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兄妹倆出發去公社小學。


    富興大隊的人都在家裏種菜,大隊上的雪被收集起來後路麵好走了很多,路過大鬆樹下的時候就碰上了趙寶珠兄妹倆。


    “歲歲,我好冷啊,不想去上學。”趙寶珠拉著趙歲歲的胳膊走,不小心兩人都摔倒在雪地裏。


    趙立武和趙立興分別扶起自家妹妹。


    趙立興拍了拍妹妹衣服上的雪漬,“好好走路,歲歲比你還小都沒說不去上學的話。說好了自己走,我可不背你。”


    “寶珠,走快點就不冷了。”趙歲歲整理好自己的圍巾,牽著趙寶珠的手走。


    “歲歲,你的手套可真好看。”趙寶珠被趙歲歲牽著手,看向她的手套,可可愛愛的很是喜歡。


    “讓四姨和我娘學,這是我娘織的。”趙歲歲沒有說送她,要是自己織的還可以說幫她織一雙,她不能幫她娘攬活。


    “嗯。”趙寶珠點點頭,她要有一雙和趙歲歲一樣的手套。


    在進入小學的門口的時候,趙歲歲和一個男人擦身而過。


    趙歲歲迴頭看了看男人的背影,怎麽有點像胖了的二伯,不對,像她爹。


    男人似乎察覺了趙歲歲的視線,迴頭看了一眼,又繼續趕路。


    趙歲歲看著男人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真是魔怔了,就是背影像而已。


    上午放學,趙歲歲才出教室就覺得氣溫又下降了一些,緊了緊帽子就朝家裏趕。


    路上碰到了趙薇薇坐在雪地裏,想到給自己賺錢的四叔,趙歲歲上前問道,“你怎麽了?”


    趙薇薇有些尷尬,但是腳上的痛感讓她不得不開口求助,“扭到腳了。”


    “哪隻腳?”趙歲歲看了看,不會兩隻腳都崴了吧。


    “左腳。”


    “小哥,咱們扶她迴去。”趙歲歲想著還有一隻腳能走,不能讓她小哥背。


    在她小哥沒有女朋友之前,背後隻能背自己一個女孩子。


    就這樣,趙立武扶著趙薇薇的左手,趙歲歲扶著趙薇薇的右手往家裏趕。


    趙薇薇長大了也知道男女有別,身子都是往趙歲歲這邊靠,聞到了趙歲歲身上的味道,很幹淨的香皂味,不知道怎麽的就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對不起。”


    趙歲歲認真的扶著趙薇薇,她自己在雪地裏走也要小心,聽到趙薇薇的話有些不解,“哈?對不起什麽?”


    趙薇薇開了口之後,就順暢了,“以前罵你是傻子的事情,對不起。”


    “哦,沒關係。”趙歲歲不在意的說道,她隻是看在堂姐妹的麵子上提供幫助,不想和四房有太多瓜葛。


    要是趙薇薇不說道歉的話,趙歲歲都忘記自己3歲之前是個傻子,沒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7年多了。


    老趙家的前院,趙歲歲和趙立武把趙薇薇送到家門口邊轉身迴自己家的屋子。


    “謝。。。謝謝啊。”趙薇薇對著兩人的背影說道,


    “不客氣。”趙歲歲沒有迴頭,她不喜歡四房的人,特別是餘佳佳,可能是因為自己是小孩,餘佳佳沒有隱藏臉上的表情,她是不會讓四房有機會貼上來的,做生意除外。


    屋子裏是陳秀禾和趙廣仲在說話。


    “二伯。”兄妹倆齊齊開口。


    “哎,過來坐。”趙廣仲看著兩個侄子一身寒意,招唿他們上炕。


    “二伯又瘦了。”趙歲歲看著趙廣仲臉頰骨有些顯現,擔憂道。


    “還好,明年就好了。”趙廣伯把市裏聽到的消息告訴他們。


    有氣象的科學家做出了預測,明年秋收前後氣候就開始正常,這日子終於要熬到頭了。


    “吃饅頭。”趙立武往趙廣仲的手裏塞了一個紅糖饅頭。


    “這。。。”趙廣仲還沒說完,就被陳秀禾勸道。


    “吃吧,不差這幾個。”


