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區長他們動手很快呀!”


    此時,王陽明又到了張如溪的辦公室中,兩個人就像幕後導演一樣,看著即將發生的這場大戲。


    張如溪有些疑惑,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當年的相關方和最後的目擊人很難將事情重新翻出來再審理。


    畢竟人的腳在長在自己身上,呂增祥具體去了哪兒誰知道啊?


    王陽明搖了搖頭,他在看到自己和張如溪眉心的灰色幾乎褪盡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一定就是這樣。


    呂增祥一定就是死在了金誌和金彪手裏。


    隻要想到上次五金店中金誌那眉心濃鬱到化不開的黑色,他就知道了。


    不過,正如張如溪所說,凡事要講證據。


    那個時候現場的確隻有金誌金彪和呂增祥!


    但是沒有證據表明呂增祥遭遇不測,就無法將他們兩人定義為嫌疑人。


    這也正是當初城建局給出的說辭,安撫下了呂茹他們一家的原因。


    你父親呢,這些年在城建局下屬的工程上沒少上下其手撈油水,想必你們不知道吧!


    據說啊,在外麵還有人呢,此時啊,說不定就是跟著別人跑了,享受生活去了!


    以呂茹當年的那個精神狀態,自然很難盯著這裏。


    而呂茹的母親,本就是非常要麵子的一個人怎麽能遭受住這種打擊?


    自己男人不僅貪汙,還跟別人跑了這種事,實在是讓她接受不了!


    那個時候,好男人金彪承擔起了家務,主持了整個呂家的大小事務,這才沒有讓呂家倒下。


    王陽明搖了搖頭,呂茹家那情況很是複雜,很明顯呂茹對金彪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


    不然也不會遇到一個柳國權,就會將自己對父親的思念化作一種特殊的感情。


    隻有她這種精神有些問題的人,才會陷入其中!


    嗯,很明顯現在的情況是王文斌動手非常正確!


    自己的猜想也是正確的,隻差最關鍵的一件事去證明呂增祥遭遇了不測,而這不測與金誌和金彪有關


    這個關鍵點會出現在哪兒呢?


    王陽明迴到自己的辦公室在電腦上寫寫畫畫起來。


    假如有一個東西可以證明當初的確是發生了什麽,那麽這個東西會在誰的手裏?


    金誌?


    王陽明覺得可能性不大,這人的心態應該就是那種做了事,反而突破了內心的道德束縛,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生活甚至表現的更加出色。


    所以,他才能安然無恙的當了城建局的局長。


    況且那種證據他留下來做什麽?害自己?


    郎泉勝就更不可能了。


    這等人物在那時候已經是城建局名義上的一把手。


    目前的信息表明他甚至沒有太過摻與金誌和呂增祥之間的事兒!


    那麽,隻剩最後一個人!


    金彪!


    金彪的信息漸漸浮現在王陽明的眼前。


    一個人從農村老家來到這裏投奔親戚,但是金誌出於某種原因居然沒有公開。


    那麽他會以一個什麽樣的心理狀態在這裏生存下去呢?


    後來遇到了呂增祥,他麵對這個帶著自己一起幹活,甚至將女兒嫁給自己的師傅,他又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參與到這件事裏呢?


    上輩子的一些電視節目包括電視劇小說的相關情節紛紛出現在王陽明的腦海中!


    有句話說得好,不怕你沒有方向,就怕你不敢想象!


    在上輩子,當那個將自己妻子處理後衝入下水道的案件發生時。


    廣大網友就紛紛在微博上分析,甚至給出建議!


    用後來的角度看,這些網友們幾乎將所有的細節都推測了出來!


    所以,王陽明此時就相當於擁有一個數據庫,他隻要將相關情節代入就可以了。


    金彪在呂增祥失蹤之後,仍然和呂茹生活在一起。


    但是這村裏的老人說,他那時起就大部分時間守在那個五金店裏。


    或許是有愧疚,或許是不敢麵對。


    總之金彪並不像別人那樣經常迴家。


    所以,當初呂茹才會和柳國權,為了追求刺激做出那種事兒!


    但同時他對呂茹的感情又非常複雜,既憤怒她搞外遇又害怕傷害她!


    故而有人通知了他關於柳國權的事兒,他就去舉報了柳國權,將怒氣灑在了柳國權身上!


    事情應該就是這樣。


    王陽明覺得自己推測的差不多就是真相了!


    那麽,如此情緒之下他還留在那個五金店中,是否有其他的意義呢!


    隱藏什麽東西?


    或者那間五金店可以給他安全感?


    寫到這裏,王陽明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這個詞,他重重的點了兩下!


    留守在五金店中,金彪很顯然沒有像金誌那樣突破了某種道德束縛,所以才會留在那裏!


    而那裏,或許還有什麽東西能讓他保證那種安全感?


    對於一個做錯事心有愧疚,身處折磨中的人來說,保留什麽樣的東西才會讓自己有那麽一絲安全感呢?


    還有這份安全感到底是對呂茹還是對其他人,比如金誌或者更高層的人呢?


    王陽明覺得自己很有做偵探的潛質,配合上可以看到眉心這種趨勢一樣的異樣氣息更是如魚得水!


