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聽到藍曦臣的話,心裏感激萬分,他眼窩發熱,哽咽地說:“對,魏嬰往世,應該就是藍家的人。”


    魏無羨沒想到藍曦臣居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這一句話比任何的話都更有份量,更讓人信服。這管不知道年代的笛子隻在自己手中吹響,除了自己是笛子的主人之外,還真的沒有更好的理由來說明笛子為什麽會被突然吹響?


    吳文娟也呆住了,大兒子的說法是有道理的。她自嫁入藍家幾十年,藍家的一切她是清楚的,魏無羨一個來自千裏之外的湖北人,能吹響藍家祖傳的笛子,說明了什麽?


    吳文娟無力地坐下,一種宿命感充滿了全身。雖然以前一直操持著藍家的一切,祭拜祖宗的事也虔誠地做著,但做那些事是一種感恩與敬畏,而從未見過真正見過祖宗的存在。


    而現在,魏無羨的一曲笛子,讓她相信,真的是祖宗有靈。或者,魏無羨就是藍家的先祖,他是轉世之後重迴藍家來了。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麽,自己能幹什麽?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去寒山寺見虛雲長老的時候,虛雲長老說:“夫人,姻緣天注定,小藍先生自有他的姻緣,望夫人不要著急,更不要阻礙,才會圓滿。


    小藍先生與眾不同,不可以常人待之。他以善行世,自有福報。緣到時,請不要阻礙自尋煩惱。”


    ……


    吳文娟一驚,望向藍世德說不出話來。藍世德看著妻子的眼神,不解地迴望。吳文娟說:“我們去寒山寺!”


    藍世德一個激靈,腦子裏一個 說:“對,去寒山寺!”


    藍氏全家和魏無羨帶著《雲深不知處》和笛子一起前往寒山寺,一到門口,虛雲長老已微笑著站在那裏迎接。


    藍世德衝口而出:“長老,你知道我們要來?”


    “該來的都會來。”虛雲長老雙手合十頂禮,眾人都一一向他行禮。虛雲長老打量了一下魏無羨,眼睛一亮說:“果然是你。”


    魏無羨興奮地問:“長老,你認識我?”


    “認識,你和小藍先生現在是蘇州名人啊,哈哈哈。”虛雲長老笑聲朗朗。藍世德的臉即時黑了下來,吳文娟氣到臉色發白。


    藍曦臣暗暗一笑,藍忘機的耳垂紅了,魏無羨掃了一下鼻尖,笑了起來……


    魏無羨自我嘲說:“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在蘇州出名了,連長老都認識我。”


    “魏無羨,你還是那個樣。”虛雲長老的話一出,眾人都呆了:難道虛雲長老早就認識魏無羨,怎麽聽他的口氣是像是老朋友 一樣?


    虛雲長老把藍家一群人領進了寒山寺,一路上,魏無羨路藍忘機竊竊私語


    藍忘機悄悄問:“你來過寒山寺?長老認識你?”魏無羨偷笑著說“在蘇州讀了幾年書,寒山寺當然來過。不過沒見過長老,我的級別,見不到長老。”


    藍忘機嘴角微揚,不置可否。


    一行人進了客房,一一落座,客僧上茶。藍世德看藍忘機和魏無羨一直膩歪,心裏不禁火起,冷冷地盯了他們一眼,提示出外,注意禮儀。


    藍忘機連忙正襟危坐,也暗示魏無羨規矩些。魏無羨坐了個端端正正,然後笑著請大家一起喝茶。


    虛雲長老慈祥地笑著:“魏無羨,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魏無羨好奇地問“長老,我怎麽了,你了解我?”


    “嗯,了解!”


    藍世德大驚“長老,你真認識他?”


    “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今天,是證實了而已。”虛雲長老笑嗬嗬地迴答。


    藍忘機疑惑地問:“長老,你很久以前就認識魏嬰?”


    “對,你也是!”虛雲長老意味深長地望向藍忘機。藍忘機有點不解:自己自小跟父母來寒山寺禮佛,虛雲長老早就認識自己是正常。但虛雲長老這句話肯定不是說,他們早就認識的意思。


    藍世德和藍曦臣也有同樣的想法,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識,又望向虛雲長老。虛雲長老撚著佛珠念了一聲佛號之後說:“小藍先生和小魏是往世前緣,許多年前老僧曾夢裏見到他們倆的前身找我訴說,求我相助。說今世他們重來人間,需要老僧的相助。


    當年夢中那兩個人的兩個人長相不是特別清楚,且是古人衣裝難以辨認。多年來也沒人來跟我求助,我也沒掛在心上。剛才小藍先生和小魏雙雙進來,我就認出來了,也明白了,機緣到了,自然會上門來。”


    吳文娟大驚:“長老,你說他們是前緣?”


    “是,他們本已入仙界,因貪戀人間情愛,甘願曆劫世世為人。今世又到藍家魏家,應是前世依舊行善積德的福報。夫人,他們命該如此,你就寬心接納他們吧。”


    藍世德和藍曦臣驚訝不已,藍世德問:“大師,真有輪迴之說?”


    “藍先生,你禮佛多年,難道不信輪迴?藍家曆代人才輩出,長相俊雅,都是先祖積下的陰德。


    六道輪迴,出世為人尚且不易,何況藍家家世顯赫,哪有平白來的?你看小藍先生,完全繼承了藍家基因,做了多少善事。他和小魏在一起,也算是一種迴報。”


    聽到虛雲長老的話,藍忘機和魏無羨大喜,倆人緊握住對方的手相視一笑,然後雙雙跪在虛雲長老的麵前:“謝謝長老,謝謝長老慈悲。”


    “二位也不用謝我,你們還是謝你們父母吧。他們生你養你不容易,現在接受你們也難。你們都不要著急,讓他們慢慢接受吧。阿彌陀佛。”


    藍忘機和魏無羨站起來,轉身向藍世德和吳文娟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請爸爸媽媽原諒我們,我們隻是不能沒有了彼此。”


    吳文娟淚流滿麵,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藍世德鐵青著臉,不知道該 說什麽。一本《雲深不知處》,一根鐵笛子,眼前的虛雲和尚,都告訴自己:他們就是前世情侶!


    藍世德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活了大半輩子,曆經多少峰迴路轉,好像從來沒有一個關,像今天如此的難過。


    眼前的兩個人,是那樣的養眼與般配 ,如果是別人的兒子,也許自己會輕鬆而愉快地祝福他們。然而,悲哀的是: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讓藍世德完全反應不過來。


    吳文娟的唿吸有點困難,她捂住了心頭,指著眼前的兩個人久久說出不話來。虛雲長老重新燃起了一盤檀香,閉上雙眼,誦起了《大悲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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