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木查哈氣得揮刀亂砍,可惜麵對重重包圍,他根本無力抵擋。


    危機關頭,他一把抓過身後的馬庫裏,砸向前麵的秦軍,然後轉身欲逃。


    隻是前頭提刀而來的身影,讓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祁、祁野……”


    這場單方麵的虐殺隻持續了片刻,所有瓦剌人死的死,尚且活命的則是被捆成了螃蟹,個個麵如死灰。


    祁野沒心思理會這些人,青檀翻遍了整個營地,滿臉煞白的跑迴來。


    “小姐呢!我家小姐呢!!”


    她搶過一個秦軍的劍就要劈殺木查哈,被將士們手忙腳亂的攔了下來。


    木查哈是瓦剌大王子,不能輕易殺了!


    木查哈哈哈大笑,兵敗被生擒,他也絲毫不懼。


    因為大秦要和瓦剌議和,祁野必定要留他一條性命,最差也不過是灰溜溜的被父汗拿牛羊馬匹,和地贖迴去罷了!


    他轉著眼珠,不懷好意的說道:


    “你問那個女人?早就已經被本王玩爛了扔下山去了,你順著山坡下去,說不定還能找到她的屍體!!”


    “你——”


    青檀眼珠通紅,渾身發抖。


    祁野居高臨下的看著木查哈,眼神冷的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木查哈恨他恨極了,此人擒了他兩個兒子,還讓他堂堂一個王子,沒有任何尊嚴的跪在此地。


    雖然他並不知那該死的女人逃去了哪裏,但想到祁野聽到這些的心情,木查哈隻覺得自己扳迴了一成。


    難聽的笑聲響徹山野,驚飛了樹上的鳥兒。


    “祁野,你現在把我兩個孩兒還迴來,我就告訴你那女人被我扔在哪裏,你去得早,說不定還能早些替她殮屍!”


    木查哈話音剛落,陸問跑了過來,對祁野說:


    “將軍,在西邊的帳子找到了林姑娘的披風,離得最近的林子發現了她的腳印,林姑娘應該是逃了!”


    “小姐——”


    青檀狂奔而去。


    祁野正欲跟上,不知想到什麽,他駐步看了眼木查哈。


    木查哈咬著牙關,氣得腮幫子不停抖動,他對上祁野的視線,還挑釁一笑。


    “你想見你兩個兒子?”


    祁野淡淡道,不等木查哈迴答,他一刀揮去,失了頭顱的脖頸迸濺的鮮血撒了馬庫裏一身。


    “現在你見到了。”


    解決完木查哈,祁野沿著陸問所指的方向奔去。


    林子裏的路十分難走,他舉著火折一遍遍喊著紀舒的名字。


    驀地,去路變成了一道陡坡,祁野尋了一圈,發現有一處下滑的痕跡。


    他眼睛一亮,尋著陡坡找了下去,坡度並不是很大,他落到一處平底,大聲喊道:


    “林歲!!”


    躺在坑裏的紀舒皺了一下眉頭。


    好冷,好疼。


    恢複意識以後,這兩個想法一下子浮了起來。


    她捂著腦袋,艱難的坐起身,閉著眼睛在身邊摩挲,手被削尖的木樁子紮了一下。


    她立即睜眼看了一圈,這才發現自己落進了坑裏。


    這坑似乎是獵戶挖來捕獵的,坑底種滿了一圈尖銳的木樁,紀舒看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她摔下來時偏了一些,怕就要被這些木樁紮個對穿。


    紀舒試探著喊:“有人嗎——”


    她聲音沙啞,氣息薄弱又微小。


    正在搜尋的祁野身子一動,立即直起身往四周看去。


    “林歲?!”


    “將軍——”


    紀舒一怔,她扒著坑邊,極力喊道:“將軍!我在這裏!”


    祁野飛速沿著聲源奔去,入目的是一個大坑,還隱約能看見地下尖銳的木樁。


    祁野腦袋嗡的一下,他跑到坑邊一照,心口劇烈一跳。


    “歲歲!”


    “將軍!”


