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


    病房的門被敲響,南楚開門,進來的是一名醫生。


    醫生環視一圈,後將一份鑒定報告交給南楚。


    南楚接過直接看最後的結果。


    支持生物學父女關係。


    南楚閉上眼,滿身的神經,都像是被扯住,緊繃到有絲絲疼痛。


    偷梁換柱!


    她的母親去世之前,是否是知道自己的枕邊人,被調換了?


    男醫生歎了口氣,沒說話準備離開,卻被南楚喊住。


    “陳醫生,雙生子能做到一模一樣嗎?”南楚詢問。


    她不信!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


    一個人怎麽可能相同到這個地步?


    池念之前說“雙生子,頂替、瞞天過海”,也是她看到兩個人相貌相同後的猜測,而不是定論。


    陳醫生盯著南楚,目光轉移,不知道在尋找什麽。


    南楚明白他的擔心,說,“陳醫生放心,我沒錄音,而且我在詢問醫學上的遺傳學答案,並不是要陳醫生給我任何參謀。”


    有時候醫生會為了一句話,承擔嚴重的後果。


    所以很多醫生都不願意多言患者病情以外的話語。


    陳醫生默了一下,說,“即便是同卵雙生,就算基因一模一樣,也不可能相貌也一模一樣,總會有是區別,又不是克隆,況且現在克隆技術明麵上是被禁止的。”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見南楚陷入沉思,陳醫生又說,“打個比方,麵包師手裏同一麵團,麵粉、酵母、雞蛋等完全融合,比例一模一樣,從這一團麵裏取出兩小團做麵包,就算是用同樣的模具,做出來的麵包看似一樣,但其實形狀、表皮氣孔、甚至烘烤後色色澤,都會有一定的差異,但不論怎麽做檢測,這兩個麵包裏的麵粉和酵母那些比例,都是一樣的,也是來自同一生產廠家。”


    “南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南楚靜默了幾秒,忽然眼神變得愕然,“同卵雙生的基因也是一樣的,對嗎?”


    “對!”陳醫生點頭。


    下一秒,南楚走過去,從自己包裏翻找出了那張精神病院的照片。


    她看著照片,再次問,“如果一個人跟另一個人臉上的全部痕跡一模一樣,那麽……”


    “南小姐,您的這個問題大概可能或許是屬於醫療美容範疇,我非專業,無法為您解答,抱歉。”陳醫生打斷南楚的話,不再多言便轉身離開。


    真相,豈止唿之欲出。


    是已經擺在了她的麵前。


    如果假的“許達均”跟真的許達均是雙生子,基因一模一樣,那就能做出跟她的生物學父女關係。


    所以……


    整容!


    ……


    早餐時,池念接到了南楚的電話。


    聽完南楚說的事情後,池念怔了一下,後道,“是我的疏忽,忽略了雙生子基因的事情,抱歉。”


    旁邊樓西晏聽到這話,意外的盯著池念。


    她工作出紕漏了?


    等到她和南楚聊完掛了電話,樓西晏忙問,“問題大不大?”


    “現在解決了。”池念皺著眉,“我怎麽就忘記了這麽一個關鍵的事情呢?”


    這種錯誤,雖然不能說是絕對常識性,但不應該出現在她這裏。


    看來以後做事還得更加縝密仔細一些才行。


    幸好南楚有理智有腦子,發現了端倪。


    樓西晏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裏按了按,“人無完人,哪有絕對不出紕漏的時候。”


    “我知道。”池念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她工作以來,也是出過紕漏的,都能輕鬆解決。


