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晏也是一個強種。


    和池念在沙發裏膩歪了一會兒,又開始抱著木頭刻。


    池念也繼續在旁邊看書,手裏有一支筆,偶爾還會標記批注,加深記憶和理解。


    對於樓西晏不聽勸繼續耍刀子和木頭,她是尊重的。


    男人嘛,強起來就跟小孩子一樣。


    勸不了那就隨他鬧,受傷了繼續貼創口貼就好了。


    這種傷不致命,而且好得快。


    對生活造不成影響。


    旁邊,樓西晏雕刻得也更認真。


    他很小就在學畫,都是家裏找老師在教,那會兒學並非興趣,而是家族底蘊培養。


    真正養成興趣,是大學的時候。


    畫的種類他也會得不少,雕刻畫也會。


    不過是前些日子樓凜在某場拍賣會上拍了一個精致的微雕藝術品,送給了他,他覺得這門藝術很獨特,跟他的愛好有重疊部分,所以就迷上了。


    自然不能一來就雕刻最小的東西,他沒那麽天才。


    隻能從稍大一點的東西入手練基礎,還作為萌新加入了一個微雕圈子,學經驗。


    當然了,現在技術還不怎麽好。


    雕刻出來的東西跟想象中,差別還挺大。


    這不,他將這塊木頭雕刻好,給池念看。


    池念將成品翻過來來看,翻過去看,問,“是小烏龜嗎?”


    一臉黑線的樓西晏,“……”


    手指頭無處安放。


    “我再看看。”池念重新仔細的看。


    最終,她放棄了,“就是烏龜!”


    “蝸牛!”樓西晏表情裂開了。


    他雕的明明是蝸牛。


    還指給池念,“這是蝸牛的兩根觸角。”


    池念怔了一下,連忙點頭,“啊對對對,我剛剛想說來著,就是突然沒想起。”


    “念念,你變了。”


    “我沒變。”池念否認,還一本正經的狡辯,“你看蝸牛和烏龜,都是有殼的,都能把身子縮進殼裏,我已經能看出你雕刻成品的大致方向了。”


    “我老公進步真的很快,大帥哥還是個大聰明,我真的是太喜歡太愛了。”


    誇得很生硬,樓西晏哭笑不得。


    但……


    愛聽!


    管它生不生硬,她說他是大帥哥大聰明,還說喜歡和愛。


    這就夠了!


    樓西晏將自己的作品拍下來,發在圈子裏,艾特了一個微雕大神請指導點評。


    對方看完了全方位的圖片,指出了哪裏不足,需要怎麽修改。


    聊了幾句,對方直接私聊他,給他打來語音電話。


    這場語音打了四十來分鍾,在大神的指導下修改,樓西晏的蝸牛雕刻賞心悅目了很多。


    結束時,樓西晏還不忘感激道謝。


    群裏就他的作品都討論開了。


    他進這個群也才十來天,不少人都羨慕他進步神速。


    就連幾個微雕大神都說他厲害。


    樓西晏迴了一句,便退出。


    並不是他真的有多厲害,隻是他有雕刻畫的基礎,所以上手會更容易一些。


    再次將成品給池念,池念剛拿到手,桌上電話就響起。


    樓西晏將手機拿過來交給她,是齊泠來電,問她有沒有時間,中午一起吃飯。


    一聽池念在家,齊泠馬上又說,“將你的樓先生也帶上。”


    池念對樓西晏說,“泠姐喊出去吃飯。”


    她還是對齊泠改了稱唿,畢竟齊泠是哥哥的妻子,年紀也比她大,所以跟祈微蘭一起稱唿為泠姐,有了尊重,相對來說也更親切些。


    而樓西晏是直接改了口的,畢竟他和齊泠的交情不如池念,就得按照規矩來。


    這不,樓西晏湊過去,對著電話說,“嫂子請客,我就去。”


    下一秒,池念點了擴音。


    電話裏齊泠笑得很大聲,“來來來,嫂子請,必須請。”


    聊了幾句,兩人迴房換了衣服出門。


    進入飯店包廂,齊泠已經在。


    她笑嗬嗬的招唿,“妹夫,快來坐。”


    樓西晏哭笑不得。


    等菜的時候,齊泠看到了樓西晏手指頭上好幾個創口貼,調侃道,“哎喲,妹夫這手是怎麽了?該不是在家不聽話,被體罰打手板受了傷吧?這麽嬌氣的嗎?”


