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漢軍與鮮卑、烏桓聯軍,再次開始了進攻與防守的戲碼。


    鮮卑人又是十餘輪衝擊,追出去二十餘裏,漢軍已經退到距離當城五六裏之地了。


    此時,漢軍不再撤退,而是擺好陣型,等待鮮卑、烏桓的衝擊。


    鮮卑騎兵不理解漢軍為何不再撤退,按照慣例繼續衝鋒騷擾。


    漢軍這次,沒有急於用弓弩阻擊,而是靜待鮮卑騎兵拉近距離。


    這次衝鋒的鮮卑騎兵有一千多人,已經衝鋒到七八十步的距離了,正納悶漢軍為何沒有用弓弩騷擾。


    有鮮卑騎兵心中一喜,心想可能是漢軍的箭矢用光了,漢軍無箭可射了。


    想到這裏,鮮卑騎兵更加興奮了,嚎叫著衝擊漢軍隊伍。


    可衝到五六十步的時候,漢軍盾兵之後,有大量的弩手站起,數量比之前足足多了三四倍。


    弩兵對著衝鋒的騎兵狠狠發射,弩矢衝著鮮卑騎兵便飛了過去。


    一陣‘噗噗噗’的悶響後,鮮卑騎兵如割草般紛紛墜馬。


    不等鮮卑騎兵從慌亂中清醒過來,漢軍中又是一陣箭雨襲來,鮮卑騎兵再次倒下百餘人。


    剩餘的鮮卑騎兵,慌慌張張撥轉馬頭,想要逃迴去。


    此時的漢軍,弩機已經重新掛好弩矢,再次發射。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鮮卑騎兵,在慘叫中再次跌落戰馬。


