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發燒……”阿爾法感覺有人在用涼毛巾擦拭著他的額頭,男孩暈暈乎乎的轉了半圈,側躺著蜷縮在小小的行軍床上。


    “吃藥,張嘴。”這是另外一個聲音,阿爾法微微張了張嘴,隨後是落入幹枯田地內的一絲絲清涼泉水。


    膠囊緊隨那泉水之後,最後順著食道向下匯入體內。


    不知道睡了多久,阿爾法側過腦袋迷迷糊糊的哼唧了幾聲,然後拿腦袋蹭了蹭那個溫暖的方向。


    等到他再次邁過那清醒和恍惚的界限之後,迴歸的感官向他傳遞著對於睡覺姿勢的不滿。


    阿爾法感覺自己的身子骨都快要垮了,腰酸背痛此刻跨越了文學壁壘,映入了現實之中。


    男孩呻吟了一聲,黃色的燈光之下,一個穿著灰色襯衣的男孩低下頭來,然後用手掌拉了拉他的臉頰。


    “唔!”阿爾法吃痛,原本白皙且帶著一絲絲嬰兒肥的臉蛋微微泛紅。


    “嗬,嬌貴,你燒退的差不多了,起來吃點東西吧,再睡下去估計又要頭疼了。”北澤將擺放著地圖和沙盤的桌麵清理了一個小角落,然後將側麵放在火爐上加熱的一隻飯盒打開。


    粥的香味讓阿爾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晚上就感覺不太舒服而沒有吃飯,男孩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換成了一件較為寬大的病號服。


    身上則是披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風衣上還帶著一絲絲主人殘留的溫度。


    阿爾法活動了一下身子,赤裸的腳丫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讓他瞬間清醒過來,男孩打了個噴嚏,然後縮了縮腳掌。


    “你的鞋過來的時候就沒有,你湊活著吃點吧。”北澤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抬起桌子將那張很有分量的桌子直接移到了阿爾法身前。


    阿爾法看著盛放在飯盒內甚至沒有搖晃的白粥,再看看這張鐵質的桌子和上麵的資料,最後抬頭在北澤隻能算是有點鍛煉痕跡的小臂上掃過。


    “謝謝。”男孩將勺子取出來,然後小心的一口口吃著白粥。


    “不,不用謝。”北澤看著阿爾法將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子,然後小口小口喝著米粥,抬頭給自己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愣了愣僵硬的迴複道。


    他原本以為對方會強硬的懟迴來,畢竟他的敵意那麽明顯,原先他被老頭子接走之前在孤兒院裏麵大家都是這麽相處的。


    至於在那個記憶裏的家鄉,他是早慧的,他不止一次嚐試給大人們提醒那些所謂的哥哥姐姐都有問題,但是被幾次警告之後他就隻能偃旗息鼓了。


    隨後就是行於薄冰之上的人生,他很早就知道,那些東西不是同類,所以他隻能提防著一切。


    同時一點點感受著周圍的一切都被那種東西代替,而自己隻能等待著死亡的臨幸,加上門靈本身帶來的一點點定向汙染,讓他在沒有獲得神秘學知識之前,就可以隱約看見高能結構。


    這是天賦也是詛咒,所以在看見那個好似太陽一樣的人之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待在他身邊,因為隻有這樣他才可以睡一個好覺。


    那種被非人包裹的感受,這輩子一定不要再有,一次都不要再有了。


    習慣了去爭去搶才能得到的北澤,在看見阿爾法的第一時間就將這個男孩劃定為了自己的敵人。


    隻是現在,還是敵人,不過就是這個軟弱的小團子,真的可以奪走他的位置嗎,北澤思考著,同時坐下來開始處理自己分配到的工作。


    “你是,先生身邊的那個秘書?”


    “我是終焉大人的學生,學生,他唯一的學生。”北澤放下手中的工作,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看向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的阿爾法。


    “好吧,學生,這裏是哪裏,先生在哪裏,我可以打個電話嗎?”阿爾法讓自己靠著後麵被雨點拍打的帳篷油布,然後嚐試將自己縮在風衣裏麵。


    “哦,還算有點警覺心,但是這裏已經遠離麥蘭了,我也不是先生的學生而是一個人販子,現在準備將你賣掉。”


    北澤看著那個將自己縮成一團的小團子,惡趣味大發,他側過腦袋,然後咧開嘴角,讓自己盡可能看起來邪惡一點。


    “你騙人,這是先生的衣服。”阿爾法決定不和這個惡趣味的家夥說話了,他蹭了蹭裹著自己的風衣,然後繼續小口小口吞咽著米粥。


    “米粥裏麵被我放了迷藥,你喝完我就把你裹著拉走,外麵就是車子,現在先生那邊事情那麽多,這裏也兵荒馬亂的,你猜他會不會發現你丟了?”


    北澤見自己被識破一點也不氣惱,他說的時候對方分明是縮了縮脖子,顯然之前的說法嚇到這個家夥了,他徹底起了玩心,似乎也是一種為了確定自己優勢位置的行為。


    北澤從座位上站起來,隨手自側麵找了一個不知道之前用來裝什麽的麻袋,抖了抖之後緩步走向阿爾法的位置。


    阿爾法看著緩步過來的北澤,再看了看飯盒裏麵已經空蕩蕩,連一點渣都不剩下的米粥,咽了咽口水,但隨後阿爾法就立刻反應過來,對方還是在嚇自己。


    他直接將飯盒合好,然後靠著後麵的金屬支架,一副你隨意的樣子。


    “你不害怕我把你賣掉,然後拆成器官?”


    “好啊,全聯邦可以做器官移植的組織和醫生九成都在不老泉實習過,說不定給我做手術的醫生我還認識,剛好可以敘敘舊,你快點。”


    阿爾法抬起眼睛看了看這個男孩,鑒定完成,又一個惡趣味的家夥,就和沐兮一樣,總想著嚇小孩。


    想起沐兮,阿爾法的情緒又再次低落下來。


    北澤看這小孩不經逗,也沒意思,隻好將麻袋丟在一邊,然後坐迴自己的工位上繼續工作去了。


    老師交代下來的任務他向來都是保質保量的完成,即使這次僅僅隻是核對項目表,他也會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喂,我逗哭你了。”北澤處理完手上的表格一抬頭,就看見那個被老師暫時托付給自己的小孩似乎在掉小金豆豆,他心裏麵有一瞬間的慌張,原本想要安慰一句,但是話到嘴邊就成了帶著挑釁意味的語言。


    “沒有,想家了而已。”阿爾法用衣服擦了擦眼角。


    “這裏就是麥蘭天海城營地,老師帶著專家隊伍出去看水線去了,剛走。”北澤以為是自己之前的話讓對方以為這裏不在麥蘭了,趕緊改口。


    “嗯,但是這裏也不是家啊。”


    “老師不是你的監護人嗎?”北澤好奇的刺探敵情道。


    “是,但是這裏沒有家的感覺,家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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