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


    蕭瑾沒耐心聽戚寧說下去,直接伸手一把將她拉到床上,不由分說就扯開了她身上的披風,又把手伸向了她腰間的中衣係帶。


    戚寧慌亂地抓住蕭瑾的手,阻止了他下一步動作。


    “陛下!”


    蕭瑾動作一頓,冰涼的目光掃視著戚寧的臉:“怎麽?”


    “陛下請三思!”


    “三思?”


    戚寧咬了咬唇:“陛下,瑤妃娘娘她……”


    聽到戚寧提起楚意瑤,蕭瑾更加來氣了。


    他直接打斷了戚寧的話:“朕寵幸一個妃嬪,難道還要經過她的同意不成?還是說,你不願意?”


    頂著蕭瑾審視的目光,戚寧立即搖頭否認:“當然不是,臣妾是陛下的妃嬪,伺候陛下是臣妾的本分,隻是……隻是臣妾不明白,陛下為何會突然來臣妾宮中。”


    “臣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觀陛下麵色,尤帶怒容,可見是負氣而來,若是臣妾猜得不錯的話,陛下又和瑤妃娘娘發生矛盾了?”


    蕭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倒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揣測朕的心思。”


    戚寧渾身微微顫抖著說:“臣妾惶恐,不敢妄自揣測陛下心意,臣妾隻想提醒陛下一句,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可就無法迴頭了。”


    “陛下如果隻是想利用臣妾來和瑤妃娘娘置氣,大可以采用其他能夠挽迴的方式,假如陛下今晚真的寵幸了臣妾,那陛下迴頭若是後悔了,便是殺了臣妾也無濟於事了。”


    說著,她慢慢鬆開了握著蕭瑾的手,一副任他處置的模樣:“陛下若是考慮好了,臣妾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蕭瑾明白戚寧的言下之意,她這是說,她知道他是想利用她讓楚意瑤吃醋,可她怕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一時衝動做出什麽事情,迴頭又想跟楚意瑤和好了,會殺了她。


    關鍵是,到時候就算殺了她,他和楚意瑤之間,也會一直存在一個無法消弭的疙瘩。


    “你很聰明。”


    沉默許久,蕭瑾口中說出這四個字。


    話雖如此,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讚賞的神色。


    蕭瑾冷哼一聲,倒是順勢鬆開了觸碰戚寧衣帶的手。


    方才他那樣做,其實存著幾分試探戚寧的意思。


    假如戚寧居心叵測,定然不會推拒他的寵幸,這樣也可以證明,她接近楚意瑤的心思並不純粹。


    不過讓蕭瑾意外的是,這個寧昭儀還挺清醒,知道就算今晚侍寢了,迴頭也會被他處置掉。


    但除了試探戚寧之外,蕭瑾更多的還是在與楚意瑤置氣。


    他看著戚寧,問道:“那依你看,該如何是好?”


    蕭瑾收迴了手,戚寧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披風重新披上了。


    聽到這句話,戚寧安靜下來,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之後,她表現出一副為了皇帝考慮的模樣,善解人意地說:“臣妾知道,此刻陛下正在氣頭上,若是陛下非要用臣妾來和瑤妃娘娘置氣,也可在臣妾宮裏住上一晚,讓外人以為陛下寵幸了臣妾,瑤妃娘娘自然會得到消息。”


    “迴頭,待陛下消氣了,想與瑤妃娘娘重歸於好時,臣妾再去娘娘麵前替陛下解釋清楚,不讓娘娘誤會陛下,這樣一來,也算是兩全其美。”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此乃臣妾愚見,陛下覺得如何?”


    蕭瑾斟酌片刻,居然覺得這個法子確實不錯,很合他的心意。


    他才剛從長樂宮到永寧宮來,總不能又從永寧宮離開,這樣的話傳出去他的麵子往哪兒擱?


    “那便按你說的做吧。”


    “是。”


    戚寧站起身,給蕭瑾整理了一下床鋪:“陛下今夜便委屈一晚,睡臣妾的床榻,臣妾去一旁的小榻上睡,外麵的人定然不會知道的。”


    蕭瑾不甚在意地瞥了眼旁邊的小榻,默認了戚寧的做法。


    戚寧伺候著蕭瑾睡下,又放下了床幔,這才一個人去小榻上睡下。


    臨睡前,她朝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深意。


    兩人相安無事地過了一晚,翌日一早,戚寧又伺候著蕭瑾更衣,送他去上朝。


    蕭瑾從永寧宮出來,上了禦輦。


    他問跟在旁邊的吳公公:“昨夜長樂宮如何?”


    吳公公暗自腹誹,您哪是想問昨夜長樂宮如何,是想問昨夜瑤妃娘娘有什麽反應吧。


    “這……”吳公公支支吾吾。


    “快說。”蕭瑾不耐煩地追問。


    “是是是,迴陛下,昨夜、昨夜長樂宮似乎並沒有什麽動靜。”吳公公的話越說越小聲。


    並沒有什麽動靜。


    聽見這幾個字,蕭瑾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下的扶手。


    吳公公還以為陛下要大發雷霆,豈料半晌過後,他隻聽到簾幔後的陛下冷笑了一聲,好似並不怎麽在意。


    緊接著,蕭瑾吩咐道:“待會兒去傳旨,曉諭後宮,晉寧昭儀為寧妃。”


    吳公公大吃一驚,這寧昭儀,不對,這寧妃娘娘走大運了啊。


    還不等吳公公心中感歎太多,又聽見蕭瑾補充:“還有,將寧妃的父親戚山海升為戶部侍郎。”


    “是,奴才遵旨。”吳公公連忙應下。


    蕭瑾離開之後,秋露扶著戚寧進了裏間。


    她關切地問:“娘娘,您沒事吧?”


