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苗大壯含著淚水,嗷嗷的衝出去。所有還活著的戰士也都跟著自己的司令衝出去了,“狹路相逢勇者勝!!!”


    從那十幾輛豆丁坦克的殘骸處衝進了鬼子的最後防線,機槍、衝鋒槍、手榴彈不要錢一樣的落在鬼子的身上,他們的身後是早已做好戰鬥準備的4個旅的生力軍。


    沒有人再擔心自己的生命,親眼看著自己的夥伴生生被敵人撕碎,那痛徹心扉的感覺頓時讓他們大腦充血,不顧傷亡的衝上來。


    早在苗大壯通知的時候,參謀長就給了這4個旅更換了98k,全部刺刀上膛。


    而對麵的鬼子也是到了最後時刻了,立刻端著刺刀進行反衝鋒。利用縮短的距離使前沿的八路軍沒法再利用衝鋒槍的優勢。


    雙方互不退讓,立刻撞在一起。雖然拿著衝鋒槍的戰士們沒有刺刀可用,但是他們身後都有著工兵鏟,雖然沒有刺刀用的那麽好,但也能劈死鬼子。


    就在苗大壯他們陷入苦戰時,後麵支援過來的生力軍已到達。立刻在人數上壓倒了鬼子。但是鬼子不虧為精銳,在短時間就結成軍陣,一時間雙方僵持住了。


    苗大壯收起手中的機槍,反手就是一柄鬼頭刀握在手中。撥開身前的八路軍,一個劈砍就練槍帶人,把對麵的小鬼子劈成兩半。有了他的帶領,戰士們立刻不懼生死的衝上去。鬼子堪堪穩住的陣型立刻大亂。


    ....................................................................以下亮劍原著,明日刪除。


    個透心涼了。小張打空了彈夾,還沒來得及換,一個日本兵的刺刀就捅進了他的腹部。這時,趙剛的駁殼槍又扣響了……


    二連長張大彪也是個聞到血腥味就興奮的家夥。他是個頗具古典氣質的軍人,崇尚冷兵器。宋哲元的29軍在國民黨軍戰鬥序列中,以人手一把大砍刀聞名於世,其前身西北軍由於裝備較差,不得不注重使用大砍刀進行近身肉搏。部隊的訓練科目中,刀法訓練占有很大的比重。在29軍中,由士兵提升為軍官的人,必須是刀法上有過人之處的軍人。


    當年喜峰口一戰,身為上士班長的張大彪一把砍刀砍掉四個鬼子的腦袋,被提升為排長。1937年盧溝橋事變,在爭奪永定河上的大鐵橋時,29軍何基豐旅和關東軍展開肉搏,張大彪用大砍刀砍倒九個鬼子。後來29軍南撤時,張大彪開了小差,他要迴家安頓老母親。誰知他家鄉一帶的村子都被日軍燒了,老母親也被燒死。張大彪埋葬了母親,一跺腳便投了八路。從此,他見了日本人眼睛就紅。


    當地雷把關東軍的第一輛卡車炸上天時,一頂被炸飛的日本鋼盔從高空落下,正砸在張大彪的腦門上,鋒利的鋼盔簷把他的腦門砸開一個口子,鮮血順著腦門流下來,把眼睛都糊住了。他打了多年的仗,連根毫毛都沒傷過,從來是見別人流血,這次居然是自己腦門上淌血了,不禁勃然大怒。他用袖子在臉上胡亂揩了幾把,拎著砍刀就衝了上去。


    坐在汽車駕駛室裏的一個日軍少佐剛推開車門往下跳,張大彪的刀鋒一閃,日軍少佐的腦袋飛出了幾米遠。一個日軍士兵剛從車廂裏跳下來,腳還沒站穩,張大彪一刀下去,他的右手連同三八式步槍的木質槍托被齊斬斬砍斷,落進塵埃。日軍士兵疼得抱著斷臂號叫起來,張大彪又是一刀橫著掄出,刀尖輕飄飄地從日軍士兵的脖子上劃過,準確地將頸動脈劃斷,鮮血從動脈血管的斷處噴出。


    李雲龍正掄著鬼頭刀衝過來,看見這一幕,不禁心疼起那支被砍掉槍托的步槍來,便怒罵道:“大彪,你狗日的真是個敗家子,多好的一支槍讓你毀了,你是砍人還是砍槍?”


