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後在宮人們的勸說下到禦花園賞花,卻正巧遇見高淑君,被堵了個正著。


    “見過君後。”


    高淑君微微行禮。


    君後看著高淑君溫婉的笑著擺擺手。


    “君後身子可大好了?”


    前幾日女皇要封一位清官為妃的事鬧的挺大,宮裏無數的人想要見君後讓他勸說女皇都被攔在了門外。


    什麽身體不適,都是借口。


    不論新來的常賢君有多受寵都威脅不到君後的地位,君後自然穩坐釣魚台。


    君後微笑著道:“多謝高淑君關懷,本宮身子無礙。”


    高淑君內心咬牙,表麵若無其事的微笑道:“不知君後殿下可召見常賢君了?”


    “前幾日本宮身子不好,還未曾呢!”說完君後歎口氣道:“也怪本宮身子不爭氣。”


    陛下一心要封那位為妃,他其實是知道的。但是他不在意,不管那位多受寵,都無法動搖他的地位。


    既然如此,他何必去蹚那趟渾水,平白惹得一身騷。


    高淑君非常不滿,但是他不敢對君後發脾氣。


    正巧一隻黑貓從他麵前路過,高淑君臉色一沉踢了黑貓一腳。


    “哪裏來的死貓。”


    君後被嚇了一跳,想要阻攔卻沒來得及。


    “你做什麽?”


    黑貓受了驚嚇,尖叫一聲躬身身子朝高淑君呲牙。


    高淑君看到黑貓沒事,內心一陣忐忑,色厲內荏地道:“不知哪裏來的野貓罷了。”


    看了看左右,高淑君眼眸微動對內侍道:“都愣著作甚?將這死貓給本宮抓起來!”


    “住手!”


    一名宮女急匆匆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將貓抱起來,朝君後行禮道:“見過君後殿下。”


    “放肆!”高淑君高聲道。


    宮女隻跟君後行禮仿佛沒看見他一般的行為讓他非常惱怒。


    不過是個小小的宮人,好大的膽子。


    還有那隻死貓,居然敢朝他吼叫。


    他已經受夠了如此憋屈的日子。


    “喵嗚!”黑貓一躍而起衝到高淑君麵前,一爪子拍上高淑君的臉。


    宮女見狀大吃一驚,連忙跪下行禮道:“高淑君贖罪,畜生頑劣……”


    “閉嘴!”


    高淑君捂住臉,惡狠狠地盯著黑貓:“將那貓給本宮打死!”


    宮女抬頭驚慌失措道:“不可!這是……這是常賢君的貓。”


    這話一出來,高淑君臉色更難看了。


    什麽意思?常賢君的貓了不起嗎?


    動了他的貓又怎麽樣,他還敢殺了我不成?


    說著高淑君瞥到一抹黃色的衣角由遠及近,他抿了抿嘴語氣突然弱下來:“常賢君的貓便可以如此跋扈嗎?”


    說完抹了抹眼角的淚柔柔弱弱地對君後道:“君後殿下……”


    宮女麵對著高淑君,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了一副嘴臉。


    君後看了看兩人,歎口氣道:“這貓……固然有錯,隻是畜生不懂事,高淑君不要跟它計較。”


    “即便是常賢君的貓,也不該……也不該如此跋扈。若是讓這貓隨意傷人,這後宮豈不是亂了套?”


    幾句話將貓的行為上升到了貓的主人。


    明裏是說貓囂張跋扈,暗裏暗示貓的主人跋扈不懂規矩。


    君後眼神微沉,看著高淑君道:“不過是畜生不懂事,哪裏如此嚴重。況且……此事貓自然有錯,但是高淑君也有錯在先。若非高淑君先傷了它,那貓又怎麽會傷了高淑君?”


    高淑君想要讓他做出頭鳥,也不看看形式,當誰是傻子呢?


    “可是貓傷人是事實,難道就不管嗎?”高淑君死咬著不放。


    君後硬邦邦地問道:“你想如何?”


    高淑君委屈道:“此事常賢君難道不該給個交代?”


    蘇殷看戲看到這兒,眯著眼打量了一番高淑君道:“你想要個什麽交代?”


    女皇站在蘇殷旁邊,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高淑君。


    眾人看到女皇連忙行禮道:“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女皇點點頭,示意起身。


    “怎麽迴事?”女皇朝君後抬了抬下巴。


    君後看了一眼蘇殷,善意的笑笑道:“高淑君不小心被貓抓了一下,沒大礙。”


    這位大名鼎鼎的常賢君他也是第一次見,確實如傳聞中那樣貌若天仙。


    他本以為傳言大多誇大,真人應該沒有那麽出眾,見了真人才驚為天人。


    傳言一點不假,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君後簡簡單單的形容讓高淑君不樂意了,什麽叫沒大礙,萬一留疤可如何是好?


    這該死的貓!


    內心如何惱怒是一迴事,表現出來是另一迴事。


    高淑君可不敢大聲反駁,他以退為進委委屈屈的低頭道:“陛下……臣無事的。”


    蘇殷俯視著他,輕笑一聲道:“你踢了它?”


