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笑說:“那姑奶奶先換衣裳吧,奴婢在外頭等您。”


    江芙衝到鏡台前,將妝奩翻出來尋找首飾,激動的說話都發抖。


    “雲禾,快給我梳妝!”


    自從祁謹行裝病一事後,武定侯的人將她的院子看的像鐵桶似的,江芙無一日不在想辦法聯絡祁承序救她出去,她不想去青州,她在這世上已經無依無靠,隻剩祁承序和祁謹行兄妹了,她不想走!


    雲禾替江芙挽了個發髻,從她手裏接過發釵,迷茫的問:“小姐為何不戴二爺送的那些?”


    “用過一次的招數,再來一次就顯得刻意了。”


    江芙轉著手裏的發釵,咬了咬牙,“這些首飾是當初薑家敗落時,我娘留下的,也是我離京前求他幫著保管的。我走的時候他必定拿著看過,什麽時候用什麽東西,我就是要他想起我上次離開他時,他是個什麽心情!”


    雲禾給她簪上,“這些簪子都有些舊了,和少夫人送來的新衣裳搭也太顯眼了……”


    “就是要顯眼。否則他怎能注意到!你莫要覺得這些東西舊就不值錢了,我娘可是一輩子都沒舍得賣,聽說這些都是我外祖給她的。”


    雲禾是半路買來的丫鬟,對江芙以前的家事隻曉的並不多,順嘴說道:


    “夫人母家定也是名門望族,這些釵飾現在雖然舊,但往迴倒幾十年定是上上品。小姐落難為何不找外祖家求救呢?”


    “不知是不是名門,隻是可惜當年青州水患,我外祖母她們早已經過世了。”江芙歎道。


    若她真是名門望族出身,何至於淪落至此啊。


    江芙換好衣裳,急不可耐的往濯纓閣奔去,前院裏熱鬧極了,江芙瞅準了一個貴女堆紮了進去。


    她使出渾身解數,長袖善舞左右逢迎,聊得正好,有個貴女笑問:“以前沒在宴上見過姑娘,不知姑娘是哪家的?”


    江芙剛要迴答,身後有人咬牙切齒道:“小姑?”


    江芙脊背一僵,眼前幾個貴女連忙起身見禮,“祁二少爺。”


    祁承序皮笑肉不笑的迴禮,“打攪幾位姑娘,這是我府上三姑奶奶,長輩尋她有事,我要先帶她離開。”


    說罷,直接扯了江芙的胳膊離開,來到一處偏僻角落,祁承序甩開她質問:“誰放你出來的!”


    “今日畢竟是我留在侯府的最後一天,難道二爺連給侯爺賀壽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江芙紅了眼睛,“我和二爺上次分別就不曾好好見一麵,我本想這次趁少夫人放我出來,和二爺好好告別……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你也可以晚上來!你可知我大哥也在!”祁承序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他若認出你怎麽辦!”


    “且不說這六年多我變了多少,就說那一夜我在錦被裏還沒露臉,便被他讓人卷著被子丟出去了。他怎麽可能認出我!二爺不想見我直說,何必找這種借口。”


    祁承序麵色稍霽,正要說話——


    “祁承序?你在幹什麽?”


    他臉色一白,抬眼望去,連連退後和江芙拉開了距離,“哥!紀、紀大哥。”


    紀乘風陰著一張臉站在不遠處,拳頭攥緊關節咯吱作響,祁野站在他身側,冷淡的黑眸掃視著江芙。


    江芙渾身僵直一動不敢動,紀乘風提步就要上去,祁野伸手抓住了他的大臂。


    “先問清楚。”


    別給人先打死了,耽誤歲歲和離的進度,要打死也得等和離完。


    紀乘風瞟了他一眼,眸色不虞,抬手甩開了祁野。


    他和祁野本來不熟,但祁野的功績紀乘風身為男人是佩服的,所以宴上這家夥主動來找自己攀談,二人聊得倒也投機。


    隻是沒想到這人看著沉穩果決,實際上也是個無腦護短的。


    祁承序:“紀大哥你誤會了!這是我府上三姑奶奶,是我父親的義女!她、是我娘尋她有些事,才叫我找她。”


    紀乘風表情緩和了些,祁野衝祁承序抬了抬下巴,淡淡道:“趕緊去,別浪費時間。”


    祁承序以為祁野是在幫他圓場,感恩戴德的作揖,拉著江芙便跑進了濯纓閣。


    “冠軍侯和弟弟可真是兄弟情深。”


    紀乘風陰陽怪氣的嗤笑,提步往濯纓閣去。


    祁野哂笑了聲,跟了上去。


    祁承序進了園子就放開了江芙,他扶額無奈的說道:“有什麽事咱們散席再說。你在這兒自己轉轉,別惹事。”


    江芙喏喏點點頭,方才見了紀乘風和祁野的確也嚇到了她,無心去交際,便尋了個無人的小亭坐下緩和。


    沒一會兒,紀舒從廊下走了過來,“原來三姑奶奶在這裏。可叫我好找。”


    江芙目光晦澀的看著她,眼底藏著隱晦的妒火和恨意,佯裝平靜的見禮。


    “姑奶奶不必多禮。前頭在唱戲,姑奶奶不過去看看麽?”


    “不去了,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能放我出來赴宴已經是違背侯爺命令,我若去了人多的地方叫人看見,豈不是再給你惹麻煩。”


    江芙裝模作樣的抹眼淚,她篤定紀舒心軟,上迴被她陷害了這次還傻愣愣的幫她出禁足,那隻要她再賣一賣慘,紀舒說不定還能幫她,既然這樣蠢就別怪自己拿她當踏腳板。


    “舒兒,上次行哥兒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實在是行哥兒太可憐,我心疼他被侯爺和二爺責罵,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本意是想救行哥兒,並不是想害你,你別誤會……”


    紀舒打斷了她,“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姑奶奶餓了吧?喜桃,叫人端些點心來。”


    “欸!”


    喜桃往邊上廊下看了眼,抬手抓了個丫鬟過來。


    江芙瞧她不上鉤急得很,顧不得吃什麽,拉著紀舒的手哭慘,“舒兒,你可否再幫幫我?我真的不想離家,我除了侯府沒有其他親人了,我真的不想去莊子上……”


    突然!啪——


    丫鬟手裏的托案打翻,茶碗裏滾燙的水潑在江芙胳膊上!


    “啊!”


    江芙一聲慘叫,慌忙起身甩著衣袖上的茶水。


    茶碗和白瓷碗碟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點心茶水濺的四處都是,場麵瞬間失控,半個園子的人紛紛看來。


    紀舒起身退到了邊上,喜桃衝上前,揪起丫鬟的耳朵便罵:


    “你怎麽做事的!”


    “姐姐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望見姑奶奶一時失神了!”


    丫鬟抬眸望江芙看去,江芙燙的手都沒了知覺,惡狠狠啐道:


    “笨手笨腳的東西!來人,帶下去賞她十個板子!”


    “小姐饒命呐!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姐,小姐——”


    丫鬟朝江芙爬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哭道:“小姐!您不記得奴婢了嗎!奴婢是顰兒啊!!您怎麽舍得打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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