    畢竟秋露很清楚,她家娘娘已非完璧,若是侍寢,必定被皇帝發現。


    隻是昨夜陛下不讓人伺候,誰也不敢靠近寢殿,自然也不知道昨夜寢殿裏發生了什麽。


    戚寧微微搖頭,小聲說:“放心吧,昨晚沒發生什麽。”


    秋露這才放鬆下來,那便好,難怪今早陛下並沒有任何異樣。


    秋露伺候著戚寧更衣洗漱,又安排了早膳。


    她給戚寧布菜:“昨夜娘娘受驚了,可要多吃一點。”


    戚寧自然是悠閑地享用著早膳。


    不過她麵上看起來雖然是在用早膳,實際上也沒閑著,她在問係統:“替我看看敬事房那邊,給昨夜記檔了嗎?”


    係統很快查了查:“宿主,記了!”


    “那就好。”


    也不枉她昨晚費的那番功夫。


    係統又說:“還有,皇帝還打算給你晉位、給戚山海升職呢,應該待會兒就要來宣旨了。”


    “是嗎?”


    看來蕭瑾這股氣還挺大的,除了想讓楚意瑤以為他寵幸了戚寧之外,竟然還給她晉了位份。


    戚寧聽到這兩個好消息,不由得胃口更好了。


    她剛慢悠悠地用完早膳,陛下那邊便傳來了旨意。


    戚寧連忙帶著人出去接旨。


    來宣旨的人是吳公公,他展開聖旨,用尖銳著嗓音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昭儀戚氏,溫良柔順,甚得朕心。著即冊封為寧妃,欽此!”


    挺敷衍又簡短的一封聖旨,不過戚寧卻很滿意。


    戚寧跪著接了旨:“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公公把聖旨交到戚寧手裏:“寧妃娘娘快請起吧。”


    戚寧被秋露扶著起身,她微微一笑:“多謝吳公公。”


    “哎,寧妃娘娘客氣了,奴才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娘娘呢。”


    “還有一個好消息?”戚寧故作不解。


    吳公公說:“奴才恭喜寧妃娘娘,陛下除了給娘娘晉位之外,還另外下旨,將您的父親戚山海升為了戶部侍郎。”


    戚山海原本隻是個從五品戶部郎中,如今一躍成為了正三品戶部侍郎。


    戚寧當即表現出一副震驚又喜悅的模樣:“這……多謝陛下隆恩!”


    吳公公笑嗬嗬地說:“陛下已經下朝了,此刻正在禦書房接見大臣,娘娘若是想謝恩,待會兒可以親自去陛下麵前謝恩。”


    畢竟陛下的禦書房,除了瑤妃娘娘,寧妃娘娘也去的不少。


    吳公公這樣提醒一句,也是順口的事,還可以在這位新晉的寧妃娘娘麵前賣個好。


    戚寧自然是滿口應下:“吳公公說的是,多謝公公提點。”


    永寧宮上下一派喜氣洋洋,沒想到陛下昨夜會突然來寵幸自家娘娘,一夜過後,居然還給自家娘娘晉了位份,給娘娘的父親升了官職,這確實算得上是天恩浩蕩了。


    吳公公心裏也頗為感歎,原本他以為,昨日陛下在瑤妃娘娘那裏受了氣,來了永寧宮,會把氣都撒在寧昭儀身上。


    沒想到,陛下不僅僅沒有對寧昭儀撒氣,還被她撿了便宜趁機侍寢了。


    如今陛下如此隆恩,雖然有可能是因為和瑤妃娘娘置氣的緣故,但寧妃娘娘可是實打實的得了好處啊。


    在吳公公看來,這寧妃娘娘要麽是手段高明,要麽就是走了狗屎運了。


    不過吳公公心裏也有些懷疑,陛下以往一直獨寵瑤妃娘娘,不願碰別的妃嬪,昨晚陛下不讓人在寢殿伺候,他真的寵幸了寧妃娘娘嗎?


    轉念一想,吳公公又覺得自己的懷疑是多餘的。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晚,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發生?


    陛下是天子,更是男人,完全沒必要委屈自己,放著眼前嬌滴滴的美人不碰。


    更不用說侍寢過後,又是晉位,又是升官的。


    要是陛下沒有寵幸寧妃娘娘,又何必來這一出呢。


    戚寧讓秋露給來宣旨的各位公公發了賞錢,一行人才離開。


    吳公公帶人離開後,永寧宮的宮女太監們在秋露的帶領下,紛紛跪下道喜:“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戚寧掃視了一眼眾人,溫聲說:“行了,都起來吧,秋露,給所有人都發一份賞錢,你看著安排。”


    “是。”秋露福身應下。


    吩咐完後,戚寧便獨自走向寢殿。


    一轉過身,她臉上原本感恩戴德、驚喜交加的神情便漸漸消失了。


    係統這個時候也出來湊熱鬧:“宿主,恭喜你啊。”


    戚寧倚靠榻上,那封聖旨被她隨手扔在了一旁,她麵無波瀾地說:“這些都不算什麽,真正讓我高興的是記了彤史。”


    戚寧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如今已經被“父親”認下了。


    係統笑得不懷好意:“嘿嘿,那倒也是,蕭瑾這算是喜當爹了吧。”


    戚寧輕笑了一聲。


    “喜當爹”這詞倒是新鮮,她沒少從係統那裏學到這些所謂的“現代語言”,還挺貼切的。


    “不過宿主,”係統提醒道,“貌似,蕭瑾的孩子不止你肚子裏這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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