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救人啊——不好啦,有人犯病啦。一聲淒厲的唿救從西跨院的方向傳來。


    這叫聲打破了午後的寧靜,整個大院裏立刻就跟著躁動了起來。


    楊焱聽得出來,這個聲音正是李慧的聲音。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楊焱急忙出了自己的房間,飛奔著來到了眾多女同學居住的西跨院。


    此時西跨院裏東廂房第二間的門口,已經圍了五六個女同學。


    李慧在門口正在講述著剛才刺激的一幕。就聽李慧說到:就在剛才,我剛剛午休醒來,身上倦意還未完全褪盡,轉臉看到和我同一房間的周樂兒姐姐,正以一種古怪的姿勢看著我。她的兩隻手放在身體兩側,隻有膝蓋以下,在床上來迴的扭動著。大腿以上的身體和床形成了三十度的夾角,側著身看著我。她的身體就像蛇一樣在床上扭來扭去。她的兩眼之中盡是痛苦和煎熬之色。他的嘴巴大張,嗓子裏傳出陣陣的嗬嗬聲,這一下子可把我嚇壞了,我才大叫了一聲。


    楊焱一邊聽著李慧的講述,一邊來到了東廂房第二間的門口。向房間裏看去。此時的周樂兒正以一種古怪的姿勢,麵向著門口的方向,在床上痛苦的扭動著。床上的周樂兒正如李慧所說的那樣,兩隻手緊貼著身體兩側,膝蓋以上的上半身微微抬起,和床之間形成了一個三十度左右的夾角,隻有膝蓋以下在床上扭動著。上半身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左右扭曲擺動著,膝蓋以上竟然翻折了三道彎。周樂兒臉上此時或是因為痛苦,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清麗麵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猙獰的表情,隻見周樂兒兩眼圓瞪幾乎成了正圓形,鼻子向一旁歪曲者,一張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正常的聲音。隻能聽到啊嗬嗬,啊嗬嗬來自嗓子深處的氣流聲。


    屋裏此時也是一片狼藉,床上的枕頭早已掉在了地上,衣櫃裏的行李扔的到處都是,衣服也散落了一地,小方桌上的茶壺茶具摔的摔了,掉的掉在了地上。窗前的書桌也挪移了位置,桌上的紙張被扔的到處都是,桌上的筆也早已不見了去向。···


    正在這時間,東跨院的幾位男同學也來到了這邊,馬傾海和楊焱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楊焱說到,各位女同學,先讓開門口。錢仕豪,馬傾海,唐應你們三個跟我進屋。楊冰,你去叫楊伯夫婦一個人馬上去請咱們村的西醫顯政叔,另一個人馬上去請咱們村的中醫楊孔真老爺子。楊焱一邊吩咐著,一邊帶著三人往屋裏走去。


    此時周樂兒見到四個人往屋裏來,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扭動著身體到處躲藏著。從床上遊曳到床下,再扭動到小方桌下麵,之後又鑽到床下。四個人竟一時抓不住,身體像蛇一樣扭來躲去的周樂兒。幾次楊焱就要抓到周樂兒的時候,都被其餘三人的動作擋住了楊焱的手臂,而周樂兒經過這樣的一陣劇烈運動,喘息也更加急促起來。


    楊焱一看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對著屋裏的另外三人說道:你們三個先出去吧,我來抓住她,你們再來幫忙,你們在屋裏影響我的發揮。


    三個人聽了楊焱的話後,還想說什麽,門外的楊倉老爺子說到:讓他來吧,你們在屋裏的確會妨礙他。三個人無奈,隻能先出來了。


    三個人出來後,那已經鑽到床底下的周樂兒,竟讓鑽了出來,隔著不到四尺的距離用一種祈求的眼光看著楊焱,嘴裏含混不清的說著:幫,幫,幫,幫,我,我好,痛苦,仿佛全,身都要裂,開一樣。