    紀舒喜極而泣,看見祁野的這一刻,她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無比心安。


    祁野估量了一下坑的深度,就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他將火折插進泥裏,一把攬住紀舒。


    “歲歲,你沒事,你還活著……”


    “我沒事……”


    紀舒抱著祁野,眼圈漸漸紅了,她也隻是蜜罐長大的普通女子,落入瓦剌人手中何嚐不怕,強撐了這麽久,如今終於有人能能讓她訴說委屈。


    “長嬴,那個木查哈他揪我的頭發,掐我的脖子,還用眼睛輕薄我!”


    紀舒埋在祁野肩頭依賴的蹭,嬌軟的聲音氣憤的告狀。


    祁野撫著她的後頸,低啞的嗓音極近溫柔,“他再沒有機會欺負你了。”


    在紀舒看不到的地方,與嗓音截然相反,祁野眸底是一片肅殺暴戾。


    方才一刀砍了木查哈實在是草率了,他就該把木查哈綁在瓦剌王麵前,把他一刀刀片成人棍。


    祁野掌下忽然摸到一片粘稠,抬手一看竟是血跡。


    他緊張的看了看紀舒腦後,烏發沾染的血痕十分隱晦。


    祁野眼前一黑,“這是怎麽迴事?”


    “……我逃跑的時候腳滑了一下,摔下來磕到石頭了。”


    紀舒話音剛落,身子忽然就騰空了,她緊張的搭住祁野的肩,感覺落地了才睜眼,一看原是已經到坑上了。


    坑的深度少說五丈,祁野帶著她竟一下就上來了,紀舒忍不住歎道:


    “將軍……好厲害。”


    祁野不置可否,他將火折子塞到紀舒手裏,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抱好。”


    紀舒手比腦袋轉得快,等反應過來已經圈住了祁野的脖頸。


    感覺就像飛起來了一樣,四周景象都在飛速變幻,紀舒微微睜著眼滿臉新奇。


    以她的視角往上看,祁野繃緊的下頜線沉肅又鋒利,他麵無表情時總有些駭人,更遑論身上的血腥味又那麽重。


    可紀舒半點不怕,她摟著祁野的手臂微微用力,把自己貼的更近了一些。


    忽略祁野驀然僵硬的身體,紀舒貼在他耳畔道:


    “將軍,我現在學輕功還來得及嗎?”


    祁野分出心神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是童子功,你六歲的時候學還來得及。”


    紀舒歎息了聲,腦袋靠在他肩頭。


    “那以後隻能讓將軍抱著我過癮了。”


    “小姐——”


    祁野停了下來,二人正巧遇見了在四處搜尋無果的青檀。


    青檀哭著就要撲上來,被祁野閃身躲了過去。


    “先迴營地。”


    說罷,便先走了,青檀緊追在後邊,等三人迴去時,陸問已經叫虎賁營的人把瓦剌俘虜都帶下了山。


    奇犽山上的營地也拔了,祁野沒理會青檀,抱著紀舒下了山。


    折騰了大半夜,天色都亮了。


    楊姍姍替紀舒清理了傷勢,又把她的腦袋纏了起來。


    祁野處理完瓦剌的事,馬不停蹄的來詢問紀舒的傷勢。


    “沒什麽大礙,都是些皮外傷,就是腦袋後鼓了個包……歲姑娘不想剃發,好的可能慢一些。”


    祁野皺眉,撩簾走進帳子裏。


    紀舒看見他,立即說道:“我不剃頭發!有一塊禿了難看死了!”


    “不剃頭好的慢。”


    “有什麽關係!又不疼!而且我也是大夫,我有更好的藥,幾天就能消腫!”


    紀舒咬死了不肯剃頭,祁野也不敢違她的願,隻能由她去。


    隻是之後的每一天都會嚴格查看她頭上的鼓包。


    好在紀舒說的藥是真的,她後腦的包很快就漸漸消腫了,祁野也放下了心。


    這一耽擱又是大半個月過去,傷勢見好,紀舒又安排起了迴京的事。


    之前殉難的鏢師,祁野派人在山下尋找到了屍骨,不少人的屍體被摔的七零八落,他們耐心的一一分揀,運迴了京城。


    紀舒愧疚不已,直言家屬的撫恤銀全都由她給,每人兩百兩。


    雖說瓦剌的人全部被捉,祁野仍是不放心,這次他安排了影騎護送紀舒。


    一日豔陽天,紀舒的隊伍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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