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裏胡哨?


    覃亦歌聽到這個詞眨了眨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來一個穿著赤金繡雲暗紋,腰佩純碧寶石佩,外罩銀色金絲繡的外罩,大冬天也要拿一個畫著金枝白杏折扇從天而降都要配些花瓣才算正常的男子,眸子裏露出來些許笑意,又不由得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不用管,讓他們過來就是了。..”


    “娘娘你認識這個人?”於青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啊,是我兄長的好友。”覃亦歌說著將簾子放了下來,稍微往門邊的位置去了去。


    沒過多久,馬車悠悠停住,外麵傳過來一個男子桀驁的聲音:“裏麵坐的,可是我國的晟歌公主?聽聞公主駕到,肖某特來迎接。”


    覃亦歌聞言搖了搖頭,伸手將簾子挑開,見到的就是外麵騎在一匹棗紅色大馬上的男子,同她剛剛想象中的別無他樣,不過是沒穿著外罩,而隻是一件紅色的長衫,袖口束著兩塊銀色的皮甲罷了。


    她緩緩從馬車中走了出來,衝著來人稍稍彎了彎身子道:“肖大哥。”


    “還真是你啊,”見她過來,肖傾胤絕對算得上俊秀的臉龐露出來笑容,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她身邊道:“我兩天攔了四輛車了,可算是遇到你了。..”


    “肖大哥怎麽不事先讓人打聽打聽再過來呢?”覃亦歌有些好奇地問道。


    “那不是怕萬一是你,我沒辦法第一時間迎上來嗎?”肖傾胤擺了擺手道,“好了,不在這兒說了,快跟我進城去,你最喜歡的吃食,可都給你備好了。”


    覃亦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肖大哥,三哥不會是讓你用這種懷柔的策略,把我留在這裏吧?”


    “你,你這,我是那種人嗎?”肖傾胤分明是被識破了,又不滿地說道。


    “五歲的時候,肖大哥為了不讓我妨礙你們幾個玩耍,用一桌子吃食把我一個人關到了屋子裏。”


    “八歲,肖大哥為了讓我替你瞞著肖伯父你出城玩的事情,用三盒子勻城的花果子收買了我。”“十三歲,為了不讓我跟著你們去青樓,用一壇子鳳兒釀讓我在宮裏醉了一整天,這世上,還有什麽是肖大哥你們不會做的啊?”覃亦歌伸出手一個個數落著肖傾胤的罪狀,越是說著,越是委屈。


    並不是因為肖傾胤曾對她做的那些事情,縱然是委屈,當年的迴憶也盡是歡快的,總比現在步步為營要讓人舒服的多,迴憶才是最能勾起一個人情緒的東西,那些她經曆過的美好,現在都隻能用手指頭數出來,而不可能再迴去了。..


    旁邊的馮叔等人聽著自家娘娘以前的事情,都不由得將頭低了下去,肖傾胤不知道覃亦歌在想什麽,隻看著她越來越紅,泛出來水光的眼睛,越發地手足無措起來,連忙道:“好好好,是我的錯,是肖大哥的錯,公主殿下,我發誓,這次絕不會像以前那樣戲弄你,先跟我迴去好嗎?”


    覃亦歌噘著嘴,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但是再想到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卻怎麽也也止不住淚水,幹脆蹲了下來嚎啕大哭,她最親近的父親不在了,縱然在南梁得到再多的安慰,也不及看到一個隨她一起長大的親近之人來得難受,來得讓人難受,讓人有了落腳的安感。


    她身前的肖傾胤轉頭讓身後的人離遠了一些,才蹲下來扶著覃亦歌的肩頭,有些無力地重複道:“好了好了,別哭了……”


    覃亦歌抬頭揉眼淚的時候,將臉上的麵紗帶了起來,本就有些鬆大的袖子落下來,上麵雖然已經消了不少,但還是存在著的傷疤讓肖傾胤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他也顧不住長大之後會注意的男女有別的事情,伸手握住了覃亦歌的手腕,好久之後,才咬牙吐出來一句:“你在南梁,到底遇到了什麽?”


    覃亦歌哭得站不住腳,一隻手扶住了肖傾胤的手腕穩住了身子,過了許久後才哽咽著說道:“肖大哥……我想見父皇,皇兄……”


    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帶著一身傷迴家,還哭得喘不上氣,肖傾胤哪還有心情開玩笑,連忙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好,肖大哥帶你去見他們,我們現在就走。”


    隊伍再次出發,肖傾胤沒告訴覃亦歌的是,他本就不是過來攔他的,覃亦肅原本給他的命令,就是務必保護她的安,僅此而已。


    他騎在馬上,腦海中僅是覃亦歌手腕上的傷口,他是在戰場上曆練過的人,那種傷口他再清楚不過了,是被綁著的時候才會留下來的,那麽深,必定不是什麽布繩子,看上去更像是生了鏽的鐵鏈。


    臉上有傷疤,她是被囚禁了,被關押了,還是被什麽女子給欺負了,她有武功,又膽大,普通人應該奈何不了她才是,那顯然是遇上了不能反抗,或者沒辦法反抗的原因,難道是被送到哪裏審問了嗎……


    他越想越煩躁,恨不得下一瞬間就到了京城,跟那些人商量,要南梁給出來一個交代。


    覃亦歌有些失神地坐在車裏麵,她太久沒有這樣失態過了,哪怕在方佑澤麵前流淚的時候,她也沒有覺得自己通過哭發泄出來過什麽,但是肖傾胤不一樣。


    肖傾胤是北燕定川王的世子,是跟著她的皇兄一同長大,又拉扯著她長大的人,他的父親是她父皇的好兄弟,而他也會是下一個燕帝的好兄弟。


    時候的記憶裏麵,父皇寵她,也任由她跟著皇兄到處折騰,而肖傾胤在她的心裏,也早就像真正的哥哥一樣了,和二皇兄一起欺負她,又和三皇兄一起保護她,為她撐腰,他也是覃亦林無法按照覃亦肅的想法來到南境之後,覃亦歌推薦給燕帝的人選。


    畢竟覃亦客太久不在京城內,他還是和覃亦肅的關係更好,也更性情相投一些,但是這並不影響覃亦歌相信他,相信肖氏一族的赤誠之心。


    “娘娘,您真的不要稍稍歇息一下嗎?”於青在外麵有些擔憂地問道。


    “無妨,不用擔心我。”覃亦歌輕聲道,現在一切,都不比她早日到達京城重要。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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