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校也不像是個能托付終生的地方——硬件太差。教室都是破瓦房,桌子也缺胳膊少腿兒的,地麵也未經硬化。有天我正在上課,最後一排有個女孩兒哭了起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她桌子下地麵有個洞。她同桌的男孩兒嚇唬她,說那是個蛇洞,隨時會有蛇鑽出來咬她,這就把她嚇的哭了起來。


    “女孩兒們就是什麽都害怕。”


    然後我就讓她同桌和她換位置,可換完這男孩兒說:


    “老師,我也怕呀!”


    我看這不是個辦法,就停止上課,讓學生們拿著水桶去水池提水往裏灌,看到是什麽動物敢在我班裏造次。學生們立刻高興的去接水,沒想到這洞還挺深,一桶水接一桶的往下灌,最後十幾桶下去還是沒滿。


    這時我盜墓的毛病犯了,也忘了自己是在教室,隨口就罵了句。


    “他媽的,還治不了它了!”


    又對旁邊的一個男孩兒說:


    “去,把那把鐵鏟拿過來”


    然後他就把教室裏那叉垃圾的鐵鏟拿了過來,我抄起鐵鏟剛挖。可剛動手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學生們都把目光看向窗外。我轉過頭往窗戶一看,就見窗戶外站了個女的,是隔壁二年級的語文老師。


    “你們在幹什麽,為什麽不上課。”


    “挖長蟲呀!怎麽了?不讓?”我說。


    然後就聽這女人就氣唿唿的說:


    “你先別挖了,你來我們教室看看!”


    我心說你們教室關我什麽事兒!結果過去一看嚇一跳。就見他們教室到處是水,都快夠養魚了。我這才知道那個洞是與他們教室相通的,加上他們教室地勢比較低,結果我們灌進洞裏的水都流到了他們教室。


    我羞愧的無地自容,好在同事一場,趕緊把水豁出來後她也沒讓我太難看,但說話就不那麽中聽了。


    “前幾天你幹的那些事村裏人都知道了。害死你的朋友,希望你能吸取教訓,好好的工作。就算你不打算在這裏長幹,但也別把你的惡習帶到學校。”


    這女的話讓我特別傷自尊,直到下午迴到家後我心裏依舊不是滋味兒,我躺在床迴憶著在墓裏同奎死去的情形,不明白他的死是不是我造成的。


    “可人都死了,想這些還有什麽用?”


    我有點困,一翻身手突然又碰到床上一個很硬地東西。那是我從墓裏帶出來地那盤電影膠片,現在就像是個大餅放在我床上。我隱約覺得這膠片裏藏有關於父親地秘密,所以拿上來後就沒讓他知道,心想找個機會播放出來看看,可又沒個合適地地方,就一直放在這被子下麵。


    現在我心裏有一種瘋狂地衝動想把它播放出來,腦子裏想著哪裏合適,最後終於想到學校的教室。


    我有學校大門和班級教室鑰匙,完全可以趁著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把東西搬過去,這誰都不會知道。


    父親的電影機就在堂屋裏,連機器帶其它零碎的東西全裝在一口紅色的大木箱子裏。雖然科技是現代科技,但箱子老舊的質感讓人不由得想起過去那些跑江湖賣藝的,可以說是現代版的皮影戲了。


    晚上淩晨一點多,我悄悄把那大箱子搬到院子裏地那腳踏三輪車上,然後推著三輪車悄悄的離開家,穿過村子當街來到學校。深夜的學校裏空蕩寂靜,對比白天的擁擠喧鬧讓人覺得像是夢遊一樣。我就把電影機架在教室講台上,然後好一會的摸索調試後終於把影像投射在教室的後牆上。


    電影裏的內容卻是黑白色的《地道戰》。這本來就是充滿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的片子,但被我這麽一搞,加上沒聲音,看著有點怪誕詭異。影像一播放出來我也跟著緊張,心說:


    “該不會有人會發現並闖進來吧”


    可很快我就打消了這顧慮,大半夜的萬一真的有誰闖進來,那一定是鬧鬼了。


    這地道戰的劇情我已很熟悉了,開始不久就有點昏昏欲睡,半眯縫著眼看著,隻感覺前麵畫麵很亮,也不知到底演的什麽內容。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眼前一黑,畫麵似乎暗了下來。


