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和義伯夫人如受驚的兔子般,猛的跳了起來,“我們知節再通過一次考核就能待補為官,不可能做下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一定、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們知節,就、就跟陷害陳二小姐那般!”


    說著,和義伯夫人快步走到堂中央,向著長公主懇請道:“還請長公主為我們知節做主!”


    長公主對趙知節是兇手也頗有些意外,掃一眼和義伯夫人,又掃一眼趙櫻後,她問嬤嬤:“趙世子如何說?”


    “趙世子一開始也不承認,說那血衣定是被人盜去謀害完孫世子後,誣陷的他,”嬤嬤低眉垂眸道,“但在管事搜出他身上的傷後,他便認下了殺害孫世子之事。”


    “不可能,絕不可能……”和義伯夫人癱倒在地上,拒絕承認這一事實。


    其餘各府的夫人、小姐們,聽到這個結果,也都頗是難以置信地議論起來。


    “櫻兒,是你最先發現孫世子被害,你一定看到了兇手,對不對?”如抓救命稻草一般,和義伯夫人猛然想起案子是由趙櫻最先發現,不由迅速爬起來拉著她搖道,“快說,兇手是誰?”


    “你快說呀!”


    在聽到嬤嬤說找到血衣的瞬間,趙櫻的腦袋就轟隆一聲,變得一片空白了。


    此刻被和義伯夫人猛烈的搖晃著,她茫然地抬起雙眼,木然地說道:“對,不是我哥,我哥沒有殺孫世子,是……”


    和義伯夫人厲聲道:“是誰!”


    “是……”趙櫻看一眼陳子苓後,哇一聲哭了起來。


    她不能說。


    哥哥殺人,已經是大罪。


    如果再說出他與即將過門的侯世子妃和奸,還懷上孽種,哥哥的清譽就要全毀了。


    “快說呀,到底是誰!”和義伯夫人搖晃著她,大聲質問。


    趙櫻隻哭,不說。


    長公主看到她這樣,哪還有不明白的?


    隻是平白無故,趙知節為何要殺孫世子?


    想到先前在花園裏,趙櫻與陳子苓的一唱一和,長公主不由朝著陳子苓看去。看到她高腫的麵頰上泛出的青白顏色,以及雙手緊握椅子扶手的動作,還有那副全然驚恐難安的模樣,目光不由微微一凝:是因為她?


    她和趙知節?


    趙知節隻是個破落的伯府世子,而孫世子可是正昌榮的侯府世子。


    隻要有腦子的人,就知道該怎麽選。


    她能讓孫世子非她不娶,自然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那她和趙知節……


    不願過多揣測的長公主收迴目光,問嬤嬤道:“陳二小姐先前說,兇手有兩個人,趙世子可有交代,那另一個人是誰?”


    趙櫻瞬間止了哭聲。


    陳子苓也瞬間看過來。


    紛紛議論的各府夫人與小姐也在頃刻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嬤嬤,等候著她的迴答。


    嬤嬤搖一搖頭,“趙世子說,沒有第二個兇手。他之所以殺孫世子,是因為孫世子今兒早上羞辱了他,他一時氣憤難平,便約孫世子到了南園。原本是想將他敲暈後,打上一頓出出氣,沒想到一棒下去,沒能將孫世子敲暈……兩人便就此打了起來。”


    “他打不過孫世子。”


    “所以慌亂中,就拿出了匕首。”


    “他本意是想嚇嚇孫世子,但孫世子看到匕首後,不退反進地叫囂著讓他殺,他一時沒有控製住情緒,就動了手。”


    “在確定孫世子沒了氣息,準備逃離之時,無意看到不遠處驚慌失措的陳二小姐,想到她平常巴結討好孫世子的事,就攆上去敲暈她,設下了這起嫁禍案。”


    “不可能!”和義伯夫人堅聲否認,“知節平日裏最是溫和謙遜,絕不可能為了旁人幾句話,便犯下這等錯事!”


    “櫻兒,你快說,是誰想害你哥?”


    趙櫻眼淚嘩啦啦地流著,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和義伯夫人氣得扇了她一巴掌,“你快說呀!”


    “他可是你哥,你就這樣看著他被人冤枉陷害?”