    “怎麽,嫂子體罰我大舅哥的時候,就是打手板啊?”樓西晏笑嗬嗬的迴,根本沒在怕的好不好。


    齊泠,“你大舅哥很聽話。”


    樓西晏小道,“是嗎?要不我問問。”


    兩人相互調侃了幾句,齊泠才問池念樓西晏的手怎麽迴事。


    池念看了樓西晏一眼,解釋說,“迷上了微雕技術,刻刀天天都要在手上紮一兩刀。”


    齊泠一聽,不由得挑眉,“念念你也不勸他?”


    “正常愛好勸什麽,我支持他。”池念頓了一下,補一句,“反正不致命,傷了就止血包紮。”


    玩兒刀子的,怎麽可能不受傷。


    齊泠有被震驚到,“你倆都挺叛逆啊!”


    繼而又問,“破傷風打了沒?”


    池念想了想,“打了應該有十天了吧?”


    樓西晏道,“九天。”


    “嘖嘖嘖。”齊泠連連感歎。


    忽然,她心中起了絲疑惑,“話說樓西晏,你既然退役守著那個畫廊,怎麽不往上發展,爭取在繪畫圈裏占據一席之地?”


    要是成了名,一幅畫就能價值連城。


    可是樓西晏卻一直守著那個畫廊,自己也畫畫,卻不向上發展。


    “我聽說有個什麽繪畫比賽,你可以去參加一下。”齊泠又跟了一句。


    她覺得,畫畫的人,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出名。


    莫非樓西晏對自己的繪畫技術不自信?


    “這個……”


    樓西晏默了幾秒,“念念,幫我給嫂子解釋一下。”


    齊泠一臉茫然,又看向池念。


    “他畫畫是愛好,不是為了出名。”


    池念停頓了一下,極速說,“另外,一個畫手單憑畫作和風格能衝上巔峰,是一件很難、幾率很小的事情,而一個畫手能快速出圈,背後大抵都是資本的運作。”


    “資本要的是錢,畫手要名氣,所以畫手需要和資本綁定。”


    “一幅畫的價值能炒上天價,並不是這幅畫本身就值這麽多錢,是資本需要靠這幅畫運作這樣的一筆資金。”


    齊泠不懂商業,聽得很茫然。


    池念又說,“說個最簡單的,一幅畫在拍賣場被炒高價,可以讓一筆來路不明的資金,變成來路明朗。”


    齊泠反應過來,“洗錢?”


    “對,其中還有很多門道和項目。”池念點頭,“樓家是玩兒資本的,所以西晏不走這條路,跟一群資本捧出來的作品競爭,也毫無意義。”


    “當然,也不否認被資本挑中的畫手也是萬裏挑一的人才……”


    聽完池念的解釋,齊泠連連點頭,“難怪網上總是有人說‘大師在流浪,小醜在殿堂’,原來是這樣,我不了解這些,沒想到水這麽深,資本真的是巔峰啊。”


    當今畫圈中的畫,真正花幾千萬甚至幾億去買來收藏的富豪又有多少?


    更多畫都是資本家手中的工具,而更多的畫家都隻能流浪街頭。


    真正有研究意義和價值的畫,很多都在博物館裏,流落在外的好一些,除非真正愛畫的富豪會收藏,好多也都淪為了資本工具。


    跟娛樂圈的明星找靠山是一樣的。


    所以樓西晏並沒有站上巔峰的想法。


    如果真要想,樓家的家底背景和人脈,完全可以將他砸成畫圈裏的名人。


    但,沒必要。


    而畫圈文化很奇特,真正擁有各類收藏價值的畫,大多是畫家本人死後,開始作品零供給的時候,才會體現出來。


    故,他從來沒想過要靠這個出名。


    至於死後他的作品會怎麽樣,那就更無所謂了。


    這頓飯,齊泠問了池念很多商場的事情。


    結束後各自離開。


    車裏。


    樓西晏問齊泠,“這嫂子是不是想要改行了?”


    “不知道,或許隻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呢。”池念也不清楚齊泠的具體想法,沒有細問。


    樓西晏感歎,“當婚姻和愛情一起觸碰,魔力太大了。”


    總會忍不住將自己的思維向另一半靠攏。


    難怪總有人說:智者不入愛河,遇你難做智者。


    曾經的理智在愛和婚姻麵前,不值一提。


    *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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