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當張紅雲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整個人還在手腳並用的抵抗著:“你們抓我幹什麽?做錯事的人是傅九召;”


    “你們憑什麽對我動手?”


    “我要去告你們,告你們官官相衛,汙蔑好人;”


    原本劉向前還想著不和鄉下來的婦道人家一般見識,人帶走了就算了;


    一聽張紅雲的話,劉向前頓時發飆了,黑著一張臉擰著眉頭看向前來拿人的所長:“哼,我的人豈能容你隨意汙蔑潑髒水?”


    “你想是黑就是黑,你想是白就是白?”


    “我告訴你,傅九召同誌多次為國家為黨為群眾出生入死,他現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辛苦奮鬥得來的;”


    “倒是你們全家,跟個吸血的水蛭一樣趴在傅九召的身上;”


    “我就說他能力強,收入也不錯,怎麽就一年連一件衣服也舍得買;”


    “你不是說我們汙蔑好人麽,行,這些年把你們從傅九召身上壓榨的錢,給我一分不少的送迴來;”


    “否則,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


    劉向前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要不是礙於有他人在場,他恨不得衝過去撕爛張紅雲的那張嘴;


    他是見過惡毒的潑婦,可哪裏能想到他最看好的徒弟背後,就藏著這等惡心人的醃臢貨;


    不光張紅雲,還有四九城的霍家;


    要是沒有霍家當初的風波,傅九召何故於辛辛苦苦這麽多年;


    一想到這裏,劉向前的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


    平日裏他雖然對這小子嚴苛,可也沒少關照他;


    哪曾想,這小子都快被人騎到脖子上拉屎了;


    頓時劉向前的心裏酸澀的不成樣子,將心比心,哪家父母會容忍自己的孩子受欺負,還一被欺負就是這麽多年;


    這次要不是張紅雲貪心不足蛇吞象,主動找上部隊,劉向前仍舊被瞞在骨裏;


    霎那間,心底一個想法蹭的冒了出來,劉向前看向傅九召的方向言辭犀利道:“平時我怎麽教你的?”


    “沒出息的東西;”


    “周末滾家裏來吃飯;”


    說完,劉向前連忙轉過身去,眼角的淚再也控製不住的往下滑落;


    他是打心眼裏心疼這孩子;


    見不得他半點不好;


    隻是這些不長眼,動不動就找上門;


    他劉向前罩著的人,豈能讓旁人平白無故欺負了去;


    都給他等著,他一個一個收拾去;


    **


    當晚,劉向前剛到家裏,直接拿起座機給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分別打去電話,“周末迴來,我有事要說;”


    “要是不迴來,以後也都別迴來了;”


    說著,氣唿唿的撂下電話;


    一旁劉向前的媳婦蘇繡,一聽自家男人語氣不對勁,再聯想到今天白天聽到的,心頭不由得一緊,也跟著有些心疼起來,當下語氣便軟和了幾分:“行啦,知道你心疼九召;”


    “廚房裏的紅燒肉我裝在飯盒裏,明天別忘了給九召帶過去;”


    “這孩子,實在是讓人心疼;”


    “不過,九召不是剛結婚麽,也不知道他媳婦咋樣的人,對他好不好;”


    “要我說,九召的人生大事,你就該替他把把關;”


    一聽到自家媳婦這話,劉向前頓時氣的吹胡子瞪眼,他倒是想;


    可他一個大男人去關心人孩子的媳婦,像話麽?


    頓時,劉向前雙眼一瞪看向自家媳婦,“你倒是會說我,也沒見你平時多關心他;”


    蘇繡一聽自家男人的氣話,氣的她揚起拳頭來錘了他一下:“你是他直屬領導都不方便,我一個當長輩的,怎麽好去去開這個口;”


    “名不正言不順的;”


    “我倒是想,人家孩子迴頭多想了咋整?”


