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是陸少恆的貼身侍衛。


    他聞言眉頭緊蹙,俯下身小聲說:“爺,這外麵說的能是真的嗎?”


    “這如果那位郡主真和離了,您怎麽辦?咱們這次迴京那豈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嗎?”


    陸少恆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茶杯,眉眼間看不出喜怒,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


    “什麽怎麽辦?”


    淩宇是長平侯府的家生子,甚至他祖父還做過康平郡主的侍衛。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老侯爺最掛念的就是康平郡主的女兒,死之前都放不下。


    當年的世子是準備親自進京提親的。


    甚至就連北疆的虞老夫人那裏都已經談好了。


    誰知,他們都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京城傳來消息,昭寧郡主突然成了親。


    他隻記得,當時的世子坐在馬背上愣了片刻,麵色淡然看不出什麽。


    隨後便迴返,再也沒有提起此事。


    甚至老侯爺死後,為了避嫌,也中斷了和京城中的聯絡。


    這次的千秋節,陛下特宣召長平侯進京。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們就算要迴京,時間也定會延後好幾年。


    淩宇當年被老侯爺派遣進京給昭寧郡主送過東西。


    雖有些逾矩,但他對那位郡主的印象真的不好。


    不僅對老侯爺這個長輩不知禮,甚至頗為厭煩應付,性子別別扭扭,總之很奇怪。


    在他看來,這次進京簡直是害了他家小侯爺。


    這萬一婚事重提,這該如何是好。


    淩宇越想越是愁的慌,他看著眼前正氣凜然英氣矜貴的主子,忍不住說出了擔憂。


    “爺,昭寧郡主和離了,這萬一舊事重提,您該怎麽辦?”


    陸少恆也不知道怎麽辦。


    他爹那些個小心思,他看的很明白。


    無非就是喜歡的女人被別人娶了,愛屋及烏又開始心疼人家的閨女。


    親上加親也好,門當戶對也罷。


    當年提起這門親事,他也沒有抗拒。


    都是女人,娶誰不是娶。


    他隻需要一個得體大方的妻室與他生兒育女。


    他自然不納二色,迴報以真心關懷。


    兩人這一輩子,相敬如賓相濡以沫也挺好的。


    但他當年調查過昭寧郡主,得到的消息確實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那女人不僅心有所屬,且已經到了走火入魔如癡如狂的地步。


    但父命不可違,且他心裏還是心存僥幸,本著人後教妻的想法,總歸是說服了自己。


    誰成想,一夕之間,婚事吹了。


    他也不見得多興奮,無悲無喜罷了。


    眼下父孝就快過了,他確實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


    陸少恆心思百轉千迴,心裏也有些難以言喻之感。


    他垂眸,聲音不疾不徐:“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膽敢進宮高密,你相信嗎?”


    “自幼時起就愛慕入骨的男人,竟舍得和離,要說沒異常,誰信。”


    淩宇也發現了漏洞,他蹙眉說:“爺,咱們每年都能收到京城的消息,調查的完全不是這迴事。”


    “這一個人的性情真的能有這般大的變化嗎?”


    陸少恆語氣閑散;“怎麽說這位郡主也是爺的表妹。”


    “爺去看一眼不過分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放下手裏的茶杯,沉思片刻,卻突然問:“監視我的人,會是誰?”


    “沒有殺意,應該不可能是細作。”


    提起這個,淩宇就義憤填膺。


    “是誰閑得慌,沒事調查您幹什麽?”


    “爺,您與他人無冤無仇,屬下也想不明白。”


    陸少恆總覺得,這些事這些人這些怪異的舉動,都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並且,這次千秋節,遠在北疆的鎮北王也迴了京。


    雖說兩人沒有見過麵,僅是書信往來頻繁。


    但那位王爺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字體就能看的出,筆鋒銳利,字跡張揚。


    這樣的人內裏定是沉著冷靜,城府極深。


    但性情強勢霸道,且目中無他人。


    想到這裏,陸少恆莫名換了想法和打算。


    “別輕舉妄動,爺是正人君子,怎能做出冒犯之舉,總歸孤男寡女的,不合適。”


    “找個機會,觀摩幾眼再說。”


    “爺要好好研究這位奇奇怪怪的小表妹。”


    至於機會,自然要好好謀劃。


    “走吧,這裏也聽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換個地方繼續。”


    ---


    傍晚酉時。


    陣陣涼風驅散了白日的悶熱。


    沈讓下午迴了後宅好幾次,虞妙蓁都沒有醒。


    此時他心中掛懷,準備前去將人喚醒,再這樣睡下去,對身體也不好。


    他踏進內室,掀開床幔就傾下身輕輕親吻那張嬌豔動人的睡顏。


    “蓁蓁,該起來了。”


    虞妙蓁是真的覺得體質下降了,身體特別綿軟,提不起勁。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了眼前的人,露出了笑容。


    “我感覺好累。”


    聲音軟軟的,特別惹人憐惜。


    沈讓心疼的要命,把人抱到腿上,拿過一旁的帕子給她擦了臉。


    “我帶你出去逛逛,好不好?你整日都沒有下床,對身體也不好。”


    後院花園處有一座涼亭,那裏有假山湖水,風景極美很適合散心。


    虞妙蓁很愛玩,就是身體不允許,她聽完很高興,急忙點頭。


    “我想去。”


    沈讓看的心軟,輕手輕腳的給她穿了衣,又喂她喝過水。


    這輩子,頭迴侍候人,到底不怎麽熟練,磕磕絆絆的總算收拾好了。


    “再等一會,你一整日都沒有好好用膳,先用晚膳。”


    “並且你不是怕曬嗎?等天色漸暗,我們再去。”


    安排的這麽妥當細心,虞妙蓁當然聽話,兩人便坐在榻上用膳閑聊溫存。


    直到夜色漸濃,她們這才手牽著手往花園走。


    上輩子因為心髒病做了二十年的瓷娃娃,此時虞妙蓁又找迴了那種感覺。


    不能跑不能跳,一副弱不勝衣,嬌媚無骨的模樣。


    可把沈讓心疼壞了,把人抱起放置在手臂上,一路把她抱進了涼亭裏。


    來之前,兩人沐浴過了,虞妙蓁的發絲還沒有幹透。


    涼亭下就是湖水,雖是夏季,但絲絲涼風,沈讓還是擔心她受涼。


    他吩咐身邊的桑葚:“去把簾子放下。”


    虞妙蓁不願意,放下了就看不到湖水和景色了。


    “我不冷,別放。”


    沈讓在她的事上一向有原則,聞言隻拿出一招,哄就是了。


    “聽話,你這次本就身體虛弱,萬一再著涼,定會生病。”


    最後,到底是將簾子放下了。


    兩人聊了一會沒營養的話題。


    在如此密閉的環境裏,溫度合適,燭光的亮度合適,氛圍也合適。


    本就親密的兩個人,在某一次的淺啄親吻下,那嘴就再也沒能分開。


    沈讓目光深深。


    他看著神色漸漸迷離的女人,輕聲問:“蓁蓁,我帶你迴去,如何?”


    虞妙蓁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反應,她很羞恥但她等不及。


    “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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