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嫁給了廢太子,蘇莞突然想再去撞一撞牆,看能不能穿越迴去。


    要是嫁給個泥腿子,她隻要找個機會就能低調跑路。嫁給廢太子還怎麽跑呀?


    太子再廢,也是天下聞名。一旦讓人知道她曾經嫁給過廢太子就徹底完蛋了呀。剛才路上被顛得七葷八素,沒能跑得了,現在怕是沒有機會跑了。


    自古被廢的太子得善終的少,基本上廢不了多久,皇帝就會以各種借口派人上門殺掉,以免夜長夢多。


    聽起來外麵來的大概就是殺手了,真是流年不利,難道明年此時便是自己的忌日?


    轎外響起男人粗俗不堪的笑聲。其中一個道:“老大,不知他娶了個什麽樣的女人。要是長得美,可不可以賞給小弟?”


    “別忘記正事,先殺廢太子,”另一個道,“收錢辦事,先把事辦了,女人咱們兄弟一起享受便是。”


    外麵的汙言穢語讓蘇莞心中一緊,連忙拿起蓋頭又蓋在頭上,悄悄把窗簾掀開一條小縫看向外麵。


    轎夫和吹鼓手早都跑得無影無蹤,雜物扔了滿地。


    離花轎不遠站著五個漢子,均是身材魁梧,手提鋼刀,滿臉兇相,一看就是兇神惡煞,刀頭舔血的壞人。


    蘇莞合攏窗簾,心砰砰地跳起來,冷汗順著鬢角流下。


    之前她敢對付楊耀祖,那是因為楊耀祖就是個好色的弱雞,她又占了對方鬆懈沒防備的便宜才順利得手。


    眼前這五個家夥膀大腰圓不說,手中還握著雪亮的鋼刀。絕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好在轎子前有個能打的魏景濯頂著。


    太子文武雙全,就算被廢,武功肯定還在,對付這幾個家夥應該綽綽有餘吧?


    她正在安慰自己,轎子外響起緩緩出鞘的劍吟,接著響起一個人的嘲笑。


    “魏景濯,你拔劍是想反抗麽?哈哈哈,笑死人了,就你現在這副德行,手都直打哆嗦,還能拿得穩劍麽?”


    蘇莞心中一震。


    她嫁過來不就是要給這個病秧子殿下衝喜的麽,一個病秧子武功再厲害,怎麽可能鬥得過五個殺手。


    魏景濯一旦小命嗚唿,接下來就輪到她了。


    再縮在轎子裏絕對是死路一條,出去和魏景濯一起反抗,或許能絕處逢生。


    她鼓起勇氣,從藥房裏取了瓶硫酸握在手中,推開轎簾便跳了下來。


    “殿下,我來幫……”


    梆!


    轎前的男子正持劍向轎簾的方向後退,她從轎裏突然撲出來,臉正撞上男子的後背,把男子撞了個趔趄。


    蘇莞尷尬地舉著硫酸瓶站在原地,心想:“我真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身體虛弱,不會撞壞了吧。”


    那五人見這一幕,哈哈大笑起來。


    “新娘子莫非是著急要和我們快活麽?”


    “嘖嘖,雖然看不見臉,隻看身段應該是個美人啊。”


    感受到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蘇莞連忙縮在魏景濯的身後,掀起一半蓋頭說道:“我來幫你。”


    魏景濯背對著她,手持長劍傲然站立,看不見他的臉,隻聽到他冷冷的迴應,猶如冰冷的深潭。


    “礙事!”


    蘇莞被他一個詞硬梆梆頂迴來,心生不爽,她又不是故意碰他的。馬上頂迴去:“不和你這病秧子一般見識。”


    崔嬤嬤躲在不遠處的樹後,喊道:“主子,蘇姑娘有毒藥,能幫上忙。”


    她在蘇府可是親眼看過蘇莞潑硫酸把一個男子燒得哇哇亂叫,如今又看到蘇莞手裏握了個同樣的瓶子,連忙提醒自家主子。


    主子安排侍衛林青峰出去辦事,這些殺手偏偏在此時出現,絕對是有預謀的,必須挺過這關。


    “哈哈哈,一個女人能幫個屁的忙,”殺手中的一人舉起刀來,“兄弟們一起上,殺了他!”


    魏景濯頭也不迴地對蘇莞喝道:“退後!”說完便揮劍迎向呈扇形包圍過來的殺手們。


    蘇莞明白此時可是生死攸關,容不得半點猶豫。她扯掉蓋頭,對著最靠近她的一個殺手喊道:“喂,看我。”


    那殺手看過來,正和蘇莞打了個照麵,嚇得渾身一哆嗦:“是吊死鬼!”