    張大彪舉著刀撲向另一個鬼子,嘴裏抱歉地說:“對不起啦,團長,那狗日的手腕子咋像是豆腐做的?我沒使勁兒呀。”


    白刃戰就像體育競技中的淘汰賽,不到十分鍾時間雙方大部分人都倒下了,幸存下來的都是些刺殺高手了。一個身穿黃呢軍服,佩戴中尉軍銜的日本軍官還在作困獸之鬥。這個中尉是個中等個子,很壯實,皮膚白皙,長得眉清目秀,很年輕卻驍勇異常,一把刺刀使得神出鬼沒,幾個八路軍戰士把他圍在中間,他竟麵無懼色,呀呀地叫著,左突右刺,頻頻出擊,幾個戰士都被他刺倒。


    李雲龍大怒,拎著鬼頭刀就要往上衝。張大彪撲過來攔住李雲龍大吼道:“團長,給我點兒麵子,把這狗日的留給我!”他滿臉通紅,血脈僨張,兩眼炯炯放光,這是一種突然遇見勢均力敵的對手引起的興奮。李雲龍揮揮手,張大彪感激地看了團長一眼,舉刀撲向前去。biqubu


    趙剛拎著駁殼槍從遠處跑過來,見張大彪正和日軍中尉對峙,舉槍就要打,被李雲龍攔住了:“老趙,千萬別開槍,咱們今天玩兒的是冷兵器,我李雲龍不能讓鬼子笑話咱不講規矩。”


    趙剛不屑地說:“和鬼子講什麽規矩?我看你腦子有病,時間緊迫,快開槍打死這個鬼子,趕快打掃戰場……”


    李雲龍固執地說:“不行,白刃戰有白刃戰的規矩,我李雲龍往後還要在這一帶混呢,不能讓鬼子笑話我的部隊沒拚刺刀的本事,這有損我的名譽。現在是單打獨鬥,大彪要不行我再上。我就不信這小子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高手相搏,勝負隻在毫厘之間,張大彪和日軍中尉轉眼間已過了五六招,兩人身上的軍裝都被刀鋒劃得稀爛,鮮血把軍裝都浸透了。張大彪的左肋和胳膊都被刺刀劃開幾道口子,不過那日軍中尉也沒占著便宜,他的肩膀和手臂也在淌血,尤其是臉上被刀鋒從左至右劃開一道橫口子,連鼻子都豁開了。大砍刀和刺刀相撞濺出火星,發出鏗鏗的金屬音。


    李雲龍兩腿叉開,雙手拄著鬼頭刀在若無其事地觀戰,嘴裏還嘖嘖評論著:“這小鬼子身手不錯,有股子拚命的勁頭,還算條漢子。我說大彪,你還行嗎?不行就換人,別他娘的占著茅坑不屙屎。”


    張大彪把砍刀掄出一片白光,嘴裏說著:“團長,你先歇著,不勞你大駕了,我先逗這小子玩兒會兒,總得讓人家臨死前露幾手嘛。”


    和尚拎著紅纓槍不耐煩地催道:“快點兒,快點兒,你當是哄孩子呢。這狗日的也就這幾下子,上盤護得挺嚴,下盤全露著,大彪你那刀是幹嗎吃的?咋不攻他的下盤……”


    和尚話音沒落,張大彪一側身躲開了對方的突刺,身子撲倒在地,砍刀貼著地皮呈扇麵掠過,日軍中尉突然慘叫一聲,他正呈弓箭步的左腳被鋒利的砍刀齊腳腕砍斷,頓時失去支撐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張大彪閃電般翻腕就是一刀,日軍中尉的腦袋和身子便分了家。