    楊焱聽懂了周樂兒的話,一邊說到:樂兒姑娘,你先不要亂動,躺迴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經去讓人叫醫生了。來先躺下來。一邊腳下靠近著周樂兒。下一刻周樂兒像是發覺了楊焱的意圖,猛地就要鑽迴床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楊焱腳下發力,身體一弓,一貓腰探右手,嘭的一把抓住了周樂兒還漏在床外的一隻腳。腰裏一用力,肩膀一晃,就想把周樂兒已經鑽進床下大半的身體拉出來。可讓楊焱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拉竟然沒有拉動周樂兒,這一下可讓楊焱大吃了一驚。要知道,剛才楊焱這一拉,也別說身體不過百十斤的周樂兒。就算是體重一百七八十斤的唐應也會被拉出來。楊焱這一拉的力道少說也有二百五六十斤。卻楞沒拉動周樂兒。


    在楊焱這一拉之下,周樂兒似乎也不好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啊——的一聲,隨後周樂兒更加拚命的往床下鑽去。


    楊焱心下急轉,既然拉不出你來,我就把你送到床的那一邊。想到這,楊焱手裏發力,猛地往前一送周樂兒的這隻腳。就見周樂兒從床下滋溜一下,鑽到床西麵的書桌前。楊焱隨著一送之力後,身體猛然騰空,越過了大床,站在了書桌前。此時周樂兒整個人已經從床底下,被楊焱送了出來。楊焱急忙一俯身,兩隻手就抓住了周樂兒的兩個肩頭。就見楊焱腳下發力,腰一挺身,便把周樂兒扶了起來。


    可也就在這一刻,周樂兒的身體猛的一扭,竟然和楊焱來了個麵對麵。此時楊焱的左手已經鬆開了,楊焱的右手也已經從周樂兒的右肩頭,挪到了周樂兒的左肩頭。然而周樂兒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一低頭猛地一口咬向了楊焱的左肩上。由於距離太近了,楊焱也萬萬沒有想到周樂兒會發出這樣的一擊來,楊焱一個躲閃不急,被周樂兒一口咬在了肩頭上。周樂兒身體一扭就要再次從楊焱的掌控中逃離出來。楊焱心下一急,右手牢牢地抓住了周樂兒的左肩頭,左手順勢攬住了周樂兒的腰,一把將周樂兒牢牢地抱在了懷中。


    此時周樂兒咬在楊焱肩頭的嘴,咬的更死了,雖然隔著一層單衣,已經太明顯能看得到楊焱的肩頭上,從衣服裏麵滲出了血色,隨後楊焱的肩頭上一大片的殷紅就顯現了出來。周樂兒的嘴角也嫡出了血滴。此時的楊焱被這一口咬的那是真疼啊,於是連忙喊道:你們別看著啦,趕緊過來幫忙啊。


    剛才屋裏這一幕,已經把門外的眾人都看傻眼了。被楊焱的身手,周樂兒的怪異舉動驚的一時竟都愣在了那裏。經過楊焱這麽一提醒,房門外的馬傾海,唐應,錢仕豪才反應過來,三個人急忙來到楊焱身旁,伸手拉住了周樂兒。


    見到幾個人拉住了周樂兒,楊焱說到:她的力氣非常的大,你們抓牢了,我要放手了,門外的姚憲張韻鋒你們也別看著了,過來幫啊。這兩個人也連忙來到近前,紛紛抓住了周樂兒。五個人是抓手的抓手,捉腳的捉腳。都說抓好了之後。楊焱鬆開了周樂兒的身體。兩隻手在周樂兒的臉上脖子上一點一撮,周樂兒才鬆開了咬在楊焱肩頭的的嘴。


    這一下疼的楊焱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在這時楊焱感到胸口很長時間,沒有反應的吊墜一顫一股清涼之一沿著胸口,來到肩頭,頓時間頭上的痛感就消失了大半。


    然而此時的周樂兒,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猛然間身體扭動,竟然掙脫了張韻鋒,姚憲和錢仕豪的手臂,唐應抓著周樂兒肩頭的雙手,也隨時有失控的風險。楊焱看到這一幕,也顧不上肩頭的疼痛了,就連忙伸出雙手,托住了周樂兒的腰,和馬傾海,唐應,以及重新抓住了周樂兒的錢仕豪張韻鋒五個人合力把周樂兒按在了床上。


