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他娘是接到了楊波的電話時聽到兒子竟然在這邊痛哭。


    不是楊波脆弱,而是這段時間,哪怕沒人關注他,他也總覺得別人在嘲笑他。


    嘲笑他娶了許彤這樣一個女人,嘲笑他媳婦曾經跟別的男人睡過,肚子裏還死過孩子……


    其實顧煜寒根本沒把這些事兒往外說過,可楊波就是覺得大家都知道。


    他壓力巨大,感覺自己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來,訓練的時候還出意外受了傷。


    跟老家打電話時,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他娘上次打電話還聽楊波說娶了個高中學曆漂亮又賢惠的媳婦兒,驕傲得在村裏還炫耀了一番,忽然知道許彤竟然之前跟別的男人睡過還流過孩子,她當即買了火車票來了。


    楊老婆子看到兒媳婦第一眼就抬手扇了許彤一巴掌!


    嘴裏罵罵咧咧:“你這個騷貨!又去哪裏偷人去了?!嫁了人不好好在家裏待著,你癢得坐不住?我日你親娘!你這個騷斷腿的賤貨!”


    “我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家教!你娘不教你,我來教教你!”


    “千人騎萬人踩的爛貨!我打的就是你這樣的下賤浪貨!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們老楊家的臉都被你丟完了!賤貨,爛x!不要臉的騷狐狸!


    這麽喜歡勾引男人呢?上輩子是妓院裏長大的吧?你馬勒戈壁的,我就看不上你這種髒透了的爛蛆……”


    許彤從來沒聽過這麽髒的話,一句一句震得她腦子疼。


    楊老婆子罵累了,還指使她幹活:“你懷的是個金蛋還是銀蛋?我日你祖宗!你等著老娘伺候你?去燒水煮飯!誰家兒媳婦不伺候婆婆?


    就你臉大不幹活?我告訴你,你當一天我楊家的兒媳婦,你就得幹一天活!否則我撕爛你這張騷臉!”


    許彤忍氣吞聲,被又打又罵,肚子都疼了起來,卻隻能哭著去做飯。


    她心裏恨極了,為什麽何灣灣的婆婆對何灣灣那麽好?自己的婆婆卻是個這麽潑辣的老女人!


    這天楊波白天沒迴來,楊老婆子吩咐著許彤幹這個幹那個,反正沒讓她閑著。


    好不容易活兒幹完了,還指揮著許彤給她捏肩。


    許彤又累又困,差點站不穩,正迷糊著,楊老太對著她的胳膊狠狠地擰了一下!


    “啊!”許彤疼得立馬驚醒了,大叫一聲!


    楊老太一巴掌再次上來:“不要臉的下賤東西!誰準你睡覺的?好好捏!”


    許彤在那一刻,眼都紅了,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她要反擊,要去找婦聯!要離婚!死也不再過這的糟心日子了!


    可誰知道,楊老太惡毒一笑:“怎麽的?你不服氣?是不是想離婚?想去婦聯告我?我告訴你!你把我兒子害慘了!


    想這麽簡單地離婚,不可能!你去告婦聯,你去告啊!我是楊波他娘,你伺候我不是理所應當?你敢去找婦聯,我就把你找野男人,流孩子的事兒給你說的滿世界都知道!”


    許彤心裏的想法立馬慫了,她忍不住流淚,哭著哭著,忽然腦子想到了一個辦法。


    於是,許彤假裝柔弱地認錯,老老實實地伺候楊老太找了個機會提到了顧煜寒。


    “媽,我以前是犯過錯,可我是真心想跟楊波過日子的,您打我罵我,我都認。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您,楊波原本是要升職的,


    是顧煜寒他們一家害的楊波不能升職。顧煜寒在工作中處處欺負楊波,顧煜寒的家裏人也囂張的很,我,我想幫楊波,可我沒有辦法……”


    說著許彤哭了起來,楊老太並不信她,可許彤知道,自己的這一招借刀殺人,是一定有用的!


    果然,等晚上楊波迴來,楊老太問起來顧煜寒的事兒:“那個姓顧的,是不是總欺負你?”


    楊波沉默了下:“娘,這事兒你別管了,顧煜寒的舅舅是大首長,咱們怎麽鬥得過?”