    白刃戰用了十幾分鍾就結束了。田野裏橫七豎八地躺滿了血淋淋的屍體,像個露天屠宰場。三百多個關東軍士兵的屍體和三百多個八路軍士兵的屍體都保持著生前搏鬥的姿勢。


    有如時間在一瞬間凝固了,留下這些慘烈的雕塑。


    趙剛的警衛員小張被刺中腹部,青紫色的腸子已滑出體外。趙剛抱著瀕死的小張連聲喊:“小張,再堅持一下,要挺住呀……”他的淚水成串地滾落下來,悲痛得說不出話來。


    李雲龍臉色凝重地環視著屍體橫陳的戰場,關東軍士兵強悍的戰鬥力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個腦袋和身子已經分家的日軍中尉伏在溝邊,李雲龍對和尚說:“別的鬼子屍體不用管,讓鬼子自己去收屍,這個中尉的衣服不要扒了,好好把他埋了。這狗日的是條漢子,硬是刺倒了我四個戰士,娘的,是個刺殺高手,可惜了。”


    和尚瞪著眼表示不滿:“這天寒地凍的埋自己人還埋不過來,我還管他……”


    李雲龍也瞪起了眼:“你懂什麽?別看你能打兩下子,也隻是個剛還俗的和尚,還不算是軍人。這小子有種,是真正的軍人我就尊重,快去。”


    是役,獨立團一營陣亡358人,僅存三十多人。日軍陣亡371人,兩個中隊全軍覆沒。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司令官筱塚義男得到消息時正和下屬下圍棋,他先是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隨後又暴怒地抽出軍刀將圍棋盤砍成碎片。他憤怒的是,窮得像叫花子一樣的八路軍竟敢率先攻擊一流的關東軍部隊,他發誓有朝一日要親手用軍刀砍下李雲龍的腦袋。


    八路軍總部傳令嘉獎。國民黨軍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除傳令嘉獎外,還賞李雲龍團兩千大洋。


    遠在重慶的蔣委員長對何應欽說:“你去查一查,這個李團長是不是黃埔生?喂,軍銜該是上校吧?軍政部考慮一下,能否提為陸軍少將?”


    何應欽苦笑著說:“委員長,人家共產黨不認軍銜。我聽說,120師的賀龍把中將服都賞給了他的馬夫……”


    李雲龍派人給楚雲飛送去一把日軍指揮刀和一副軍用望遠鏡,還捎去一封信:“楚兄,前日縣城會麵,兄待弟不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說,臨別還贈予愛槍,弟乃窮光蛋一個,摸遍全身,無以迴贈,不勝惶惶。有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鄙團雖說遊而不擊,近來也頗有斬獲,一點薄禮,實難出手,望兄笑納。弟雲龍頓首。”


    楚雲飛派人送來子彈五萬發,信上寫道:“雲龍兄,近聞貴團以一營之兵力全殲關東軍兩個中隊,敵官佐至士兵無一漏網,貴團戰鬥力之強悍已在第二戰區傳為佳話。昔日田光讚荊軻曰:‘血勇之人,怒而麵赤,脈勇之人,怒而麵青,骨勇之人,怒而麵白,荊軻當屬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依愚弟之見,雲龍兄率部以劣勢裝備率先向強敵發起攻擊,並手刃敵數百人,實屬神勇之人,愚弟不勝欽佩。”