    趙歲歲撐著下巴看著趙廣仲吃饅頭,想到了早上在學校看到的背影,“娘,爹已經快2年沒有迴來了吧。”


    “嗯,到了過年就整整兩年沒迴來了。”陳秀禾想到淩晨迴來的丈夫,偷偷的迴來,那就是沒迴來過。


    吃過午飯,趙廣仲就迴自己的屋子拿之前買的糧食,他是跟著考察團去平高縣考察礦石順路迴來取糧食的。


    趙歲歲往趙廣仲的公文包裏塞了一大把肉幹,“給芝芝姐他們的。”


    “謝謝,歲歲。”趙廣仲沒有拒絕,等熬過去了,他會翻倍的買給小侄女。


    看著趙廣仲離開的背影,趙歲歲又想到了早上的背影,甩了甩頭,好期待過年啊。


    午後,趙歲歲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趙寶珠在盯著她看,翻身繼續睡。


    “歲歲,咱們一起玩圍棋吧,我現在玩得可好了。”趙寶珠推了推趙歲歲,想要她起來陪自己玩。


    “那你先贏了我小哥,我再和你玩。”趙歲歲不肯起,拉上被子蓋住頭。


    “立武哥他在看書,歲歲,起來嘛。”趙寶珠開始磨。


    趙歲歲知道趙寶珠磨人的功夫,隻能坐起身子。


    炕上,陳秀禾和陳秀梅在織手套,趙立武在繼續看武俠小說。


    等趙歲歲洗臉漱口迴到炕上的時候,趙寶珠已經把棋盤鋪好在炕桌上。


    “快來,棋盤我都鋪好了。”趙寶珠招了招手。


    趙歲歲坐上炕,拿起白子,“你先開始。”


    “嗯。”趙寶珠拿起黑子,深吸一口氣,把在家裏和哥哥練習的步驟在腦海中過一遍,這次肯定行的。


    兩人你來我往的很快就下了30來手,趙寶珠已經把練習過的步驟全忘了。


    趙歲歲拖過一本圍棋書翻開,等趙寶珠想好再下。


    陳秀禾示範了一遍後,讓堂姐自己動手。


    一隻手套織了拆,拆了織終於成功的織好。


    “太不容易了,不過織出來的花樣確實很好看,剩下的我迴去織吧。”陳秀梅伸了伸懶腰,準備迴去做飯,“寶珠,咱們迴家了。”


    趙寶珠抓耳撓腮,想不通棋子應該下在哪裏,“歲歲,我輸了。”


    “沒輸,你把棋盤抄迴去再想想,明天還不知道的話,我教你下。”趙歲歲沒有直接告訴趙寶珠該下那個位置,這需要自己悟出來才行。


    就像是破殼的小鳥,鳥媽媽隻能引導,不能直接幫助小鳥破殼。


    趙歲歲找來一張作業紙和鉛筆,“抄吧。”


    趙寶珠接過筆和紙開始抄棋盤。


    陳秀梅就坐在一旁著看女兒抄,也不催她。


    等趙寶珠母女倆迴去之後,趙立武放下手裏的小說,坐到妹妹對麵,“我來。”


    “行啊。”趙歲歲正準備躺下,聽到後繼續坐正。


    趙立武被哥哥和妹妹虐過無數遍,接手趙寶珠的位置後,直接把黑子下到棋盤上,3手之後,黑子已經轉危為安。


    趙歲歲繼續退守,順便挖新坑引導她小哥下坑。


    “啊!又輸了。”趙立武氣惱的躺下,蹬了蹬腳,差點把炕桌踢下炕。


    “小哥,有進步了,棋盤都快下滿了。”趙歲歲出聲安慰,她小哥確實有進步了。


    “我要看書。”趙立武拖過妹妹剛才看的圍棋書,大哥就算了,妹妹比自己小,一定要贏一次。


    “行,書中自有黃金屋。”趙歲歲鼓勵她小哥,動手把棋盤上的黑子和白子分開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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