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一愣,怒道:


    “什麽發大水?現在是秋末,已經十數天不曾下雨了,怎麽可能發大水!”


    麵對步度根的怒火,那鮮卑兵卒害怕的咽了口唾沫:


    “大單於,是···是河水決堤了,淹了好大一片。”


    步度根明顯不信,狠狠甩出一馬鞭:


    “你當我是傻子嗎!那河水淺的很,也才剛剛沫過膝蓋,就是決堤了,能淹多遠!”


    那鮮卑兵卒被步度根一馬鞭抽的有點懵,愣了幾息,慘兮兮的說道:


    “大··大單於,小的說的是真的,那大水淹沒了好大一片地,足有十幾裏,小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河水忽然暴漲啊。”


    步度根不是傻子,相反,步度根是個能力很強的人。


    當年,檀石槐之子和連在北地郡被漢軍用強弩射殺,和連之子騫曼年齡小,難以擔當西部單於的大任。


    於是,一眾部落首領推舉和連哥哥的兒子魁頭作為單於。


    和連之子騫曼長大後,想要爭奪單於職位,便糾結了數個大部落,與魁頭作戰。


    騫曼勢力本就弱於魁頭,與魁頭作戰,常年失利,但也不至於慘敗。


    後來魁頭病死,步度根繼承其單於大位,與騫曼作戰。


    步度根軍事才能卓著,不但繼續壓製騫曼,還將騫曼趕出西部大漠,直將騫曼趕到西域。


    以步度根的軍事能力,瞬間想到了,極有可能是有人在上遊堵了河道。


    等鮮卑騎兵與漢軍交戰正酣時,將河道掘開個口子,淹沒鮮卑騎兵的後方。


    想到這裏,步度根脊背發涼。


    鮮卑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速度,來去如風,打不過就跑。


    但若是一片澤國泥濘之地,那戰馬的優勢便發揮不出來。


    相反,馬蹄窄小,極易陷入淤泥,還難以自拔。


    沒了馬的鮮卑人,就是待宰的豬樣,隨時能被漢軍屠殺,變成土裏的肥料。


    步度根急忙喊道:


    “召迴部眾,跟我撤!”


    見步度根如此著急,手下將領並不理解。


    步度根的兄長扶羅韓單於喊道:


    “阿弟,漢人欺辱咱們,咱們吃了大虧,你等我將這些漢人斬殺,再行撤退。”


    步度根焦急的喊道:


    “阿幹(鮮卑稱唿哥哥為阿幹),我們中了漢人的奸計了!漢人一定是在上遊掘開了河道,淹沒了咱們的退路。阿幹你想想,淹沒的土地就是一片沼澤,咱們的戰馬陷入沼澤,會有怎樣的後果!”


    扶羅韓是員猛將,但頭腦有些簡單,聽步度根這麽一說,翻著眼白,邊想邊說道:


    “那就會像去年那次一樣,戰馬陷入沼澤,拖鬥拖不出來,隻能宰殺吃肉了。”


    步度根表情嚴肅,一甩馬鞭:


    “若再等下去,土地被泡成泥潭,想走都走不了了。撤,快撤,所有部眾,跟我撤!”


    步度根率領剩餘的七千餘鮮卑騎兵,以及千多名烏桓騎兵,朝著西麵狂奔,想在大水來臨之前,撤過祁夷水的西岸。


    田豫、徐晃見鮮卑人撤了,便知道鮮卑人已經察覺到水淹之策。


    二人顧不得休息,急忙下令,全軍追擊。


    要將步度根,堵截在祁夷水以東。


    步度根狂奔出十裏,地麵已經有水流漫過了。


    不過祁夷水的水量沒有那麽大,流出去十裏,水流已經極小了。


    這點水流,對鮮卑騎兵造不成阻礙。


    步度根及一眾騎兵,再次向西狂奔,又跑了五六裏之後,便跑不動了。


    這裏的水流較大,已經能沒過膝蓋了。


    且河水長時間浸泡,讓地麵變得鬆軟泥濘。


    鮮卑戰馬陷入泥水裏,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拔出。


    一眾鮮卑騎兵,每向前幾步,都要花費好大的力氣。


    鮮卑騎兵廢了一個多時辰,又前進二三裏,便再也跑不動了。


    就在鮮卑騎兵奮力跋涉之際,後方的田豫與徐晃終於趕到。


    田豫、徐晃指揮大軍,朝著鮮卑騎兵便是一輪箭雨,緊接著就是數輪弩矢。


    鮮卑人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過,隻能被漢軍射落戰馬,成為大地的肥料。


    步度根萬分焦急,努力思考解決之法。


    步度根眼光掃過水麵,看河水是從南往北流動的,立刻想到了其中關鍵:


    “看水的流向,應該是南麵的河道被挖開。水向北流,北麵的水淺,我們向北撤!”


    步度根當即帶領鮮卑部眾,朝北麵撤離。


    祁夷水是條從南向北的河水,與桑幹水匯合後,流入高粱河。


    所以劉和軍堵住的,就是祁夷水的上遊,也就是南部的區域,水也是自南向北流動的。


    步度根與一眾鮮卑騎兵,頂著漢軍的箭雨,朝北撤去。


    一開始,田豫、徐晃帶著一眾漢兵還能跟得上,也能不斷地射殺鮮卑騎兵。


    但隨著往北跑了數裏,水麵越來越淺,騎兵的速度便快了起來。


    這樣一來,田豫與徐晃便追不上了。


    二人也不著急,畢竟這段時間的弩射,射落的鮮卑騎兵也有上千人。


    田豫、徐晃便下令不再追擊,隻是率領大軍收拾殘局,對沒死透的鮮卑騎兵進行補刀,將鮮卑戰馬收集等等。


    萬俟醜奴大喜說道:


    “大單於,咱們已經逃出漢軍的射程了,漢軍趕不上我們了。”


    步度根臉上表情一鬆:


    “漢人果然狡詐,不過也就這樣了,他們也想不到,北麵的河水淺,我們能從北麵逃出生天吧。”


    一眾鮮卑將領立刻對步度根吹捧起來,說什麽步度根乃天神轉世,這樣的絕境都能想出良策等等。


    鮮卑將領正吹捧之際,一旁樹林中忽然射出無數箭矢,嗖嗖嗖的帶走無數鮮卑人的性命。


    鮮卑人慌了神,完全沒料到此地還會有埋伏。


    步度根慌忙率領鮮卑騎兵朝北繼續狂奔。


    但鮮卑騎兵早已疲憊不堪,從昨日追擊漢軍開始,就是一天一夜未曾休息,外加白日戰鬥數場,早已是強弩之末。


    此時被伏擊,鮮卑騎兵早就沒了反擊之力,隻能咬著牙朝北逃命。


    見鮮卑騎兵衝了過去,樹林中湧出一軍,約有三千人,旌旗上有個大大的王。


    沒錯,這就是埋伏已久的王淩,及其率領的三千左軍。


    這三千人,追著鮮卑騎兵使勁射箭,企圖多射殺些鮮卑騎兵。


    鮮卑及烏桓騎兵,在丟下六七百具屍體後,勉強逃出此地。


    見鮮卑騎兵逃遠,漢軍又都是步兵,難以追上,王淩下令兵卒停止追擊。


    王淩看著遠去的鮮卑騎兵,恨恨的罵道:


    “鮮卑豬狗,跑的倒快,哼,那麽著急想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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