    1942年的秋天,獨立團時聚時散,在晉西北越混越壯。在山西省待久了,李雲龍不自覺地學了一些山西土財主做買賣時的摳勁兒,打仗之前先算計一下自己的本錢,有便宜就幹,沒便宜說破大天也不幹,隻能占便宜不能吃虧。他召集全團排以上幹部開會時是這麽說的:“全團幹部從我開始,都要端正態度,放下正規軍的架子,隻當自己是……是什麽呢?對,當自己是嘯聚山林的山大王。山大王是怎麽個活法兒呢?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論秤分金銀。酒肉和金銀是怎麽來的?對了,是搶來的,不搶能叫山大王嗎?憑什麽他鬼子漢奸吃肉喝酒,就得咱們喝西北風?咱們也得吃肉喝酒。鬼子漢奸有的咱們就得有,沒有就搶他娘的。今後全團以連排為單位,單獨出去,仗怎麽打我不管,連排長自己說了算。摸營、伏擊、挖陷阱、打悶棍、綁票,反正隻要是對著鬼子漢奸,你愛幹什麽幹什麽,我可講清楚啊,誰對老百姓來這個,我可要槍斃他。”


    趙剛趕緊補充道:“團長隻是打個比方,不是真叫你們去當山大王。其實這就是遊擊戰的通俗講法,同誌們要正確理解團長的意思。”


    李雲龍不滿地瞪了趙剛一眼,接著說:“原則隻有一個,隻許占便宜不許吃虧。賠本的買賣咱不能幹。反正是槍一響,你多少得給老子撈點東西迴來,我這個人不擇食,什麽都要,吃的、穿的、槍炮、彈藥,弄多了,我不嫌多,弄少了,我不高興,沒弄著我可就要罵娘了。當然,我也不是啥都要,要是給我弄個日本娘們兒來我可不要……”


    連排長們哄堂大笑。趙家峪村婦救會主任秀芹拎著一大捆剛做好的軍鞋走進門,聽見李雲龍的粗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鬧了個大紅臉。


    趙剛打著圓場,說:“散會,散會,都迴去準備吧。”


    李雲龍平時喜歡說粗話,但從不當著女同誌麵說,今天讓秀芹碰上,也有點臊眉耷眼的。


    秀芹剛滿18歲。山裏妹子嫁人早,通常十五六歲就嫁人了。按山裏人的眼光,18歲的秀芹已將要進入老姑娘的行列了,要不是趕上兵荒馬亂,姑娘豈能18歲還嫁不出去?秀芹長得雖不算漂亮,但畢竟正值青春煥發的年齡,紅撲撲的臉蛋上帶著幾分羞澀,言談話語、舉手投足間都能給那些終日在戰場上廝殺的漢子帶來幾許女性溫馨的氣息。


    趙剛一本正經地對秀芹說:“秀芹同誌,我代表全團幹部戰士向趙家峪婦救會的全體婦女表示感謝,你們做的軍鞋真是雪中送炭呀,我們一定要多殺鬼子……”


    “行啦,行啦,老趙,你那些套話怎麽每次都一樣呢?我都能背下啦。下麵的話肯定是‘絕不辜負鄉親們對我們的期望’,是不是?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呀,就是太酸了。”李雲龍不客氣地打斷趙剛的話。


    趙剛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搔搔頭說:“是呀,是呀,要不怎麽說知識分子要和工農群眾相結合呢?老李,你真的記得我每次都說一樣的話嗎?”


    “沒錯,一個字都不差,別說人家地方上的同誌,我都聽膩了。其實說點大白話不行嗎?秀芹大妹子,你們娘們兒做軍鞋,我們爺們兒打鬼子,就誰也別和誰客氣啦,革命分工不同嘛,你們有啥事,隻管和俺們說,能辦到的辦,不能辦到的俺變著法兒也要辦。這話說得多近乎,是不是,秀芹大妹子?”???.??qubu


    秀芹笑著說:“還是團長說話中聽,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麽?團長說啦,有事隻管說,能辦的辦,辦不到的變著法兒也要辦,是嗎?”


    李雲龍大大咧咧地說:“那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俺可說了,村裏的民兵都發了槍,憑啥不給婦救會發槍?打鬼子人人有份,憑啥俺婦女隻能做軍鞋?這不是看不起婦女嗎?俺知道隊伍上槍不多,不能人人都發,可俺好歹是個幹部,發俺一支總可以吧?”