    隻是這次的問題對她來說,有些低級。


    因為昨晚迴來得很晚,池念上午不出門,就在家。


    樓西晏也不去畫廊,在家陪池念。


    翻春後的太陽,一天比一天暖。


    池念坐在前院花架旁坐在藤椅裏,手裏捧著一本“詭道”類書籍在看。


    樓西晏就在身旁,他手裏拿著木塊和刻刀,在那裏雕啊雕。


    近期他迷上了微型雕刻,在畫廊裏也雕啊雕刻啊刻,十根手指頭也就還有一根沒有受傷,之前還打了破傷風。


    桌上落的全是木頭碎屑,旁邊擺放著各種小型的雕刻工具。


    忽然,池念聽到“嘶”的一聲吸氣。


    “又劃著了?”池念立即放下書,轉身查看。


    隻見樓西晏的左手拇指指腹冒出了鮮紅的血液,池念忙抽出紙巾給他按住。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樓西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發出吸氣聲,是因為傷著的那一瞬,皮膚被劃破本能抽氣,並不是因為疼。


    他一個大男人,還不至於那麽矯情。


    “那也要清洗消毒,好得才快。”池念拉著他迴大廳,清洗之後給他噴了一些藥,用創口貼纏住。


    樓西晏看了眼,說,“好像纏太緊了。”


    池念,“痛啊?”


    “有點麻,木木的。”樓西晏一本正經的迴答,卻並沒有扯開。


    露出的指尖有點發紫。


    “我重給你弄。”池念揭開創口貼,重新拆了個,這次沒有纏太緊,指尖也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池念不解的盯著他,“你怎麽那麽有趣?”


    “我哪裏有趣?”


    池念,“手指尖都血脈不通發紫了,不知道扯開?”


    樓西晏聽後故作驚恐,“你親手綁的,我怎麽敢扯開。”


    池念被他逗樂,“要是有人看到你手受傷了,一定記得說在家被家暴,是我拿刀子竹簽給你戳的。”


    一聽這話,他雙手置於胸前,故作警惕又慌張,“我怎麽敢,那迴來你豈不是要捶我更兇了。”


    “你真是……”


    池念目光噙笑的盯著他,“……像個欠蹂躪的小可憐。”


    小可憐?


    欠蹂躪?


    樓西晏馬上噘著嘴鼓著腮幫,“我就是小可憐。”


    池念忍不住笑得眼睛眯起,“我也是第一次見一九零還多的小可憐。”


    下一秒,就聽到他興致勃勃的問了句,“你說的厘米還是毫米?”


    “什麽?”池念一下沒反應過來,仰頭望著他。


    隻見樓西晏眼中藏著邪邪的笑容,池念馬上反應過來,“你怎麽突然就開車啊了!”


    多正經的一個人,毫無防備的開車,既含蓄又直白。


    真是服了他了。


    可緊接著,他又舉著剛剛受傷的手,可憐巴巴朝池念說了個字,“疼。”


    “要不我給你報個班,學學變臉?”池念笑,忽又搖頭,“哦不,阿晏可以直接去出道表演了。”


    誰懂啊,從眸中邪肆到可憐巴巴,他隻用了一秒不到。


    “真的疼,十指連心啊老婆,我感覺到手指頭上有根大血管在一下一下的跳動。”


    池念,“正常的。”


    她知道樓西晏故意的。


    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跟柔弱不能自理似的,總喜歡在她麵前扮弱。


    她跟他說過,不用這樣討好她,做自己就好。


    但是他說,他樂意。


    樓西晏每次這樣,看到池念的反應和行為,都覺得自己被她放在了心尖尖上。


    這種看得見摸得著的被深愛,比任何好聽的言語,都讓他滿足。


    她對他的好,是很直觀的。


    不需要言語表達,他就能切切實實的看見且觸摸。


    見他又漸漸鼓著腮幫,池念握住他的手,“我給你吹吹神仙氣,就不痛了。”


    看著她噘著嘴給他手指頭吹風,樓西晏直接夾起了聲音,“那老婆你記得多吹幾下。”


    池念抬頭看他,忍不了了!


    撥開他的手,直接撲過去,在他懷中往上一蹭,吻上了他的唇。


    她用力的在他唇上吸了一口,“老公,你不是手指頭疼,是嘴疼。”


    “對,我欠吻。”樓西晏爽快承認,伸手扣著她的後腦壓下來,再次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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