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綿這次沒有直接迴答。


    她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這裏有沒有數學係的同學?”


    黑壓壓地一片沉默。


    “現在兩條路,一是還有正確率高的同學,和我們交換下情報,看能不能再次縮小範圍,減少試錯成本,如果沒有,那就是第二條路,按照現在的情況去試。”


    可惜這裏恰好沒有數學係的同學,薛綿對自己的計算不是很有信心,但還是把自己考慮到的最壞情況說給大家聽。


    “最壞的情況,即錯了4種的前提下,我算出來的是,會有15種組合方式混入錯誤答案,也就是說,就算再倒黴,我們第16次就絕對是正確答案。”


    “平攤下來的話,我們每個人隻用試一兩次,負擔也不大,而且也不一定就——”


    “要16次?!”那個男生仿佛終於找到突破口,哼笑一聲,嘲諷味十足。


    “當我們閑得嗎?等你試16次?這要我們等多久?”


    “少給我們畫大餅,還想不給好處就幫,等你至少減半再談吧。”


    高露對他的言行,氣得翻白眼,然後扯扯薛綿的衣服。


    她就知道,人一多就容易出問題,算了,她們兩人自己試唄,不就是多浪費點時間嘛。


    薛綿眼神很冷,手背到後麵拍拍高露的手背,以作安撫。


    對於團隊可能出現的攪屎棍,薛綿一向不強求,甚至巴不得這種人有多遠滾多遠。


    於是她裝作好脾氣,一副好商量的語氣開口:“剛剛也說了嘛,第一條路需要更多高正確率的情報,才能縮小範圍,減少試驗次數。”


    “那請問同學,你的正確率如何呀?”


    這下輪到這個男生說不出話,在大家的視線下,他囁嚅幾次才色厲內荏:“怎麽?我正確率不高,就不能質疑你們方案有問題嗎?”


    “當然不是,你當然可以出去單幹啊。”


    薛綿眼神清澈單純無比,像是被汙蔑的一個好人:“你要是願意告知正確率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幫你算算,你沒有正確答案庫的情況下,蒙對的幾率有多少。”


    這就是說,薛綿不打算告訴他,她掌握的14種植物是哪些。


    吃幹糧前,大家總試錯次數,絕對超過16次,且沒有正確方向指引,因此,薛綿的這個提議,完全在可接受範圍,甚至可以說百利而無一害,大家都能早點下課。


    要是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毫無頭緒地亂試,期待出現一位十連全是ssr的幸運兒,好帶全班飛升,目前的情況看來,幾乎不可能。


    那這個男生為什麽還要損人不利己,找薛綿她倆的麻煩呢?明明都不認識。


    對於這點,薛綿敢說,要是她性別一換,這個男生此刻不僅沒有反骨,還會說一句:看到沒,關鍵時刻還是男生聰明靠譜。


    說白了,就是看不慣女生在群體裏占領導地位,教他一大老爺們做事唄。


    意識到薛綿油鹽不進,這個男生也擺譜,他也不是沒有可威脅的東西:“那我無所謂啊,反正要全部過關才能走,你就卡在這裏,大不了大家一起耗唄。”


    “什麽?!你無所謂?!!”薛綿特意把聲音音量提高,一臉驚訝,“現在本來就該下課了,你還無所謂?”


    “大家一起等你下課,你是有什麽特別的成就感嗎?”


    想把拖大家晚下課的鍋,扣在她不給他分享情報的頭上,嗬,真是長得醜,想得到挺美。


    當事關自己利益時,圍觀群眾就會在保持沉默或者立刻發聲中,做出選擇。


    “行了吧,人家願意給我們圈個範圍就不錯了,你非為難別人幹嘛呢?”


    “你無所謂,我們有所謂,閉嘴吧,事精。”


    “咋的,你吃壓縮餅幹吃上癮了?”


    “就問你,你出了什麽力,對大家有什麽貢獻,就在這裏指點江山?”