    李雲龍搪塞道:“噢,哪能看不起婦女呢?隻是怕你不會使,沒打著鬼子倒把自己打了。這樣吧,下次進城給你弄塊花布來,婦女就是婦女,拿槍打仗是男人的事,要槍幹啥?”


    秀芹不高興了:“團長說話不算話,盡糊弄人,還大丈夫呢!連婦女都不如。”


    李雲龍掛不住臉了,他拿出楚雲飛送的那支勃朗寧手槍,取出彈夾,手指撥了幾下,黃澄澄的子彈一顆顆跳出彈夾。他嘩啦一聲把槍和子彈攤在桌上說:“你把子彈壓好,再上膛,這支槍就歸你了。”


    “說話算話?”秀芹喜形於色。


    “當然,咱向來一口唾沫一顆釘。”


    秀芹不太熟練地把子彈壓入彈夾,再插好彈夾,拉動套管把子彈頂入槍膛。她興高采烈地掂了掂手槍說:“院裏樹上那個老鴉窩真討厭,我去把它打下來。”


    嚇得李雲龍和趙剛都蹦了起來連聲道:“行了,行了,這支槍歸你了,快關上保險,別走了火……”


    秀芹得意地說:“俺哥在120師當營長,他教過俺使槍。”


    趙剛幸災樂禍地笑道:“本來想為難為難人家,這下賠了吧?”


    李雲龍梗著脖子說:“這算啥?老子說到做到,要不然還算爺們兒嗎?秀芹,子彈隻有五發,省著點用,這種子彈可沒地方補充,打完可就沒了,沒有子彈的槍等於廢鐵,到時候你再給我。”


    秀芹說:“憑什麽再給你?這是我的槍。”


    趙剛揭發道:“別聽他的,他還有一盒子彈呢。”


    李雲龍歎了一口氣:“凡事就怕出內奸呀。”


    秀芹興高采烈地出了門。


    趙剛望著秀芹的背影說:“老李,這丫頭最近有點兒不對,怎麽總往你這兒跑呢?該不是看上你了吧?”


    “扯淡!”李雲龍仔細看著地圖,根本沒往心裏去。


    晚上,天降大雪,西北風唿嘯著,天地混沌成一片。李雲龍帶著和尚從村口查完哨迴來,隻見有個人站在院門口,身上的雪已落了厚厚的一層。和尚沒看清是誰,便本能地拔出駁殼槍把李雲龍擋在身後喝道:“誰?”


    “是我。”秀芹走過來看見他們披著日本關東軍的皮大衣,便笑道,“俺以為是鬼子進村了呢。”


    李雲龍問道:“有事嗎?”


    “有事,俺找團長匯報一下工作。”


    李雲龍大大咧咧一揮手說:“找政委去,婦救會的事可不歸我管。”


    秀芹不吱聲,跟李雲龍一起走進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李雲龍詫異地問:“這丫頭怎麽啦?槍也到手了還有啥事?”


    和尚有些不耐煩,便沒輕沒重地說:“秀芹妹子,有事明天再說,團長該睡覺了。”


    這句話惹惱了秀芹,她猛地站起來衝和尚喊道:“團長還沒趕我走呢,你就趕上了?我又沒找你來,要你多嘴?”


    李雲龍笑著打圓場:“怎麽能這樣和地方上的同誌說話?秀芹同誌找我談話,是公對公的事,你瞎摻和什麽?去,到外間睡覺去。秀芹同誌,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小子是從廟裏還俗出來的,不懂規矩,明天我一定批評他。”


    和尚嘟囔著:“咋跟吃了槍藥似的?衝我來了,這脾氣,咋找婆家?