    趙櫻搖著頭,依舊不說一字。


    和義伯夫人氣得舉起手,又要打她。


    趙櫻大叫一聲‘母親’後,跪到地上,邊砰砰磕頭,邊說道:“都是我的錯,母親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前幾日無意衝撞了孫世子,孫世子今日過到南園來要挾我,哥哥知道後,趕來保護我,才與孫世子起了衝突,失手殺的他。”


    和義伯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


    陳子苓聽到她的話,忍不住鬆了口氣。


    不管怎麽樣,隻要不牽扯到她就行。


    至於肚子裏的孩子……


    迴頭得想個辦法,悄悄打掉了。


    隻是她才想好退路。


    長公主就開口了。


    長公主道:“伯夫人先別著急,孫世子還活著呢,是不是隻有一個兇手,趙世子又是因何而動的手,待孫世子醒過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對呀,孫世子還活著!


    陳子苓和趙櫻同時一震,而後迅速看向對方。


    長公主瞧著兩人的動作,心裏已經有數了。不動聲色地擱下茶碗,吩咐嬤嬤道:“去吧,去裏屋看一看孫世子怎麽樣了。”


    嬤嬤應是。


    轉身剛進裏屋,便聽何太醫道:“孫世子醒了!”


    嬤嬤急步走過去。


    孫世子的確醒了。


    是陳安寧以內力灌注銀針,用他的生命力為代價,將他強行給刺激醒的。


    正堂裏的話,她都聽到了。


    身為法醫,於公於私,她都絕不允許任何兇手,以任何方式逃脫法律的製裁。


    “我兒,你終於醒了!”開陽侯夫人抹著眼淚,癱在扶著她的嬤嬤懷中。


    睜眼望著床帳頂,目光沒有任何焦距的孫世子聽到她的聲音,本能的偏頭看過來,看到她的瞬間,目光瞬間一凝,而後激動的掙紮道:“母親,快退婚,陳子苓那個賤人和趙知節……”


    噗——


    鮮血如雨花散下。


    接著,人便如山般倒塌。


    進而,再次陷入昏迷。


    “我兒!我兒!”開陽侯夫人驚慌地撲過來,“陳二小姐,我兒、我兒他……”


    陳安寧強忍著漸漸模糊的視線,拔出最後一根銀針後,淡聲道:“隻是昏迷了,沒事。不過……”


    “不過什麽?”開陽侯夫人緊張地問。


    “不過,孫世子頭上和胸腔上的傷太重,又耽誤了太長時間,即便將來康複,身體也大不如從前。所以……”陳安寧有意頓上一頓後,才接著說道,“建議侯夫人還是不要取消親事為好。”


    “那賤人敢夥同旁人謀害我兒,豈有再讓她過門享福之理!”開陽侯夫人氣惱道。


    陳安寧莞爾地勾一勾嘴角,“享不享福,是妃是妾,不都是侯夫人說了算嗎?”


    “況且,孫世子身子大不如從前,身邊少不得要人時時照顧,別府小姐恐怕沒幾個願意吃這份苦,姐姐就不同了,她是害孫世子落得這般下場的主謀,她應該將功贖罪,侯夫人以為呢?”


    開陽侯夫子目光幾番閃爍後,笑道:“陳大小姐設下那般毒辣的陷阱,想置陳二小姐於死地。陳二小姐非但不計較,還為保她的性命這般良苦用心,實屬難得。”


    “好,那就看在陳二小姐的情麵上,我姑且饒她一迴。”


    “那就有勞侯夫人了。”死多輕鬆呀,她就要陳子苓好好活著,受盡折磨,才能償還這一年多來,她施加給身體原主的所有痛楚。陳安寧起身,向著侯夫人微微一禮後,勉強打起精神,在婢女早就準備好的紙上,快速寫下了兩張方子。


    寫好,她遞給開陽侯夫人,“第一張方子乃外敷傷口所用,將藥抓迴來磨成粉末,每日用酒清洗幹淨傷口後,均勻敷上後包紮好。第二張方子乃內服所用,一日兩迴,連服半月。”


    “有勞陳二小姐了。”開陽侯夫人拿著方子,叉手向她謝禮。


    陳安寧不輕不重地嗯上一聲,朝外走去。


    剛走兩步。


    人便直直地朝著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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