    很快,他就從自己打出的這些字中挑選出來,最有可能也是最有價值的一條猜測!


    那就是金彪很可能在守護著什麽東西,這個東西會讓自己對當年發生的事有種特殊的安全感,同時,這件東西也是他內心煎熬的一種象征。


    埋了他,王陽明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這句話。


    好像就是當年某個帶有華國文化色彩的動畫風靡網絡的時候,辦公室裏那些年輕人喜歡說的一句方言。


    王陽明瞬間想起了五金店中的布局。


    貨架上的東西貌似沒什麽異常,唯一可疑的就是那把經常使用的電鑽!


    可這倒是不至於!


    在那個現場,拿那個東西又怎麽能處理得了呂增祥呢?


    那麽還有什麽呢?


    內屋?


    內屋那麽亂,一看就是懶得收拾!


    怎麽會有.......


    等一下!


    五金店內屋中的雜亂,此時想來反倒是給了王陽明一種別扭的感覺!


    他記得那天金誌進了屋之後,也是略帶嫌棄的說了一嘴,怎麽還是這個樣子亂糟糟的?


    會不會?


    王陽明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假如那個東西就在那些掛在牆上或者堆在角落裏的工具當中,誰又會往這方麵想呢?


    金彪與那個東西獨處一室,既可以讓自己時刻記得當初發生的事兒又可以盯著那個東西,不被人發現。


    就連金誌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也隻是略帶嫌棄的點了點他。


    這豈不是最完美的隱藏?


    不行,這個猜想既然有價值,那麽必須速戰速決!


    王陽明決定將這個事兒,告訴付國有!


    ......


    開發區公安局局長辦公室中,付國有也有一些撓頭。


    畢竟,金誌協助調查的事兒已經傳開!


    他堂堂一個局長就這麽因為一件幾年前的事兒被叫來協助調查。多少有些打臉。


    甚至很多人現在都在等著看笑話。


    誰不知道你付國有和區長王文斌一個鼻孔出氣,難道是高書記派郎泉勝查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了?


    他現在有些後悔,怎麽輕易的就答應王文斌來調查金誌了,甚至有些惱意,誰叫當天晚上王陽明那小子那麽能喝,真的把他灌得那五迷三道。


    這不,現在就連在市裏的老叔都打來電話過問那小子的事兒!


    “是,他的確是個人才,不是人才區裏也不能決定提拔他當鎮長!”


    “對!這小子腦子挺好使,但是也挺能惹麻煩!”


    電話另一頭的大爺有些疑惑。


    “惹麻煩,怎麽說?讓我樂嗬樂嗬!”


    對於自己家的老叔的樂趣,付國有再清楚不過,這可能就是那些經曆過無數生死之後,還能活下來的人的一種共同樂趣吧。


    生死都看淡了,對於70年代末期能從南邊雨林中迴來的老叔來說人世間一切都是樂子!


    於是,付國有簡單的將正在跟進的失蹤案說給了老叔。


    市政府大樓的門房裏,門房大爺越聽越皺著眉頭,後來更是直接罵著付國有。


    “你小子當了領導,就忘了本是不?那是一條人命。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案子,你們不查你們當什麽公安!”


    付國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自己老叔安撫了下去,老人家身體裏還有幾顆子彈,不能讓他生氣。


    不過,老人家的這頓喝罵倒也讓付國有從某種功利之心中走了出來!


    沒錯呀,當初的案子一直沒銷案,你們又是最後一個現場接近他的人,現在人失蹤了,不找你們找誰?


    至於其他的誰愛說就說吧!


    他付國有又不是沒有血性,他也是部隊出身!


    剛結束了和老叔的電話,手機居然又響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正是剛剛提到的那個惹麻煩的王陽明!


    本來還打算發泄一下鬱悶的付國有在聽到王陽明的某個推測之後,神色也難以控製的激動起來!


    排除所有可能就算最不可能的,也可能是真相!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兩軍已經對上,那麽不管是任何可能,他都要去嚐試一下。


    兩軍對壘不出手,怎麽能找到對方的弱點呢?


    對於付國有決定直接派人去調查,王陽明還是很滿意的,這時的他就像在開盲盒一樣!


    盡管他給出的猜測,看起來有些沒有道理。


    可眉心的顏色變化告訴他,付國有他們此行必將大獲成功!


    因為不隻是那道青色氣息凝聚了一些,就連其中的紅色也深了一些!


    付國有他們行動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就在郎泉勝他們剛剛和高書記請示匯報工作的時候,金彪的五金店就被幾輛警車圍住!


    搜查令等手續對於出動了幾個常委的力量之下,不是什麽難事兒!


    還是當初那個和路遠在轎車中等著抓捕郝強他們四個的那個人!


    仍然是那一身便衣,目標很明確的走進了五金店的內室!


    眼看這人走向了自己的臥室,金彪原本還平靜的臉突然猙獰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裏麵的那個東西,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隻是一個執念了。


    嗯?一直留意著他神色的那位便衣,頓時心中有了數,直接讓人將內室裏所有能拿走的東西都拿走。


    此時此刻,他也覺得那內室中牆上和地上的那一堆工具有些怪異,誰會把這些東西堆在自己的臥室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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