    一盤電影膠片看著挺長,但其實真播放起來並沒有多長時間,一部完整的電影大都需要三四盤膠片。我就以為是膠片到頭了,可睜眼卻嚇了一跳。就看到畫麵定格在一張詭異的畫麵上。畫麵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個麵容冰冷的人端坐在那兒,身後黑乎乎的一片。


    我屏住唿吸強忍著去看,發現畫麵內容雖然簡單,但卻是彩色的。花花綠綠的衣服和,黃色的大餅臉,紅色的嘴唇,這說明這畫麵是從電影機裏放出來的。可這畫麵一動不動,我以為電影機卡住了,可一看電影裏還在有條不紊的以每秒二十四幀的速度過片。這就隻能說明一種情況,那就是拍攝主體是靜止不動的。


    可恰恰這點讓我覺得奇怪,想:


    “什麽人會長時間不動呢!難道拍攝的對象是一具屍體!”


    我有點不寒而栗,心想光線這麽暗,該不會是在棺材蓋上裝個攝像頭錄製的吧。


    我的瞌睡頓時一掃而光。大半夜獨自躲在僻靜的地方看一具屍體的錄像,這可不像是正常人能幹的事兒。我想趕緊收攤子走人,可是卻又不舍得。預感告訴我,越是不正常的事情越可能隱藏有重要的信息,最後就硬堅持著看下去。


    “與我的不正常相比,錄這玩意兒的家夥才更不正常。”


    我這麽想,心裏就稍微平和些。


    我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具屍體,生怕錯什麽細節,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鍾,可畫麵還是紋絲未動。很快腦子開始產生錯覺,覺得這女人不是被電影機投射在牆上的,而是真的有個女人站在後牆,隻是正被我的放映機照亮了。


    想到這兒我真有點頭皮發麻,再也坐不住,提起鏟子健步朝後麵走去,心想萬一這玩意兒是真的,不管是人是鬼,我都直接把給它一鏟子。


    事後想我這時的樣子真是可笑,拿著鐵鏟朝牆上的畫麵捅了一下,結果一捅不要緊,畫麵突然走了變化——有個人忽然闖入了畫麵,猝不及防嚇的我一屁股蹲坐在地,還以為有人突然闖進教室呢!剛想逃跑,才就發現這隻是虛假影像。


    果然是我疑心生暗鬼。


    見沒什麽問題,我就轉身準備迴到電影機那兒去,靜下心裏仔細觀察。畫麵裏新來的人左手提著個口袋,右手拿著個手電筒,進來以後先是在這女人身上摸了摸,然後就蹬著上這女人的身子。


    這女的依舊沒反應。我正奇怪呢,這時那人的手電光照在女人下方,我這才這發現這女人身下竟然沒有腿,而是個底座。


    原來不是人,是個雕像!


    就在這一瞬間,我隱隱知道了這是什麽地方。再看這闖入者,因為他是從攝像機的方向過來的,而且一直背對著鏡頭,我隻能看出它是個男性。就在正在我猜這家夥要幹什麽時,這男人就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鋼鋸,隨即開始鋸這石像腦袋。


    哈赤——哈赤——


    雖然沒聲音,但我也能從他拉鋸的動作感受到當時的氛圍。


    大概鋸了兩三分鍾吧!屋子裏似乎又有了動靜。這家夥這才扭過頭來。我才看清這人得長相,驚的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竟然是我父親。這時他還比較年輕,瘦黑得臉上留著兩撇斯大林式胡子。此時兩隻賊溜溜得眼睛張望。


    好像也沒什麽事,馬它上又繼續幹活。


    我也真為他捏一把汗,害怕忽然有人進來把他給逮住,雖然隻是影像,但我也夠尷尬的。


    我看得提心吊膽,就在父親快要把石像腦袋鋸下來的時候,畫麵突然又發生了變化,鏡頭一轉,地麵的鋪磚忽然被拱裂出一個洞。父親聽見聲音,趕緊縮到石像前方的底座下藏起來。接著一個人就從那個地洞裏探出身來,正是平頭哥。他警覺的環視一圈,見沒人,這才從洞裏爬出來。


    這時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心想:


    “哎呀!這麽巧,這是來趕集的呀!”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明了。平頭哥也是來偷這石像頭的,發現脖子上被人鋸的痕跡,立刻就沿著石像搜尋,然後兩個小偷就見了麵。


    小偷遇見賊,誰也不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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