    最終,這一千多騎兵,撤退迴去的,僅不到半數。


    漢軍見鮮卑騎兵撤退,也不再追趕,而是派出一隊刀盾手,將倒地未死透的鮮卑人一一補刀。


    然後漢軍如鮮卑人一般,將鮮卑騎兵的腦袋割下,帶迴本陣。


    遠處的步度根看到這一場景,氣的臉都黑了。


    他實在沒想明白,漢軍的箭矢射了一天一夜,為何還有那麽多。


    就在步度根氣憤之時,隻見漢軍將帶迴去的鮮卑頭顱,挨個堆砌,竟然堆起了個不小的人頭京觀。


    所謂京觀,是古代為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塚。


    古人殺賊,戰捷陳屍,必築京觀,以為藏屍之地。


    而人頭京觀,就是用人頭堆砌為金字塔的形狀,用來震懾敵軍的。


    中國最大的人頭京觀,就是皇甫嵩用十萬黃巾兵的頭顱,築造的京觀。


    漢軍現在搭築的京觀,羞辱意義更大於震懾。


    步度根以及一眾鮮卑人,見到漢軍這一舉動,再次被氣瘋了。


    要知道,鮮卑縱橫大漢北疆百餘年,前期雖被匈奴人欺壓,但到近幾十年,隻有鮮卑殺漢人的份,少有漢人大敗鮮卑的戰例。


    漢軍這一舉動,絕對是將鮮卑人的驕傲狠狠摔在地上,並用腳狠狠的碾壓。


    鮮卑人氣憤之下,再次發起衝鋒,這次衝鋒的人數極多,足有六七千人。


    漢軍在田豫及徐晃的指揮下,重新列陣,再次抵禦鮮卑騎兵。


    這一次,漢軍沒有等到鮮卑騎兵靠近才射擊,而是從鮮卑騎兵到達百步的射程,便開始用長弓開始射擊。


    這次衝鋒的鮮卑騎兵人數畢竟夠多,在硬頂了三輪漢軍的箭矢後,便衝到近前。


    漢軍的弩矢,也僅僅來得及射出一輪,便被鮮卑人衝到近前。


    衝到近前的鮮卑騎兵,用馬匹開道,撞擊漢軍盾兵,造成一定的混亂。


    趁此時機,鮮卑騎兵用彎刀進攻暴露在外的漢軍,竟也砍殺了數十名漢軍。


    就在鮮卑騎兵想繼續進攻漢軍之時,漢軍後方忽然抬出五十餘架大型的腰張弩。


    這些腰張弩,是去年劉和在道人城中發現的,一直視若珍寶,小心使用。


    腰張弩也屢立戰功,成為劉和軍中的利器。


    此時,五十餘架兩米長的腰張弩,對準一眾鮮卑騎兵,在鮮卑騎兵驚恐的目光中,腰張弩發射了出去。


    一支支粗大的弩矢,劃破空氣,帶著一聲聲唿嘯,迎麵射向鮮卑騎兵。


    嗖的一下,弩矢射穿了馬的前胸。


    緊接著,弩矢從馬屁股上探出,掛著鮮血和碎肉,射進了後麵的馬身。


    之後又穿過馬尾,狠狠的釘在第三匹戰馬的前胸。


    五十餘支弩箭射完,造成的傷害可能沒有那麽大,但對鮮卑人的震懾確是十足的。


    一眾鮮卑騎兵被嚇得慌了神,就在這一瞬間,漢軍中的臂張弩上弦,再次射出千餘密集的弩矢。


    鮮卑騎兵麵對漢兵的弩矢,心生懼意,早已將憤怒拋之腦後,轉而向後逃去。


    但漢兵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時機的,一陣陣箭雨弩矢射過,又有三四百鮮卑被射落。


    鮮卑人恨不能背生雙翼,飛出漢人的射程。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鮮卑騎兵,匍匐在馬上,顫抖的跟步度根說道:


    “單於大人,漢人··漢人的弩箭太厲害了,一箭能射穿咱們三匹戰馬啊!”


    “對啊,大單於,漢軍的弓箭還多著呢,我看著他們箭囊都是滿的,漢軍根本不缺箭矢····”


    確實,這次出擊,為了防備箭矢射盡的情況,田豫、徐晃除了命弓箭手每人攜帶六十隻箭矢外,還專門攜帶了十幾輛馬車,車上滿載箭矢。


    所以,這一天一夜的追趕,漢軍的箭矢射了幾十輪,還是不缺箭矢。


    不過,長弓手因為一天一夜的拉弓射箭,胳膊已經酸痛腫脹,還能繼續射箭者,不過半數。


    倒是弩手,隻需拉開弩機,放上箭矢,用力不多,均還能繼續射擊。


    步度根一聽漢軍箭矢並無缺少,便瞬間覺得,可能上了漢軍的當了。


    能臣氐之也忙勸步度根:


    “大單於,漢軍狡猾,一天一夜箭矢未少,說明是有意引誘我們到這裏的,咱們快撤吧,去搶其他縣城。”


    步度根有些意外,這個新近投降的烏桓小族首領,竟然有跟自己一樣的看法:


    “沒想到你看似粗莽,竟然粗中有細,所見竟與我相同。”


    能臣氐之被步度根一誇獎,嘿嘿一笑:


    “這倒不是我多聰明,主要是那劉和太狡猾,我曾跟隨劉和打近過京城,那一路上,劉和和那群謀士,壞點子忒多。大單於,這裏賺不到便宜了,咱們撤吧,小心劉和那小子使壞。”


    步度根默默地點點,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這一次損失了不少勇士,按道理要拿三倍漢軍的人頭來祭奠。不過既然漢軍如此難以擊敗,就等我打敗了軻比能之後,再迴來好好收拾這幫子漢軍吧。”


    步度根下定決心後,下令大軍停止進攻,準備掉頭返迴祁夷水西岸,去劫掠西麵的城池。


    就在這時,有鮮卑兵卒慌慌張張的奔來喊道:


    “大單於,水···水··發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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