    黑貓竄到蘇殷的肩膀,被蘇殷一把撈到懷裏揉了揉。


    高淑君身形一僵,輕聲道:“這貓……突然出現,臣才不小心踢了它一腳。”


    “是嘛?”蘇殷唇角勾起,意味不明地道。


    女皇定定地看著高淑君,隨後看了蘇殷一眼道:“且不論這貓是誰的,高淑君不分青紅皂白就先出手傷人,可見是個沒有憐憫之心的。”


    高淑君大驚失色道:“陛下,臣隻是受驚,這才……才踢了它。況且,這貓也傷了臣。”


    “行了。”目光不想聽他說,直接打斷。


    她也是經曆了宮鬥才坐上的皇位,宮裏的手段她清楚的很。


    “君後身子不好,且迴宮歇息。”


    說完轉向高淑君冷著臉道:“既然高淑君臉傷了,不如就待在宮裏養傷吧,什麽時候好完全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高淑君抬頭,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陛下?”


    這是變相的軟禁啊!


    他犯了什麽錯?憑什麽軟禁他?


    蘇殷依舊慢悠悠的擼貓,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高淑君看著蘇殷,咬著牙低頭謝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隻能受著。


    蘇殷嗤笑一聲,抱著貓轉身離開,對高淑君的眼神不屑一顧。


    女皇目光沉沉的看了看高淑君,然後冷哼一聲追著蘇殷去了。


    高淑君跌坐在地,握緊了拳頭。


    君後漠然地看了一眼高淑君,然後毫無猶豫的離開了。


    女皇追上蘇殷,笑盈盈地道:“這貓是何時養的?真可愛。”


    女皇伸手想摸了摸黑貓,手剛到黑貓秒殺就見黑貓警惕地盯著她,背上的毛直立起來。


    訕訕的收迴手,女皇摸了摸鼻子。


    “陛下喜歡?”


    蘇殷轉過身問道。


    女皇僵住,猶豫了半晌道:“額……喜歡。”


    蘇殷笑起來,眉眼彎彎。


    “這貓脾氣不好。”揉了揉黑貓的頭,蘇殷笑眯眯的道。


    這隻黑貓,是前幾天出現在宮門外的。


    蘇殷正好出門,一眼就看到了這隻拽的二五八萬的黑貓,當即將它帶迴宮養著。


    這貓雖然對別人都很兇,但是在蘇殷麵前卻很溫順。


    蘇殷看著這隻貓,很合眼緣。


    一路行至元闌宮,蘇殷幾句話將女皇打發走。


    抱著貓迴到書房,蘇殷拿起一封信看起來。


    “喵~”黑貓跳上桌子,轉了幾圈在硯台旁趴下來。


    有一下沒一下的甩這尾巴,黑貓慵懶地趴著,圓滾滾的眼睛盯著蘇殷。


    忽略其他的,單那種慵懶的氣質倒是跟蘇殷像了個十成十。


    蘇殷沒有理會它,想了想拿起毛筆。


    “晉王……”


    蘇殷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順利。


    歎了口氣,蘇殷還是提筆迴信。


    寫完,蘇殷放下筆,抬眼望了望窗外。


    仲夏時節,這個宮裏的花草樹木卻不見頹勢,依然挺立青翠。


    “太慢了。”


    另一邊,修羅段言正承受著來自單身老母親的關懷。


    “桑兒啊,你看你都十九歲還沒有人來家裏提親,雖說王城裏的女兒們都配不上你,但是你這一直無人問津可不行呀!桑兒……桑兒?你有沒有聽娘說話,娘不是不想你在家多留幾年,隻是你都十九了。若是還不定親,那娘何時才能抱孫子?”


    修羅段言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椅子上承受著老母親的碎碎念。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王城裏的權貴之女,有哪一個沒被兒子抽過。就算她們願意提親,兒子也瞧不上啊!”


    元將軍苦了臉,深深歎了口氣道:“那就……再等等,再等等。”


    修羅段言鬆了口氣,連忙催促元將軍迴自己的院子。


    “兒子大了,見不得娘了。”


    修羅段言一臉黑線。


    “娘,您說什麽呢?”


    元將軍哼哼,然後幽怨的離開。


    修羅段言眉頭狠狠的跳了一下,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不一會兒,一隻白鴿落在窗台。


    修羅段言看了一會兒,起身走到窗台從白鴿腳上取下一隻小巧精致的竹筒。


    眯著眼看了看信上的內容,修羅段言將紙撕碎扔進了香爐裏。


    看著嫋嫋升起的青煙,修羅段言神色淡然,然後微微一笑。


    窗外天氣正好,藍天白雲,清風徐來,在炎熱的夏日,真的是個不錯的天氣。


    “今晚夜色應該也很好吧?”


    迴應他的隻有窗外偶爾飛過的蝴蝶和樹枝上跳來跳去的小鳥,以及屋裏不斷升起的青煙。


    今晚的夜色,應該會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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