    “九召向來是個敏感的;”


    說到這裏,蘇繡不由得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傅九召時候,他渾身上下的拘謹和疏離,她隻是瞧了一眼,就覺得心疼不已;


    她的幾個孩子可從未有誰吃過傅九召的苦;


    又或者,要是他的孩子有了傅九召的遭遇,她估計要哭八天八夜都不帶停歇的;


    想到這裏,蘇繡一把抓著自家男人衣領,“咱家的四個孩子,沒一個在咱們身邊的;”


    “要不然,你就聽我的,咱把九召認下,當咱們得老兒子;”


    “但凡他新娶的媳婦要是不好的,咱迴頭也有身份給他撐腰;”


    認下傅九召的想法,蘇繡想了不是一天兩天,之前隻是礙於身份,怕傅九召拒絕,一直沒敢開口;


    可如今了解到他家的情況後,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劉向前原本是個火爆的性子,要是往常媳婦薅住他的衣領,他早暴怒了;


    今天倒是難得的沒有爆炸,反而是黑著一張臉,冷冷的看著自家媳婦,“婦道人家,想什麽呢?”


    隨即掙脫蘇繡的鉗製,轉身上床睡覺去;


    然而蘇繡的話,確實紮紮實實在他心裏蔓延開來……


    **


    四九城,霍家;


    蘇桃忍不住一個噴嚏毫無防備的打了出來,驚的她渾身一顫;


    一旁的譚風連忙倒上一杯溫水來,恭敬的遞到蘇桃手邊:“蘇同誌,喝點熱水;”


    對此,蘇桃倒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喝了一口後,這才把目光轉向坐在對麵的霍北川身上,“我知道您的意思;”


    “但不可否認,我家九召前半生的一切不幸,都源自於他身上流著您的血;”


    “以前我是不在,沒人罩著他;”


    “可往後就不一樣了,有我在,我見不得旁人欺負他半分;”


    “即便是您也不行,即便是霍家也不行;”


    “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的,容不得半點沙子;”


    “當然了,要是您能處理霍家不安分的人,那就最好;”


    “否則,我要是動起手來,可沒個輕重;”


    說完,不等霍北川應話,蘇桃徑直的站起身來,從挎包裏拿出一壺靈泉水,和一個白色的瓷瓶,推到霍北川跟前,“雖然我男人不待見你,可你畢竟是他唯一有血親關係的人;”


    “這藥,您不要,也可以隨時扔掉;”


    做完這一切,蘇桃帶著趙月四人,起身往霍家大門走去;


    絲毫不畏懼霍家在四九城的身份;


    饒是霍北川,看著蘇桃離開的背影,也不由的心生慰藉起來;


    傅九召雖然是他兒子,可他卻沒有盡到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


    這丫頭雖然看著有些混不吝,卻是實打實的把他兒子放在心尖上;


    他該欣慰的;


    等他再把目光轉向桌上的東西時候,眼眶頓時溫熱一片,他不能死,他得好好活著,他欠孩子,他要用餘生來補償;


    **


    霍家大門口,蘇桃前腳剛出來,正好迎上了急匆匆趕過來、臉色陰沉的裴恕;


    驚的她心頭一咯噔,下意識的轉身就想逃走;


    豈料就在她動心思的刹那,裴恕清冷的聲音悠悠的傳來,“你再逃一個試試?”


    “你信不信你前腳轉身,我後腳就去找傅九召?”


    聽到這話,蘇桃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好大哥,熟知她的秉性,自然知道怎麽拿捏她;


    隨後訕訕的抬起頭來,討好的開口,“大哥,你怎麽來了?”


    蘇桃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裴恕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又黑了幾分,“蘇桃,你倒是真長本事了;”


    “我還躺在桃源縣的醫院裏,你到底有沒有心?”


    “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傅九召重要?”


    隻是這話剛出,真相不言而喻,裴恕更像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好沒麵子;


    親妹妹為了一個野男人,帶人殺到四九城;


    連親哥躺在醫院不能動彈都不管不問;


    誰重要,還用得著他開口問?


    多餘!


