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覃亦歌重新躺迴到床上,看著忙來忙去的徽奴,露出來些許苦笑,還真是有夠放心的,現在怎麽不怕自己逃跑了,她歎了口氣。..


    方佑澤坐在城樓牆上打了個噴嚏,險些摔下來,連忙穩住了自己的身子,身邊都是本來跑去的士兵,城樓下麵還有沒收拾好的屍體,身邊刮過的風中都帶著血腥氣,他看了一眼頭頂飄搖的旗子,擦了擦鼻子,旁邊是正在安排士兵的陳平羽,他扭頭笑道:“陳兄,這種久違的感覺怎麽樣?”


    陳平羽腳步頓了頓,看著方佑澤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語氣卻是不差:“如果這後麵的事情你也能幫我承擔點就好了。”


    “那不行,你得提前熟練一下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依賴別人,知道嗎?”方佑澤從城牆上躍下來道:“我要去看看北漠傳奇的大將軍,要不要一起?”


    “沒時間。”陳平羽毫不猶豫地拒絕。


    方佑澤碰了碰他受傷的肩膀,看著後者躲了一下之後才不壞好意地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位傳奇,傳奇的大將軍,為什麽這一次能被我們這麽輕易地擒獲嗎?”


    陳平羽愣了一下,略微思考了一下,又衝著身邊的士兵安排了一下,才跟著方佑澤走下城樓。..


    陳沉木這樣身份的人,自然不會是簡單關押的,府衙最深處的牢房中,陳沉木坐在角落的地方,雙手雙腳都帶著鐐銬,身上隻剩下白色的裏衣,上麵沾染著不少血液。


    他在這裏坐了多久呢,好像才不到半天,怎麽就有一種已經過了半生的感覺了呢,他出生不凡,能力不凡,地位不凡,他從未成為過誰的階下囚,但是在他以為他一生中最鼎盛的時候,他落敗了,並且不清楚原因。


    是方佑澤太過聰明了嗎,還是他太弱了,如果是按照之前的計劃的話,他一定不會輸的,他會迴到淮安,和山洪泥流一起將那裏圍起來,沒有人能夠進來,也沒有人能夠出去,他們會拿下這個南梁邊界最古老最大的城關。


    但是現在,他坐在這個陰暗的牢房中,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甚至連心髒都在鈍痛,他微微蜷縮起來身體,聽到了一聲問道:“陳將軍,好久不見。”


    陳沉木抬起頭來,以往總是充斥著昂揚傲氣的眼睛此時一片混沌,不過是一場落敗之後的兩個時辰,他卻仿佛已經老去了十年。


    “長靖王爺啊,”他看著那個人的身影,扯了扯發幹的唇角,有氣無力地道:“今天早上不是剛見過嗎?”


    是啊,今天剛剛見過的,隻不過那個時候,這個人身披銀龍鎧甲,手握白纓長矛,在人群中的英姿萬人難當,自己也還驕傲而無畏的坐在高頭大馬上,睥睨著城樓之前的戰局,而不過半天的時間,麵前的人依舊是勃勃英姿,自己卻已經落到了青泥塵埃之中,連頭都抬不起來。


    “那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方佑澤笑了笑,並不在意地走了過去:“陳將軍不想知道今日我來是做什麽的嗎?”


    “王爺對我這樣一個階下囚,還能做什麽,拿想要我去跟北漠談條件嗎?”陳沉木動了動身子,不屑地說道。他自己是沒有當過俘虜,但是他可見過不少俘虜,結局不過是勸降或者是拿去做交換條件。


    方佑澤聞言卻笑得更開心了:“我一向聽聞陳將軍不諳朝堂陰詭之道,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陳沉木五官微微扭曲起來,原本白皙的麵目在這昏暗的牢房之中也顯現不出來,隻能看到他好像猙獰著的表情,他咬牙道:“王爺想說什麽,隻管說便是了,何必在這裏彎彎繞繞。”


    一直在後麵的陳平羽沒有說話,但是也皺了皺眉,他以為陳沉木說的沒有問題,像陳沉木這樣身份地位和對北漠重要性的人,拿去和北漠談條件,絕對不會落了下風,但是現在看方佑澤的樣子,似乎並不是打算這樣做的。


    “陳兄,我是什麽時候到欽州的?”方佑澤扭頭問道。


    陳平羽扯了扯嘴角,無可奈何地說道:“昨天晚上。”


    陳沉木不解地看著方佑澤,後者聽了陳平羽的話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陳沉木問道:“我才剛剛到了不到一天的時間,王爺認為,我是怎麽做到的,在你撤離的路上布置那些陷阱?”


    陳平羽的確是不喜歡參與朝堂政事,但是也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傻子,事實上能夠跟方佑澤對峙這麽多年,他當然不是一個傻子,此時聽到方佑澤的話,他隻覺得心髒猛地一陣劇烈跳動,他抬頭問道:“你什麽意思?”


    不隻是陳沉木,陳平羽也露出來了若有所思的樣子,隻是他畢竟不是當事者,對於方佑澤話中的意思,並沒有多麽深刻的體會,隻是覺得這其中似乎隱隱藏著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我什麽意思陳將軍難道還沒有想到嗎?”方佑澤在陳沉木的麵前蹲下,歎了口氣道:“陳將軍現在還覺得,自己值得被我拿去和你的君主談條件嗎?”


    陳沉木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坐在原地,輕聲喃喃道:“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方佑澤看著陳沉木,露出來一分慨歎之情,淡淡地問道:“陳將軍不信的話,要不要等過了這陣子,親自和安河伯對質?”


    “你,都知道?”陳沉木抬頭問道。


    “陳將軍指的是什麽?”


    方佑澤說罷卻沒有等陳沉木說話,就繼續緩緩說道:“是陳將軍以為的安河伯和你們做的交易,還是詹寺德和你的君主做的交易?”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陳沉木往角落的地方縮了縮,嘴上不住的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


    安河伯和北漠做的交易,還有詹寺德和北漠君主做的交易?他已經聽方佑澤說過了大部分的事情,當然也包括詹寺德,聽到方佑澤的話,陳平羽微微眯起來眼睛,有些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了。


    陳沉木自然也知道,他隻不過不想麵對罷了,不想麵對自己的失敗,更不想麵對自己的命運竟然是因為如此荒誕可笑的原因而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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