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畫買的這處宅子是三進的,前麵的倒座房和後麵的後罩房一直空著。


    最初搬進來時,畫兒娘住的正房,蘇如畫帶著瓔兒住的西廂,璘兒琦兒一起住在東廂。


    後來蘇如畫從軍走了,璘兒琦兒又在定國公府住在小四院子裏,十天才迴來住一天。


    如今,就是畫兒娘帶瓔兒在正房裏住,再就是用用廚間,東廂十天還用一次,其它的房子都不用,空在那。


    畫兒娘說:“正房我一直住著,東廂裏本來有兩個男娃住,現在他們十天才迴來一次,西廂是我家姑娘住的。其它的房子都空的,今天也不早了,你們就收拾出倒座房,今晚能住就行。”


    顧家兩口子放下行李,打開倒座房一看,裏麵看起來當過工具房,還有些梯子之類的工具放在裏麵。


    兩口子把頭發一包就進了全是灰的房子裏,先是開始往外搬東西。


    別說東西還真不少,當初蘇如畫買下時隻打開看了一眼,就關上再沒動過,裏麵的東西還是上一家的。


    才把東西全搬到院子裏,顧守山的兒子小福就跑了迴來,這孩子也是個勤快的,打來水就開始擦從倒座房裏搬出來的東西。


    他們的小女娃看了也挽了袖子去幫忙,瓔兒也跟著挽了袖子幫忙擦洗。


    吳春杏又搬東西出來,看見忙上前攔著,“大姑娘可不能幹這個,姑娘的手得養著。”


    畫兒娘全不當事,“沒事,按說瓔兒也是大戶人家的,隻是到了我家什麽活都跟我一起幹了,讓她弄去吧!”


    吳春杏看這蘇府的大姑娘就是用抹布沾著水擦擦器物,也就沒再說什麽。


    畫兒娘看著多出這些人,估摸著做飯,一鍋裏還蒸了發糕、白菜和肉末豆腐。


    蒸的飯菜最大的好處是,放到鍋裏就不用管了。


    再看看顧家人帶來的行李,隻是幾件換洗衣物,便出門去布坊訂了三床被褥。


    迴到院子說:“布坊的被褥要現訂,三天才能做出來,你們先去東廂住吧。”


    顧家人說什麽也不肯,好在現在是夏天,什麽沒都有夜裏也能睡。


    畫兒娘見勸不動,也就算了,總不能直接在床板上睡。轉身又去買了三床席子,迴來給顧守山。顧守山這才勉強收下。


    再去廚間看飯菜都蒸好了


    瞅著院子裏一下多了這麽多人,忙進忙出的,確實感覺很有人氣。


    畫兒娘說:“你們願意收拾,一會兒再收拾吧,先用晚食。”


    這可把顧家四口嚇了一跳,顧家媳婦吳春杏慌得不行,“這……夫人,這怎麽話說的,奴婢也沒看著點時辰,怎麽讓您下廚了?”


    “沒事沒事,原也是我做的,你們過來就幹活也累了,用了晚食都歇歇,活是幹不完的,明天再說。”畫兒娘說著話把吃的都端到院中石桌上。


    春杏忙洗淨手走去廚間拿了碗盛飯,又拿了筷子出來,才發現石桌上擺不下。


    畫兒娘說:“都端著碗,圍著桌子吃菜吧。”


    顧守山不肯上桌,說要夫人吃完了他去廚間裏吃。


    畫兒娘笑著:“今天先就這樣吧,以後想一起坐著吃,桌子上都擺不下。”


    這邊還說著主呀奴的,那邊瓔兒拿兩發糕遞給大丫一塊,“姐姐吃這個。”


    大丫也沒見過這個吃食,吃了一口就笑彎了眼睛,“夫人,這是什麽,真好吃!”


    畫兒娘笑著摸摸大丫,“你愛吃呀,瓔兒也愛吃,明天給你倆多做點。”


    春杏直擺手,“明天可不敢讓夫人下廚了。”


    畫兒娘全不當事,“不礙的,我也閑不住。”


    顧守山把菜盛碗裏一些,上一邊蹲著吃去了。


    石凳本就四個,這樣兩個婦人帶了兩個女娃坐著吃,連小福都端著碗站在一邊吃的。


    一邊吃畫兒娘一邊說:“我家那個當了將軍的,有了你們在,我倒不知道讓你們怎麽稱唿她了。”


    蹲在一邊的顧守山道:“夫人,您覺得一直叫將軍可好?怕平日裏不這麽叫,迴頭有外人來,一下叫錯了,這過失可擔不起。”


    畫兒娘同意:“行,那就都叫將軍吧!”迴頭又問春杏:“你針線活怎麽樣?”


    春杏迴:“一般做衣服不成問題,繡花什麽的,隻要有圖樣子,說不上能繡多好,反正也能看。”


    畫兒娘點頭,“那就行,明天收拾完房子,後天幫我幹點針線活。眼看上秋了,得給前麵送幾身裏衣。”


    春杏問:“是一般的裏衣,還是襯在盔甲裏的裏衣?”


    畫兒娘想著還有青豆,“都得做,她身邊帶了個親兵,也是個女娃,還是個沒家的孩子,我本來就想著一起給做了,你來了正好幫忙。”


    ……


    顧家人就這麽在蘇府安頓了下來。


    再說薑遙岑要給蘇如畫送他親手抄的兵書。


    又是一次休沐,薑遙岑把在宮中抽空默的兩本兵書交給別酒,“記得訂好就給信差送去,不用等陵域關迴信。”


    流年在一旁說道:“信差一路到陵域關得一個月。主子,上本書還沒到呢!”


    薑遙岑愣了會神,“上本還沒到,真慢啊!那給你匹快馬,你去送吧!”


    流年趕緊打了自己嘴一下,“不是,小的多嘴了,這就去打聽信差多長時間往西邊走一次。”


    卻不想帶迴來的並不是好消息。


    流年說:“京城的信差一個月才有一趟去陵域關的。”他心裏想:主子是嚇自己的吧?不會真讓自己在路上不斷給柏將軍送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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