村長這時也發話了,“周大牛,把銀子全都給了吧!”他肯定周大牛能拿出這筆錢來,這事今天必須解決完,拖著個尾巴也是麻煩,秋收後的事充滿了變數,誰都說不準。


    這些聲音讓那個楊芳的心一顫,一次性拿出二十兩,這是要吃周大牛的肉喝周大牛的血啊!


    周明月低著頭,臉上看不清是個什麽表情,但她心裏很害怕。


    周大牛眼底閃過一絲惡毒,這些人...真是該死!


    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周大牛走到周明月的麵前,不忍的說:“閨女啊!不是爹不想給你找個好人家,實在是爹真的拿不出這麽多的銀子來,要不...你就答應了這婚事吧?”


    周大牛的話一出,祠堂裏的人再次被震驚了!


    這戲劇性的轉換是怎麽來的?


    周明月在周大牛向她走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周大牛的意思,在周大牛說出來以後,周明月終於等到了那最後的宣判。


    心如死灰...


    楊芳大叫一聲,跪到周大牛腳下,悲切道:“當家的,你不能這樣做!女兒的未來前途無限,絕對不能便宜了楊強那個泥腿子啊!”


    “可二十兩銀子真的太多了,還要一次性付清!”周大牛何曾想選這條路?又怎麽不知道楊芳說的是真的,可他是真的拿不出來。


    “不,不,這不是真的!”楊芳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家裏明明...”剛想說家裏明明有一筆銀子,拿來給這賠禮綽綽有餘,但卻被周大牛用一個狠厲的眼神製止了,楊芳隻好閉嘴痛哭,歉意的看著周明月。


    周明月輕笑一聲,從小她就是周大牛的掌中寶、心肝肉,卻沒想到有一天連二十兩銀子都比不過!還有什麽事是比她更可笑的嗎?


    她還在奢望些什麽呢?


    劉家的事情過後,她已經不可能嫁給劉致遠,嫁給誰有差別嗎?


    “好,我答應!”


    周明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意外的答應了這門親事,楊強算是其中最為高興的一人了。


    至此,本來鬧得不可開交的兩家搖身一變成為了親家,周家村的人對這結果那是萬萬沒有想到!


    不過楊勇也怕周大牛出了祠堂就賴賬,要求當即交換庚帖,並把婚期定下來。


    周大牛交換庚帖的動作倒是快,不過商定婚期的時候一口咬定要明年秋收後才能成親,要不然就別娶他的女兒,楊勇看在楊強的麵子上,勉強答應了。


    反正周明月自今天開始身上已經打上了他楊家的標簽,他也不怕周大牛再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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