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江葉滿臉為難的把手機遞給了剛鍛煉完的江傑:“爸爸,你把媽媽嚇走了。”


    江傑接過,真是陳玫,趕緊播了迴去,卻是怎麽都沒人接了。她為什麽不接,江傑有些煩躁,馬上又冷靜了下來,他剛才為什麽要急著撥打陳玫的電話,忍了那麽久,腦子一熱,差點前功盡棄。


    江傑把電話還給了江葉,抱著她親了又親,看著這張跟陳玫頗為相似的臉,小聲問道:“你媽媽還好嗎?”


    江葉覺得江傑胡子紮人的很,推著他的臉頰:“爸爸,你是不是想媽媽呀。”


    江傑把女兒抱得更緊了,他怎麽不想,從被廖誌高搞出國的時候就想,隻是他迫不得已,聯係不了陳玫。當他再迴來時,能聯係上人時,卻得知陳玫已經跟徐益明在一起了。他更加不敢聯係她了,他不知道許西這個爛攤子什麽時候才能收拾的完,也怕耽誤了陳玫真正的幸福。所以他忍著,一直都忍著。


    江傑止不住的點頭。江葉也沒有辦法,隻能學著媽媽的樣子往爸爸耳朵裏吹氣。江傑猛的抬頭,“你幹什麽?”


    江葉忽閃著大眼睛:“媽媽告訴我的,說以後可能陪不了爸爸了,讓我在你不開心時就給你吹耳朵。”


    “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江葉完全被江傑的反應嚇到了,顫巍巍的道:“就是你帶許西阿姨來爺爺奶奶家那次呀!”


    江傑如遭雷擊,一下癱坐在地上,雙手掩麵,痛苦不已。原來那麽早的時候陳玫就已經準備好放棄他了呀,那他還那麽執著幹什麽?反正現在許西的事情已經無解了,那就這樣吧。


    江葉畢竟還是小孩子,被江傑的反應嚇懵了,一時反應不過來,哇哇大哭了起來,影響到地上的弟弟,一時間房間裏哭泣聲此起彼伏。


    樓下蔣鳳琴聽到動靜,趕緊跑了上來,抱著小孫子安撫,催著江葉就出去了。


    江傑一個人在房裏想了很久,想這次迴國後的種種。他陪許西去哈爾濱參加許西大學室友的婚禮,第二天就在一家火鍋店裏見到了陳玫和徐益明的身影。他們那麽恩愛,兩人手牽著手進了店子裏,笑著選了靠窗的位子,還有互相喂食時的親密。他看不下去了,在陳玫把臉貼到玻璃上時跑了。


    迴去時,許西正在整理後天婚禮時要穿的衣服。見江傑迴來了,又把掛起來的衣服拿了出來,對著自己的身體比劃:“怎麽樣?”


    江傑看也沒看一眼,“好看!”


    許西已經習慣了江傑的冷漠與疏離,隻要人還在身邊就好,自顧自道:“就是不知道我這肚子到時候會不會被看出來。”


    江傑滿腦子都是剛才陳玫和徐益明親密的畫麵,煩躁的道:“這麽怕看出來,當時就不該來。”


    確實不該來。


    許西看出了江傑的情緒不好,平時對她雖然愛搭不理的,但是最起碼的體麵還是有的,不會隨便對她發脾氣,今天明顯有問題:“你剛才出去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江傑不答,解了表帶準備去洗澡。許西從身後抱住他,微凸的肚子就抵在江傑腿上,“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憋著。”


    江傑把人推開,收斂了脾氣道:“你是孕婦,要早點休息,我沒事兒,隻是出去走了一圈覺得太冷了,怕你受不了。”


    許西心裏頓時揚起一絲暖意,這還是這麽久以來,江傑第一關心她。她往前靠了靠,想去拉江傑的手,但是被躲開了。她也不氣,樂嗬嗬的鑽進了被子裏。


    這是個標準間,兩張床,江傑洗完澡去了另外一張床上躺著玩兒手機,一條微博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是高振寧的,偌大的雪人前麵他摟著青青一臉寵溺。現在這時間,這麽大的雪人,肯定不是北京以南的地方能堆得出來的。


    他嚐試著給青青微信發消息,果然,人在哈爾濱。


    第二天,江傑找了個借口出去見了青青一麵。兩人問了問近況,江傑提到陳玫,青青便把之前徐益明那裏知道的陳玫感冒的消息告訴給了他。


    他也不好聯係陳玫,隻把防寒的辦法托青青告訴陳玫了。


    後來兩人去參加了婚禮,臨走時許西想買些哈爾濱特產帶迴去,江傑便陪著去了。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陳玫。他想關心一下陳玫的感冒是不是好了,可陳玫那不經意的閃躲以及客氣的語言,真的刺痛了他。


    這是為什麽呢?


    陳玫離開了好一會兒了他才從衛生間裏出來,許西見他臉色不好,忙問:“怎麽了?”


    江傑看著許西越來越明顯的肚子,繞過她往樓下走去:“如果你能說服廖書記答應我的條件,我就考慮你的建議。”


    許西滿眼放光,也不管自己身懷有孕,小跑著跟上去搭電梯的江傑:“行行行,我迴去跟我爸說,他肯定同意。”


    江傑停下腳步,轉頭看她,地上一灘水引起了他的注意。見許西立馬就要踩到,想著她畢竟是個孕婦,江傑還是伸手扶了一把。


    許西笑嘻嘻的挽上,隨著江傑一起下樓了。她真的好了很多,情緒也不像之前那樣反複無常了,她能控製自己的脾氣,也能好言好語跟江傑說話了,與江傑的相處模式也慢慢有了變化。


    下了電梯,到了安全的地方,江傑還是很自然的拿掉了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買的差不多了,你先迴去吧!”


    許西心裏不舒服,這麽久了江傑還是這樣子,拒人於千裏之外。卻也不敢表現出來:“你呢?”


    江傑:“我去走走!給小葉子買點玩具。”


    許西立馬提了精神:“我陪你去。”


    江傑道:“算了,外麵冷路也滑,你迴去吧!”


    許西知道,江傑說不願意,那就是真的不願意,她沒辦法,隻能由著江傑把她送上了出租先迴酒店了。


    江傑心情煩悶,掏了一支煙,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走。手機熄滅了又按亮,按亮又熄滅。這段時間太苦了,他特想打個電話給陳玫,把一切都告訴她。


    可,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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