    蘇莞大怒,尼瑪,說誰是吊死鬼呢。


    要不是剛穿越過來時看過自己的相貌,還真會信了他的鬼話!


    她飛快地罵迴去:“你才是吊死鬼,你個二逼!”接著揚起手中瓶子,把整瓶硫酸向對方使勁潑去。


    那名殺手下意識地拿刀格擋,硫酸越過刀刃,有一半潑在衣服上,一半潑在臉上,還有不少濺入眼中。


    “好疼,媽的!”


    殺手無法睜眼,叫罵著後退兩步,剛想抬手去擦掉臉上的液體,魏景濯長劍已至,一道寒光穿透咽喉,把後麵的話截斷了。


    魏景濯斬殺了一人,又去和其餘殺手纏鬥。


    蘇莞大受鼓舞,又取了瓶硫酸出來,還沒等擰開塞子,一名殺手已揮刀撲來。蘇莞心一慌,幹脆直接將瓶子對那個殺手扔去,同時轉身向轎子後跑。


    那名殺手還不知道厲害,揮刀去劈,瓶子碎裂,硫酸灑了滿手,燒得慘叫不止,刀也掉在地上,魏景濯迴頭一劍,登時了賬。


    蘇莞躲在轎子後露頭觀看,見兩名殺手已經身亡,慶幸之餘,心髒狂跳不止。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活人死在麵前,還是兩個。好在上學的時候為了練膽經常和屍體過夜,要不然真要被眼前這些死人嚇個好歹的。


    剩餘的殺手見同伴眨眼便死了兩個,肝膽欲裂。但他們收了雇主的定金,若是就這樣逃走,無法交差,隻得硬著頭皮拚命進攻。


    雙方又戰了幾合,蘇莞發現魏景濯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


    出於醫科研究生的職業敏感,患者的舉動她都會格外注意。


    魏景濯每次挪動腳步,臉色都會蒼白幾分。他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薄唇緊緊抿著,握劍的手青筋盡顯,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蘇莞微微皺眉。


    這個病秧子顯然要快撐不住了,刺死兩個殺手後,他的體力已經見底,劍勢明顯變慢,那三名殺手反而漸漸占了上風。


    在魏景濯撐不住之前,得趕緊把這三個殺手解決了。


    她又從藥房裏取了一瓶硫酸,看準機會對一名殺手後腦潑過去。


    那名殺手眼見兩個同伴都被這古怪的液體燒傷,早已在心裏暗自提防,眼角餘光一直在瞄著蘇莞。等蘇莞出來潑硫酸,他立刻向旁邊躍開,完全躲了過去。


    蘇莞惋惜不已,正打算再去藥房裏拿,發現硫酸已經沒了。


    那殺手雖然躲過了硫酸,但想到自己同伴被這個人鬼難辨的丫頭幹擾而死,自己也差點吃了一瓶,一怒之下竟不顧其餘同伴,直接舉刀向蘇莞追來。


    “敢背後偷襲老子,砍死你。”


    蘇莞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向花轎。


    在空地上隻有這架花轎可以用來躲避,她也顧不上儀態了,提著裙子飛快地繞過去。那名殺手緊隨其後。


    兩人隔著花轎像老鷹捉小雞一樣來迴繞,先順時針,然後逆時針……


    來迴繞了三圈,那名殺手突然像被點穴一樣,定在原地不追她了。


    蘇莞氣喘籲籲地扶著膝蓋歪頭看向花轎另一側,疑惑地看向那殺手。


    怎麽了,莫非這人突然大發善念,不打算追她了麽?


    那名殺手雙目發直,喉嚨咯咯響了兩聲,接著便直挺挺地向她倒了下來,露出後麵持劍傲立的男子。


    就像在暮色中突然現出的亮光,一張極俊美的男子麵容就這麽猝不及防闖入她的心眼。


    他的身影頎長清瘦,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冷矜貴之氣。漆黑如墨的長發羽冠半束,冷漠幽沉的眸光似化不開的雪,定在她的臉上。


    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那是消瘦但難掩天生好看的骨相。


    新郎紅袍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不但無損他的風采,反襯出他皮膚白皙清透,仿佛上等的羊脂玉。


    追趕她的殺手已死,蘇莞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兩人的對視隻過了那麽一瞬,在不遠處響起倉惶的腳步聲。


    最後兩個殺手都已帶傷,正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想要逃入遠處的樹林。


    魏景濯轉過身,把長劍一振,冷冷地說道:“忙什麽,兩位既然來了,便留下參加喜宴吧。”


    “就是啊,”蘇莞也笑著出聲附和,“你們既然來參加喜席,怎能不帶賀禮呢。先留下賀禮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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