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猙獰起來,緩緩說道:“可以,長靖王妃果然不同凡響。..”


    覃亦歌直視著他,慢慢扯出來一個笑容,輕聲道:“勉強差不多。”


    其實隻是展子虞說得多少是正確的,她的確知道梁帝一定會見她,並且她也知道,那是她唯一的機會,就是軍令狀。


    通過方佑嶺這次的事情,她徹底地意識到的一件事就是,她恐怕絕不能完依靠上一世的記憶去過這一世了。


    或許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改變了選擇,這一世所經曆的事情變化太大了,從南岐到藍蠱再到方佑嶺,跟她記憶中的都太過不一樣了。


    從她清楚這件事會查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就知道方佑乾會來負責這個案子,但是她也知道,梁帝一但產生出來為什麽她進京之後,會有這麽多事情的想法,就一定會見她,也一定會想要錦衣衛來查她。


    所以她也的確做好了一定會被審訊的準備,她怎麽說也是一個王妃,在長靖王對南梁還有用的情況下,在他們還無力和北燕再次戰鬥的時候,他們不會就這麽動她的,至少不會讓她死,而且她有理由相信,錦衣衛應該很擅長這樣的審訊。..


    朱天漠告訴她了,那梁帝應該是等不及了,等不及見她,等不及讓藍蠱的事情落幕了,可惜的是,她什麽都不知道。


    身上傳來從骨頭深處刺出來的鈍痛,讓她強迫自己放棄自己的意識。


    她不得不承認,錦衣衛的手段並不是她曾經光是想想就能夠想到的程度,身上的疼痛從皮膚漸漸深入到骨髓深處,有從骨頭上蔓延到肌肉之中,不管是刺痛的感覺,還是那種鈍刀割肉的疼痛。


    “王妃娘娘,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罪行嗎?”


    迷迷糊糊之中,她聽到男人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她想抬起頭跟這個男人說,她沒有罪,但是不管怎麽努力都不能夠睜開自己的眼睛。


    更沒有力氣去說話,她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諷刺,明明是想要一個答案,但是這群人,卻連說出來答案的力氣都沒有留給她。


    一天的時間不長,但是也不短,尤其當一個人處在痛苦之中的時候,所有的時間都被無限拉長,一刻鍾是一時辰,一時辰是一整天。


    一天的時間太長了,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她絕不能夠產生:要不然就算了吧,再想想其他辦法吧也是一樣的那種感覺,她在心中這樣壓抑著自己,再次失去了意識。..


    ——


    大燕,京城,二皇子府,覃亦客將手中覃亦瓊給他的書放到了桌子上,暗暗地歎了口氣,趴到了桌子上,還沒來得及將大腦裏麵關於書上的東西清除出去,就有人過來道:“殿下,外麵有自稱是京城十二堂的總掌櫃的求見。”


    “十二堂?”覃亦客抬起頭,反應了一下後連忙說道,“快請進來。”


    “是。”廝匆匆忙忙跑下去之後,他才緩緩坐直,伸了個懶腰,有些擔憂地擰起來眉頭。


    十二堂突然找過來,他能夠想到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覃亦歌在南梁恐怕出了什麽事情。


    沒過多久,廝就引進來一個穿著布衣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好像沒什麽突出的地方,但是能當上十二堂在整個京城的總掌櫃,覃亦客無論如何也不會看他的。


    “見過二皇子殿下。”男人走過來規規矩矩地行禮道。


    “先生不必多禮。”覃亦客連忙從位置上走出來將他扶起來後問道:“不知道先生貴姓?”


    “易。”易掌櫃顯然沒有跟這位皇子客套的意思,直接迴答道。


    覃亦客也不甚在意,笑了笑問道:“不知道先生過來,是為了何事?”


    並不出覃亦客所料,易掌櫃拱手道:“為南梁晟歌公主而來。”


    覃亦客在心中暗暗叫了一聲,立刻說道:“先生請坐。”


    易掌櫃搖了搖頭拒絕,直接說道:“所來隻有一件事,晟歌公主擺脫大燕十二堂和殿下查清楚玉廢在這幾年的所有經曆。”


    “玉廢?”覃亦客沒忍住叫出聲來。他當然是聽過這個名字的,但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覃亦歌千裏迢迢竟然是要說這件事情,那可是大燕皇宮內的禁忌啊。


    “是。”易掌櫃臉上卻沒什麽表情,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易先生,可有什麽看法嗎?”覃亦客想了想還是問道。


    “我能夠知道的,南梁的藥穀和十二堂都會知道,也都會告訴公主殿下的。”易掌櫃不卑不亢地說道。


    “是嗎,”覃亦客有些失落,輕聲道:“我知道了,多謝先生。”


    送了易掌櫃離開,覃亦客迴到桌前拿起來茶杯抿了一口,停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突然將杯子放了下去,站起來道:“來人,備車去三皇子府。”


    覃亦肅正在自己的院子中射箭,長長的箭支發出破空的聲音,猛地刺入靶子之中,末端紅白相間的箭羽在空氣中顫抖了片刻才停了下來。


    他將弓箭放到一邊,拿起來毛巾擦了擦手,扭頭就見到穿著青衣的一個家奴弓著身子走過來道:“殿下,二皇子殿下門外拜見。”


    覃亦客?覃亦肅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將毛巾放了下去道:“請他到前廳相見。”


    說罷不等著身邊的人離開,就自己抬步向著內院走過去,在屋子裏將被汗水濕透了衣服脫下來,拿著毛巾熟練地從側腰擦到後背,再到後頸的時候,一雙纖纖的白皙玉手伸出來扶住了毛巾。


    覃亦肅的動作停了下來,頓了頓之後鬆開了自己的手,任由身後的女子給自己擦著後背,輕聲道:“吵醒你了?”


    “沒,本來就醒了,”身後的女子輕笑著說道:“要不然現在的我就是沒穿外衣的了。”


    覃亦肅低著頭,沒有說話,身後的熱毛巾擦過,濕了的皮膚在空氣中有些泛涼,他往前走了一步道:“好了,就這樣吧。”


    他身後的女子停下手,將毛巾放到了一邊,又拿了新的衣服,披到了他的背上,準備走到前麵幫他穿好,卻被覃亦肅避了過去。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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