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懂些字是在娘家時,家裏有兄長念了幾年書,她跟著學的。青梅識字是樓裏調教出來的,為了討好客人。村子裏認字的女人可沒幾個。


    常霜看看這硯台,問道:“都是這個樣子的嗎?”這硯台的樣式就是圓的。


    “也不是,不過差不多。”


    常霜道:“小哥哥,我有辦法能讓你家的硯台做出來受人喜歡,不過現在要緊的,是把這些硯台賣出去,不然你今晚要睡大街了。


    我幫你賣出去,不過價錢要再低才行,而且我也要辛苦費。書店裏的東西都是賣給富家公子的,窮人是賣不起好東西的,你這硯台富家公子是看不上了,而窮人是沒得選擇。”


    聽幫賣出去這話,梁盛名很高興,“真的嗎?隻要賣得出去,再少錢我也願意,姑娘幫我這麽多,該得的。”不然他今晚真的要睡大街。


    常霜看看天色,太陽再半個時辰可能就要落山了,對此刻她要做的事來說時間正好,對她要迴家來說,天色晚了。


    不管了,賺錢要緊,不行今晚她就去別人家蹭住。


    “跟我來。”


    常霜找街上人問路,帶梁盛名去縣裏的學堂。


    剛才梁盛名說了“小安守縣”,不錯,安守確實小,不過兩三千戶人家,其他縣一般五千戶,算大縣了,安守縣,是小的。


    小安守縣的學堂裏,多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城裏的孩子,也有城外附近村子裏的人家送來的孩子。


    念書的人都希望有一套精致的文具,不得一套,也要有一件。精致的硯台要上百兩,這幾十文的硯台,普通人家該是願意買的。


    這時候學堂正好放學,常霜和梁盛名就在學堂門外擺了攤,常霜起頭說話邀客,“小才子們過來瞧瞧,精美硯台隻要三十文一方,這是最後一批貨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小公子,要不要買件好硯台?”


    “小公子,過來看看……”梁盛名也起興賣力。


    十歲左右的孩子好奇,聽到吆喝都來圍觀,常霜高興,隻要有人來就好。但孩子們都隻看看,因為他們沒錢啊。


    常霜看孩子們眼睛溜溜的泛光,知道他們想要,她笑道:“小公子,你迴家跟家裏人說說,三十文一方硯台,看看爹娘願不願買,我們還在這兒。”


    梁盛名也高興,跟著常霜一塊遊說孩子們。


    這時,一道不屑的聲音傳來:“三十文的硯台算什麽玩意,我家裏用的是三十兩的,三十文的東西就是爛東西。”


    常霜望去,是一個身著錦衣的小少爺在一旁看笑話,看他的模樣,是用得起三十兩的硯台。


    常霜在心裏給了他一句“媽買比”,皮笑肉不笑地嗬嗬道:“這位小公子必定是富貴之子,用的自然是貴,但學問高低跟硯台多貴沒關係,用普通硯台的寒門學子,日後的作為可不可估量,要知當朝丞相也是農家出身,靠才氣學識得了天子賞識,可不是靠貴重的硯台。”


    “真的嗎?農家人也可以做官?”


    “做大官?”


    “丞相是大官嗎?”


    孩子們聽說農家人也能做官,紛紛伸著脖子興奮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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