    ”他爬上外間的炕,用被子蒙住腦袋睡覺了。


    李雲龍長這麽大,還沒有單獨和女人坐在一起談過話,對女人毫無經驗。在軍隊這個純男性的世界裏根本沒什麽機會和女性打交道,偶爾碰見模樣標致些的女人,他心裏也難免想入非非。興致好時也和男人們說些葷笑話,有一次喝酒時還吹牛,編造了一個俗到家的愛情故事,說在家鄉曾經有過一個相好的姑娘,還在打穀場草垛上和相好的親過嘴兒。別人問:“後來呢?”他就不敢往下編了,因為心裏沒底。沒經過的事要是胡編就很容易穿幫,他隻是搪塞道:“要不是趕上黃麻暴動,老子當了紅軍,如今那娃也生了一滿炕啦。咱那會兒雖說一腦袋高粱花子,可在咱那十裏八村好歹也是俊後生,說媒提親的把門檻都踢破啦。”別人就說:“聽他吹吧,把夢裏的事當成真的了,他以為自己是西門慶呢。”吹牛歸吹牛,現在真有個姑娘坐在他眼前,李雲龍可就有點兒傻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他給秀芹倒了一碗開水,又往炕洞裏塞了把柴火,就不知該幹點什麽了。


    秀芹突然抽泣起來,嚇了李雲龍一跳,他忙不迭地問:“你咋啦?有人欺負你啦?”


    秀芹抽抽噎噎地說:“團長,你是不是看不起俺?”


    “這是哪兒的話?從來沒有。”


    “那俺給你做的軍鞋,咋穿在和尚的腳上去了?”


    李雲龍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哪雙是你做的鞋?我不知道呀。”


    “鞋底上繡著字‘抗戰到底’,鞋墊上麵繡著牡丹花的那雙,俺特地從一捆鞋裏抽出來交到你手上的。”秀芹用袖子擦了把眼淚,跑到外間從和尚的炕下拿來那雙鞋,扔到李雲龍的炕桌上。


    李雲龍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他當時沒在意,把鞋子隨手給了和尚,和尚當時就把舊鞋扔了,把新鞋套上黑糊糊的大腳丫子。八路軍戰士沒幾個人有襪子,都是光腳穿鞋。加上和尚從來不洗腳,才半天,這雙鞋就變得髒乎乎、臭烘烘的了。


    李雲龍一拍腦袋:“哎呀,我說秀芹,你咋不早說?真對不起。”


    秀芹道:“人家納鞋底把手都磨破了,你可好,隨手就給那臭和尚了,他那髒樣兒,也配穿這麽好的鞋。”


    李雲龍隻是一味地道歉。


    秀芹揚起臉,兩眼火辣辣地盯著李雲龍說:“團長,你看俺這個人咋樣?”


    李雲龍說:“不錯,不錯,工作積極,政治覺悟高。”


    “還有呢?”秀芹期待地說。


    “還有……鞋做得也好……”李雲龍想不出詞來了。


    “團長,你咋了?五尺高的爺們兒咋連頭都不敢抬?俺山裏妹子沒文化,搞不懂這麽多彎彎繞,隻會直來直去,俺跟你明說吧,團長,俺喜歡你。”秀芹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


    在秀芹火辣辣的目光下,李雲龍亂了陣腳。他臉紅得有些發紫,唿唿地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說:“秀芹,現在正在打仗,還不定哪天,我就……”


    秀芹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別說不吉利的話。你是英雄,英雄身邊咋能沒婆娘呢?要是你看得上俺,俺就給你當婆娘。你累了餓了,俺侍候你,給你做飯洗衣。你受傷了,俺守著你,照顧你,心疼你。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俺給你披麻戴孝,俺給你守一輩子寡,給你當婆娘,一輩子俺也心甘情願……”秀芹流著淚撲到李雲龍的懷裏。


    李雲龍隻覺得“轟”的一聲,渾身上下像著了火,腦袋暈乎乎的像喝多了酒,沉睡多年的激情驟然爆發,他的手下意識地伸向秀芹的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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