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們新上了鹵鴨掌和鹵雞爪,還有腐乳。”李有康趕忙說。


    “腐乳?”客人瞧著唯有那一疊紅彤彤的方塊眼生,“這便是腐乳?”


    “是,用豆腐發酵而成,細膩鹹香,可下飯了。”李有康用木簽取下一點兒遞給客人,“您嚐嚐。”


    客人接過來,嚐了一小口,“喲!真香!又鹹又香的!多少錢一份?”


    “7文錢一罐。”李有康從筐中拿出一個小瓦罐,“都是正經豆腐發酵的,但是因為鹹香,一頓飯也就吃上那麽一塊便足以下飯,所以這一小罐可以吃很久。”


    “這好存放嗎?”客人遲疑的問。


    “現在天冷,您隻管把它放在院中,隻要不是在燒火燒炭的附近,都能放許久。”李有康解釋。


    “成,給我來一罐。”客人說道,又看向試吃的小碗裏,被切成一塊塊的雞爪和鴨掌,“這些也能試吃不?”


    “可以可以。”李有康又用木簽叉了一小節鴨掌和雞爪的趾頭,遞給客人。


    “真有嚼勁嘿!又彈又油香。”可一點兒不比吃肉差。“再給我來一份雞爪和鴨掌的拚盤。”


    今天便先不要拚下水了。


    後麵來的客人,不止買了新推出的腐乳、雞爪和鴨掌,還問了下飯館裏頭準備賣什麽。


    李有康一一細細的與每個問起的客人都解釋了。


    “暖鍋?這聽著新奇。”


    “您得空不妨來嚐嚐。”李有康想起來,自己先咽了口口水,滿是迴憶的說,“我們昨晚先試過了,在這大冷的天,吃暖鍋整個人都是暖的,別提多舒服了。我們各個吃的臉紅撲撲的。您想想,在鍋裏剛剛煮熟的吃食,拿出來就能進自己的嘴裏。不用等著上菜,到能吃的時候,菜都冷了。”


    “你這麽一說,我可必須得嚐嚐,我中午一定過來!”


    到了中午,不消一會兒,店中便坐滿了客人。


    除了每桌都要一個鍋子。


    還額外點了各種不同的小吃。


    “老板娘,你這吃食多的,是要我們每天過來吃都不重樣啊。”有人看著牆上掛的菜單,哪個都想吃,奈何沒那麽大的胃。


    “那敢情兒好,您天天來。”李慕慕笑著說道。


    有桌客人忍不住發出驚唿,“這鴨腸和雞腸怎生這般脆嫩?”


    “是啊,沒想到這鴨腸子和雞腸子,竟能這樣好吃。”


    “還有這個,說是叫雞珍?”有客人夾著剛從鍋裏撈出的雞胗,沾了點蘸料,又在眼前研究了好一會兒才進嘴巴。


    “聽老板娘說,這雞胗其實是雞的胃。”好友也拿出剛剛涮熟的雞胗,嚼了幾下,“這口感,明明是肉,卻很細膩,一絲紋理都無,柔軟中又有些脆。”


    李慕慕聽了他們說的,便說:“其實在我看來,這些內髒比雞鴨肉本身都還要難得。”


    “哈哈哈,老板娘,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啊。”有客人笑道。


    李慕慕笑著搖頭,“這些內髒,看起來是退而求其次,因肉價太貴才推出的。可實際上,你們想想,一隻雞這麽大隻,可是它的胃卻隻有這一個,且隻有這麽丁點兒大。您要這一碟雞胗,看似不多,卻是每吃一顆,便是殺了一隻雞才得的這麽一顆。”


    “雞腸和鴨腸亦是如此,如此細的一根,殺了雞鴨,才得這麽點兒,哪裏有肉多呢。”


    “照你這樣說,確實是很珍貴了。”客人點點頭,竟覺得李慕慕說的有道理。


    李慕慕心說,在後世,這些可真的比肉貴呢。


    “是啊,本來這些雞胗、腸子、鹵了也是特別好吃的。”李慕慕惋惜道,“按照我們拚下水的鹵料鹵完了,若是能吃辣,再加點兒油辣子進去,不論是冷吃還是熱吃,都有不同的風味。冷吃便放在家裏頭,現在天冷,放上一夜也不怕壞的。晚上喝著小酒,吃著鹵味,再抬頭看看月亮,可別提多愜意了。”


    “若是去茶館聽說書的,也可以帶上,邊吃邊聽。”李慕慕說道,“隻可惜一隻雞鴨才出這麽點兒,實在是不夠鹵的。”


    聽李慕慕說的,眾人都饞了,“老板娘,你不厚道啊!不夠鹵的,你還跟我們說。”


    李慕慕笑著說:“我已經在努力收這些內髒了。跟珍味樓,各家肉攤,隻要有人家宰殺雞鴨,我都收。”


    “若是可以,您幾位也幫我留意留意?”李慕慕決定發動群眾的力量。


    現在不像後世,有專門的養殖場,大量養殖。


    且喂食的東西讓雞鴨長得快,還能全國各地的運。


    現在這時候,運輸不行,儲存也不行。


    李慕慕隻能從附近收了。


    “成,為了口吃的,我們也得給你留意著了。”


    在這寒冬裏,每個從顧家小吃出來的客人,都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臉頰吃的微紅。


    哪怕是迎麵吹來了寒風,剛吃完鍋子竟都不覺得冷。


    顧家的兒媳能幹,沒多少時日便傳遍了顧家的左鄰右舍。


    鄰居們不禁在閑暇時,與顧母聊起來。


    “我這三兒媳,是個好孩子。”顧母說道,“她剛嫁進來,蓋頭都還沒來得及掀,我那兒子便被征召入伍了。過了些時日,便傳來了他戰死的消息。”


    “是我那兒子福薄,家中有個這麽好的媳婦,卻沒能見上一麵。”顧母說著,便擦了擦通紅的雙眼,“我這三兒媳啊,可是沒有一點兒不好的。在家孝順我們,與妯娌處的也好。妯娌三人從不爭執。”


    “便是在外開飯館,賺的錢,也是與妯娌平分。哪怕主意都是她出的,她也從不多要一分。”顧母歎了口氣,“雖然我小兒子不在了,可我們是真心將慕慕當女兒一般疼愛。”


    眾人一聽,這不是說,李慕慕其實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嗎?


    雖然寡婦聽起來不太好聽,可真要論起實惠來,李慕慕的條件簡直太好了啊。


    可惜自家沒有合適的,要麽已經成了親,要麽年紀還小。


    不然真想找李慕慕說親了。


    但有的人家有正合適到說親年齡兒子的,亦有認識的親友家有適齡青年的,便留了心,忍不住試探顧母:“哎喲,你真是有福氣,有個這麽好的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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