    楊焱連忙伸手在周樂兒身上的麻穴,麻筋上連點幾下。周樂兒瘋狂扭動的身體才平靜了下來。眾人感覺到周樂兒的瘋狂扭動放鬆了下來,也都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這時就見周樂兒兩眼眨動,像是有什麽話要說,楊焱連忙一托周樂兒的下巴,就聽嘎巴一聲,把周樂兒的下巴重新裝了迴去。就見周樂兒伸出舌頭,猛舔著嘴角嘴唇上楊焱的血液。似乎臉上有了一些滿足感。人也稍稍安靜了一些。


    楊亞看到這一幕心裏若有所思。難道說這個周樂兒,有什麽怪病不成,若不然怎麽會吸食了少量人血之後表情發生了變化呢?難道說她是那種···


    正在楊焱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楊顯旺的媳婦,帶領著村醫楊顯政走了進來。


    楊顯政來到了屋裏,看到滿地狼藉的房間,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周樂兒說到:是這姑娘出現狀況了吧,我來先看看。說著話,楊顯政就要去翻周樂兒的眼皮,可就在楊顯政得手將要挨到周樂兒,還沒挨到周樂兒的那一刻,周樂兒全身一震,身體竟然又猛的扭動起來。一旁扶著周樂兒肩頭的錢仕豪被周樂兒的這一扭,整個人都甩到了一旁。按著周樂兒腰得的唐應,偌大的身軀竟仿佛個小孩子一樣,也被甩到了一旁,隻有按住周樂兒雙腳的馬傾海,還雙手死死的按著周樂兒的雙足。


    楊焱見到這一幕,一個閃身來到周樂兒的床側邊,右手一下子壓在了周樂兒脖子以下,胸部以上的兩邊鎖骨位置。左手在周樂兒腰上麻穴的位置連點了幾下。這時周樂兒身體才一鬆,卸了那股緊繃的著的勁,稍稍恢複了一些平靜。楊焱連忙說到:政叔,你看見沒,隻要這邊稍一鬆勁,她就會狂躁起來。你趕緊看看,她這是怎麽了。


    楊顯政重新過來,一番檢查後,搖著頭說到:這不是癲癇,也不是其他什麽病,我看——說到這楊顯政沒有說說後麵的話,隻是一個勁的搖頭。


    邊上的錢仕豪不耐的說到:大夫,你幫忙再仔細看看,我和她接觸兩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發狂。你怎麽能就這麽兩下就斷定他不是一般的病症呢?


    楊顯政說到:你和他接觸得多,那你注意到她平時有哪些特殊的表現嗎?


    聽了楊顯政的問話,錢仕豪若有所思的說到:如果說她平時有什麽特殊,這我倒是注意到了一點,就是在有些時候,他在一瞬間就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和之前的她完全判若兩人。不過時間不長,她就會又恢複過來。這算不算呢?


    楊顯政略一思索說到:你這事還是麻煩了,難不成他這是精神分裂。那樣的話要及時到大醫院治療才行,咱們這裏可看不了這種病。我最多給他打兩針安定,讓他睡一覺。等她再醒來,應該就會好點,但是這樣能夠維持多長時間,我就不敢確定了。


    錢仕豪聽了連忙說道:那您就趕緊給他打一針吧,免得她一個勁的這樣折騰。沒見嗎,就她折騰起來這勁大的簡直離譜。


    楊顯政聽錢仕豪這麽說,也就按照錢仕豪說的,打開自己的醫療箱,準備給周樂兒打上一針。可楊顯政卻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一時想著,楊顯政手裏沒停頓。把藥劑吸到針管裏後,在楊焱,錢仕豪等人的幫助下,給周樂兒打了一針。之後楊顯政說到:這個藥劑的生效速度很快,大約七八分鍾她就會陷入沉睡之中。他沉睡以後不要打擾她,不要中途把她叫醒。


