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護送她到了界碑,便不再前行。


    帷幔撩起,露出紀舒不舍的麵孔,祁野坐在馬上望著她,張口卻啞了嗓子:“一路平安。”


    承安揚起馬鞭,馬車駛離前行,祁野和前來送行的將士們在界碑旁駐步目送。


    紀舒指尖蜷縮,捏緊帷幔,忽然道:


    “承安!停下!”


    “籲——”


    紀舒飛快撩起車簾,跳下了馬車。


    “小姐——”


    日頭漸漸從天際升起,紀舒迎著朝陽奔向祁野,撲進他懷中時的安定,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已尋到想要的歸宿。


    紀舒踮起腳尖,給予祁野深切一吻。


    不遠處的陸問倒吸一口涼氣,振臂揮舞示意所有看熱鬧的將士們轉身。


    祁野驚訝一瞬後便立即反客為主。


    紀舒本就想淺淺的貼一貼,彌補祁野守歲那日的遺憾,誰知撩起了火一發不可收拾,祁野反複的研磨吸吮,毫不留情的掠奪她的唿吸,攻城略地,紀舒腿軟的厲害,眼前昏花,連什麽時候被放開的都不知道。


    紀舒大口喘息,艱難的掀開眼皮,越過祁野的肩頭,瞧見密密麻麻的送行將士,臉瞬間更熱了。


    她惱羞成怒的揪住祁野腰間的肉,硬是擰了一圈。


    “將軍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放肆!!”


    紀舒的力道對祁野而言,無意於小貓抓癢,此刻的他饜足極了,慵懶滿足的眸色像隻大貓。


    抓起紀舒掐他的手,落下一吻。


    “放心,他們不敢亂說。”


    紀舒稍微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解開頸扣把貼身帶著的玉取了下來。


    玉質通透,是上上品,重要的是這塊玉她從小帶到大,就是前世也不曾贈予第二人。


    紀舒牽過祁野的手,把玉放在了他掌心。


    “我在京城,等將軍凱旋。”


    屆時她一定清清白白的見祁野,希望祁野……不會怪她隱瞞。


    紀舒墊腳偷襲,吻了一下祁野嘴角,趁他沒反應過來,迅速矮身從他懷裏溜走。


    承安把馬車趕了迴來,紀舒進了車裏,在窗口探出身子,衝祁野揮手作別。


    “將軍!我在京城等你——”


    馬車卷起一陣黃土,漸行漸遠,紀舒淚眼朦朧了視線,直到身後的人影變成螞蟻似的小點再看不清,才落下帷幔。


    祁野摩挲著手中的玉墜,珍惜備至的放心胸前,緊貼心口的位子。


    上馬勒繩,喝道:“迴營。”


    等他徹底解決威海關的戰事,迴京娶她過門。


    ……


    迴京的速度快了很多,紀舒還未從分別的感傷中迴神,他們就已經到了京城的界碑處,再往前一些就是城門了。


    青檀收拾著東西,看向紀舒,抬起手無聲的指了指馬車外。


    這是在示意祁野派來保護她的影騎,如果進京他們還跟著,等他們迴去稟告祁野,紀舒的身份就暴露了。


    紀舒會意,她撩開車簾,示意承安停下。


    “霜降大哥?”


    她試探著喊了聲,一個身影便出現在了她麵前。


    霜降恭敬拱手,聲音平淡,“小姐喊屬下霜降就是。”


    紀舒嫣然一笑,“這一路勞煩你們護送我,已經到了界碑,前麵就是城門,已經沒什麽危險了。將軍在威海關還需要你們,你們就在這裏折返吧。”


    “將軍吩咐,要送姑娘到家才能折返。”


    “可我不想讓別人比將軍先上我家的門,霜降大哥能理解我吧?”


    紀舒看似笑著,但態度十分強勢,霜降思索片刻,退了一步。


    “不如叫我們看著姑娘進了城門再走?不然將軍那裏屬下不好交代。”


    “那好。”


    紀舒撂下車簾,示意車隊繼續前行。


    在城門前交了路引驗明身份,守門將便放行了。


    青檀一直關注著後麵,確認霜降一行影騎折返,才鬆了口氣。


    京城還是那樣熱鬧,街道兩邊的攤販熱情的叫賣,五城兵馬司的人提著刀巡邏,民生百態,和沿安府不無一二。


    進城後他們便和秦當家分開了,承安駕著馬車趕到武定侯府前。


    門房看著下馬的人,揉了揉眼睛,驚唿:


    “少夫人!二少夫人迴來了!”


    紀舒累了一路,現在隻想好好的休息。


    她帶著青檀直奔長樂院,在垂花門的穿堂撞上了出來迎接的喜桃。


    “小姐終於迴來了!累了吧!奴婢一早安排好了,小姐快迴去歇歇。”


    喜桃賢惠極了,從青檀手上接過包袱背上,對她道:


    “青檀你也去休息吧,我都收拾好了!”


    青檀熱情的給了她一個擁抱,三人來不及敘舊,就有兩個倒下睡了過去。


    等紀舒睜眼,屋外的天已經大亮,喜桃聽到動靜進來給她係起了床幔。


    “什麽時辰了?”


    “辰時一刻,小姐睡了一整個晚上了。奴婢叫小廚房溫好了朝食,現在就叫人端上桌。”


    紀舒抻了個懶腰,這一夜睡的很舒坦,一掃身上的倦意。


    她一邊換衣裳一邊問道:“我睡了一夜,前院沒人來尋?”


    “大夫人和老夫人來請了,叫奴婢堵了迴去。”


    “等用完朝食我去看看老夫人。”


    紀舒吃著燕窩粥,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奇的問喜桃:


    “我走這幾個月,府上出什麽事了?為何我昨日迴來,門房對我那麽熱情?”


    “小姐不知,還不是那江芙做的孽。”


    喜桃說:“老夫人把掌家權給了她,也不知她怎麽想的,大手大腳的給老夫人、大夫人、還有二爺他們送錢,剛開始也是給下麵發銀子的,除了咱們長樂院,年節那陣也不知她哪裏來的橫財,發了不少賞銀。”


    “可就前陣子,府上下所有下人的例銀都縮減了,聽說有的粗使丫鬟兩個月沒拿到月錢了,還是活契的丫鬟呢。我估計她是散財散多了沒錢了,大夫人那邊還得打腫臉充胖子,下邊其實已經發不出了。”


    好在紀舒院裏的下人,都有喜桃管著,暫時沒亂了套,但其他院子裏,下人們已經怨聲載道了。


    起初還覺得芙小姐管家好,現在巴不得少夫人趕緊迴來。


    紀舒哼笑了聲,“蠢貨一個。她是不是和常妙斷了供銷合作?可賠了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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