    ……


    別人一言一句,壓得這個男生一點輸出空間都沒有。


    他現在跟啞巴吃黃連似的,有苦說不出。


    這不對吧,明明是薛綿先威脅不給自己情報,他才說拖的,怎麽搞得好像不配合的人是他一樣?


    之前他要好處的時候,怎麽不見這些人跳出來,讓他閉嘴?


    最後,眾人還是按照薛綿的安排,每人負責一到兩種組合可能性,排隊去試錯。


    主要是薛綿不太好意思,霸占著老師一連串試八次,不然她加高露,完全內部就可以試出來。


    結果還好,第五個人時,就試出了一組正確答案。


    全場振臂高唿,跟自己中了五百萬似的,激動地蹦躂起來。


    連著三個人都報出同樣的答案,張老師發覺不對勁了,他狀似無意地往人群中一瞥。


    就看見薛綿像是一隻勤勞的小蜜蜂,東竄西竄的,還特意背對自己和其他人說悄悄話。


    欲蓋彌彰,給大家分享答案呢,是不?


    明白怎麽迴事後,張老師也沒製止薛綿的行為。


    他其實也不是魔鬼,目的不在於為難大家,而是希望,哪怕隻是為了應付測試,死記硬背也行,萬一有一天就需要這份知識了呢?


    因此,他對薛綿這鬼靈精的行為,也沒多說什麽。


    直到班上的最後一位同學上場。


    她說到最後一個植物時,卡了殼:“馬蘚、先蒿,馬……”


    她記得薛綿說了是五個字來著,是哪五個字來著?


    記憶就像斷了片,她前麵後麵的記憶都在,偏偏薛綿跟她說的名字,仿佛抹去了般,就是迴憶不起來。


    “哦?記不得啦?”張老師本來聽重複答案聽得昏昏欲睡,一下來了精神,滿麵笑容,“看來距離我們今天下課,還有點時間呢。”


    旁邊有同學開始遞答案,小聲說著“蘚生馬先蒿”。


    “什麽?什麽馬先蒿?”這名字怎麽這麽拗口燙嘴呢?


    張老師指指透露答案的人:“當著我的麵,這麽明目張膽,就有點囂張了啊。”


    女生壓力越來越大,麵對大家期盼的目光,她知道自己這次注定失敗,還要耽誤大家時間。


    愧疚從她的心裏湧起,眼眶漸漸泛紅,可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咳!怎麽還沒結束啊!我都等得不耐煩了!”薛綿率先在外圍暴躁發話,引起大家注意。


    她的臉上掛著煩躁的表情,還因煩躁而不停抖腳。


    她記得這個女生是之前站自己旁邊的人。


    女生本來聽見有人這麽說,難過得眼淚要掉不掉,但看見薛綿的視線不住地往下示意。


    她也跟著看下去,在薛綿腳邊的,是那株蒲公英。


    心領神會後,她馬上轉頭問老師,小聲:“我現在換一個可以嗎?”那什麽馬蒿,她真記不清。


    張老師視線瞥向薛綿,薛綿立刻抬頭望天,像是欣賞天空景色。


    看她幹嘛,她又沒念答案。


    張老師歎氣,算了,放點水,對女生點點頭。


    這麽機靈的學生,咋就不是自己的呢?


    女生指指薛綿腳邊:“蒲公英,可以泡水喝。”


    “用哪兒的部分泡啊?”


    哪兒?根莖花葉哪個部分呢?女生隻聽說過蒲公英可以泡水,但從來沒喝過。


    她試探迴答:“葉子?”


    要求是說出哪個部分,從來沒要求說必須說完全,她少迴答點選項,隻要沒有錯,就行了吧?


    張老師補充:“蒲公英全株都可以。”


    那,也就是說,她答對啦?


    這一次,所有人都在慶祝,像打勝了場硬仗,高唿聲震耳欲聾,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好了好了,小聲點,我宣布下課,坐校車迴學校吧。”


    到校車上,張老師拿出裝手機的布袋,給大家分手機。


    薛綿一解鎖,果然,某位壽星給她打了電話。


    整整十二通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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