    眾人聽了楊顯政這話,都稍稍安心了一些。最起碼再過幾分鍾,周樂兒不會再像剛才那樣折騰了,這樣大家也就有了想辦法應對的時間。


    可往往事與願違。打上針後的周樂兒,在兩三分鍾後,狂性就又發作了。他身體扭曲,劇烈的掙紮,扭動之間,把錢仕豪,姚憲,張韻鋒,唐應幾個人甩的東倒西歪。後來還是楊焱和馬傾海重新加入戰團後,楊焱又在周樂兒身上多處麻穴,麻筋連點一番後,周樂兒才又重新安靜了一些。可是十多分鍾過去了,周樂兒不但沒有半點睡意,掙紮扭動的頻次到更加劇烈了,有一次差一點又掙脫了眾人的控製。這讓楊顯政心裏疑惑不解。在錢仕豪的要求下,又重新給周樂兒打了一針。可後來的情況依舊沒有半點改變。反而周樂兒的掙紮,眼看著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隨著時間的退推移,周樂兒的掙紮更加劇烈,而周樂爾的麵容,竟然在人們肉眼可見的時間內衰老著。這一下子楊顯政可是慌了神了,連忙說到:這針絕對不能再打了,而且以我所見她這也絕對不是精神分裂。你們還是趕緊把人送到醫院去吧。在家裏要是鬧不好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眾人聽了楊顯政的話,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外又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這位老者看上去已經歲數不小,滿頭的白發,白胡須,清瘦的麵龐,硬朗的身體,倒有三分仙風道骨的氣息。這次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渡台路口醫術享譽附近百裏的楊孔真老爺子。老爺子來到屋裏,開口說到:什麽毛病,我先瞅一眼再去醫院也不遲。說著話,楊老爺子開始查看起了周樂兒的情況。


    恰在此時,周樂兒的身體又劇烈的扭動起來,渾身抽搐掙紮的幅度更是空前的大。控製這周樂兒的人一一的被周樂兒甩開。在一旁剛剛輪換休息的楊焱和馬傾海,唐應三個人不得不立刻又上了陣。這才按住了周樂兒。


    而此時的楊孔真臉色卻是難看得很,兩道白色的壽眉都快擰到一起了,一邊搖著頭,一邊說到,這丫頭的毛病可是不簡單啊,這毛病送到醫院,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說著話楊孔真見楊焱連點了周樂兒身上幾處麻筋麻穴後,見周樂兒稍稍安靜了一些。楊孔真若有所思的說到:嗯,或許我可以先讓他安靜下來。你們總是這樣按著她也不是辦法。來我先讓他安靜下來吧。


    說著話,楊孔真來到自己的醫療箱前,打開醫療箱,從醫療箱裏取出一個布包來,打開布包,鋪到一旁的床上,就見布包裏竟然全是一根根銀針,大大小小,粗粗細細足有上百根之多。楊孔真也不多言,一邊幫著周樂兒整理了一下,身上淩亂的衣服,一邊吩咐一旁的人點燃了半碗高度白酒。楊孔真抽出一根足有三寸來長的銀針,在燃燒的白酒碗上燒過後,對著周樂兒的眉心就是一針紮了下去。下一刻周樂兒的身體一顫,竟然真的放鬆了一些。


    緊跟著楊孔真就抽出了第二根銀針。第二根銀針在酒碗上掠過後,楊孔真直接把它紮在了周樂兒頭頂的百匯上。楊孔真動作不停第三根銀針紮在了周樂兒的膻中穴上。第四次楊孔真抽出了兩根銀針,同時紮在了周樂兒的太陽穴上。


    之後就是第五根銀針,第六根銀針···


    直到楊孔真把第九根銀針紮下之後,楊孔真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氣。說到:好了,現在可以放開這丫頭了。現在隻要是不拔針,這丫頭就不會再動半下了。


    楊焱看了看按著周樂兒的錢仕豪,楊冰,馬傾海,之後說到:你們先慢慢放開手,有我在這,就算有問題我也能及時做出反應。三個人聽了後,馬傾海第一個慢慢放開了雙手,之後就是楊冰,也放開了雙手,在之後就是錢仕豪。到最後楊焱見周樂兒真的沒有再次掙紮,扭動,才放開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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