    裴恕的話,聽的蘇桃根本抬不起頭來,她原本想著出了霍家的大門就立刻迴去的;


    誰能想到裴恕親自殺過來了;


    就在她尷尬的想打哈哈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裴恕身後傳來,“桃桃,還真是你啊,你怎麽來了四九城也不去找阿姨;”


    “走走,跟著阿姨迴家;”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裴恕生前的親媽裴夫人;


    隻見裴夫人幾步走到蘇桃跟前,親昵的一把抱住蘇桃的胳膊,拽著她就往不遠處的私家車走去;


    半點眼神都沒給站在一旁生悶氣的裴恕;


    霍家的動靜一出,很快在四九城的上層社會傳開;


    裴夫人也是在旁人口中得知蘇桃來了四九城;


    這不,她緊趕慢趕,終於讓她趕上了;


    裴夫人隻有兩個兒子,對於裴恕認下妹妹蘇桃,自然也十分的喜歡,誰不稀罕漂亮懂分寸的男人;


    要不是知道蘇桃已經結婚了,她可是想方設法也要把蘇桃拐迴家做兒媳婦的;


    麵對的裴夫人突然的親昵,蘇桃有些局促的想推開,可她剛伸出手,就被裴夫人一把按住手腕,“哎,你是不知道,自從我從桃源縣迴來,在家是一天也待不住;”


    “原本我還想著明天去桃源縣找你,這不巧了麽,剛好你來了;”


    “阿姨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閨女;”


    “你是阿恕認定的妹妹,也就等於是我的閨女了;”


    “走走,跟幹媽迴家認認門去;”


    從阿姨到幹媽的過程僅僅用了幾分鍾;


    蘇桃倒是想開口否認,可一想到裴恕的身份,到底還是沒有反駁;


    他們從異界而來,孤身一人在這裏,能多個關心自己的人,到底還是好的;


    何況她的大哥向來的孤僻,身邊多幾個親人,有什麽不好?


    頓時,蘇桃眼尾上挑,笑意漸濃,跟著裴夫人一起去了裴家;


    **


    四九城派出所裏;


    霍連城仍舊是抵死不認自己做過的罪行,一張嘴撲麵而來的紈絝子弟的做派:“你們敢動我一根手指試試;”


    “我可是四九城霍家的人,你給我等著,我很快就能出去;”


    “我的外祖家可是四九城的朱家;”


    “你們想扣押我,門都沒有;”


    “識相的,趕緊放我出去,我還能既往不咎;”


    “否則今天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鐵柵欄外,杜成山眼神冰冷的看著眼前囂張跋扈的霍連城,拿起手中的警棍,猛的砸向霍連城的大腿上;


    瞬間霍連城的殺豬般的慘叫聲傳遍整個關押地;


    下一秒霍連城的咒罵聲緊隨而至,“你踏馬的算是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動手?”


    “活的不耐煩了!”


    “狗雜種,你給我等著,等我出去了,我分分鍾弄死你;”


    霍連城這個人本就心眼小、十分記仇,尤其背靠霍家,養成了如今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性子;


    豈能容忍旁人動他分毫;


    嘴上咒罵的話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憋了一天的杜成山可不慣著他,抬手哐哐哐用力的打過去;


    是他霍連城出言不遜侮辱他在先,他可沒有主動惹事;


    何況,就這種胸無點墨的敗家子,要不是出身在霍家,早不知道被人打多少遍了;


    如今落到他的手裏,那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霎那間,杜成山漆黑的眸子多了幾分嘲諷,“出去?”


    “霍連城,就憑著現如今的證據,就足夠你把牢底坐穿;”


    “還有你口口聲聲引以為傲的外祖朱家,想必不久,望風的時候,你們就能相見了;”


    一聽這話,霍連城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幹一般;


    霍家在四九城是有權利不假,可現如今掌權的霍北川;


    即便他還沒正式坐上家主之位,就光憑他對霍北川做的事情,霍北川就不可能原諒他;


    還有杜成山剛剛說的‘望風’時候相見是什麽意思?


    難道?


    霍連城心裏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他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衝到柵欄跟前,幾近癲狂的雙眸充血,死死的盯著杜成山一字一句道:“你什麽意思?朱家怎麽了?你給我說清楚!”


    可偏偏杜成山就是不如他的願;


    甩了一個看白癡的眼神,轉身離去,半點不帶猶豫;


    獨留下霍連城瘋狂的叫喊著;


    **


    裴家客廳;


    裴夫人抬起手來,猛的砸向茶幾上,聲音裏的憤怒根本壓不住,身子更是氣的發抖,“霍家當真好本事;”


    “霍連城他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欺負我閨女;”


    “管家,備車,我要去公安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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