    楊波他娘猛地一拍桌子:“我天王老子也不怕!怎麽的,大首長就可以欺負人嗎?老娘倒是要看看,他們是怎麽狗仗人勢的!”


    楊波歎氣:“娘,您真的別管了,這件事你管不了。”


    楊波他娘撇撇嘴,她就不信自己管不了!在他們村,村長都得讓她三分!


    許彤在旁邊偷偷看了一眼,心裏笑了起來。


    或許,楊波他娘的到來不是什麽壞事兒。


    最起碼可以對付一下何灣灣呢!


    這幾天何灣灣很忙,她在寫一篇文章。


    以前何灣灣是很喜歡寫文章的,初中的時候特別喜歡語文課,看到日出與晚霞都想寫一點日記記錄下來。


    她寫了幾年的日記,被何靈靈惡意偷走,跟村裏的那些小孩一起大聲朗讀著笑話她。


    後來何灣灣忙於生活,就不再寫那些瑣碎的文字,可忽然再拿起筆,迴想起自己這麽多年的生活,她心裏逐漸柔軟起來。


    “給我父親的一封信”。


    何灣灣躲在空間裏,將這些年的經曆,以及心底深處對父母的思念都融入文字裏。


    “父親,母親,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你們,可女兒終其一生最大的心願還是能跟家人團聚。往事不可迴首,


    但我相信未來依舊值得期待,我期待著我也可以堂堂正正喊一聲父親的日子,父親您也會想我嗎?


    我在想您和母親,日日想,夜夜想,一想到你們,我就覺得我不是沒有家的孩子……這封信,我不知道該寄往哪裏,我的父親,母親,在這個世界上的哪個地方?請你們等等我,等等你們的女兒,她在趕來的路上啊。”


    她用詞樸素,可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


    何灣灣寫著寫著,忍不住就落淚了。


    這封信寄到了京市最大的一家報社。


    何灣灣寫了好幾篇文章,分別寄到不同的報社。


    隻要這封尋親的文章能發出去,她的父親肯定能盡快看到的。


    因為當時李國振從秘密基地出去之後,國內幾家最大的報社都紛紛報道了科研成功的消息。


    那有尋親的文章在先,李國振肯定會注意到的。


    幾篇文章寄出去,何灣灣就又繼續投入到衛生所的工作中,一邊趁著空閑的時間看書準備高考。


    連著幾天都有個老太太來衛生所裏找茬兒。


    一會兒說腰疼,一會兒說腿疼,讓朱大夫給看。


    朱大夫給她拿了藥,何灣灣還給了膏藥,結果這老太太很不滿意,站在衛生所的門口罵:“你們都是庸醫!我這腿越看越疼!怎麽的,看不起我?信不信我往上麵去告!”


    她指著何灣灣罵:“這個年輕的女的,我盯著你好幾天了!你不是大夫嗎?不好好給人看病,你在那躲懶看閑書!


    你們領導怎麽迴事兒?竟然招這樣的人來幹活!糟蹋國家的錢呢!”


    何灣灣從書中迴神,抬眸看向她。


    這人是楊波他娘,來了沒幾天,就在那興風作浪,不僅來衛生所鬧,還找過幾次夏君的麻煩。


    夏君在大院廣場曬衣服,楊老太好幾次把她衣服弄開擠到一起,換成自己的衣裳曬。


    顧家院子打掃的很幹淨,楊老太路過非要在門口路上吐痰,黏糊糊的惡心死人!你說她,她就說那路是公家的,不是顧家的,憑什麽她不能吐痰?還反咬一口說顧家人看不起農村人!


    夏君被堵得啞口無言,楊老太幹脆到顧家旁邊鄰居家找人拉呱,在那指桑罵槐,話裏話外意思都是顧家仗著當首長的舅舅看不起農村人啥的。


    這些事兒把夏君氣得夠嗆,可卻一句不敢反駁,因為總怕坐實了看不起農村人的這個名頭。


    何灣灣原本沒打算搭理這個老太太,因為這樣沒素質的人,不需要她動手,大院的人逐漸都會嫌煩會鬧大的。


    可此時何灣灣看著楊老太那張尖酸刻薄的臉,微微皺眉。


    因為,楊老太的臉看起來明顯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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