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駱山裏麵要比其他的地方綠上不少,或許是因為這裏的氣溫要高一些的原因,秦懿看著地上完看不出來哪裏有路哪裏沒有路的地麵,不由得咂舌道:“這山林之中,來往的都隻能藥穀中的馬匹嗎?”


    “是啊,從這裏送出來的藥材可多了呢。”竇雲檀笑了笑,又低了聲音道:“不過近幾年就少得多了。”


    “為什麽?”秦懿下意識地問道。


    “飲駱山不過就這麽大,雖然藥草是永遠都可以長出來的,但到底不是無窮盡的,如果不能放慢采藥的速度,總有一天會被采完的。”


    “那,不能再山上種嗎?”秦懿問道:“一邊種一邊采,不就不會被采完了嗎?”


    “種當然是可以種的,隻是如果每一種草藥都能夠種出來,那也就沒有什麽珍貴平常之分了。”竇雲檀彎了眼睛道,或許是因為隻有他們兩個人,竇雲檀的樣子比在竇家的時候要放鬆得多,話也要多了一些。


    說罷她拽著韁繩微微歎著氣繼續道:“而且雖然藥穀自稱占地為王,但是在這地方,不少百姓都要靠著上山采藥維持生活的,十二堂和藥穀業大,自然不能將百姓的活路也奪了去,但百姓大多是不懂節製的,所以藥穀自己能夠采摘的藥材,也就越來越少了。”


    秦懿看著竇雲檀順手彎身摘下一棵樹下麵的旁枝的樣子,覺得自己好像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十二堂能夠在百姓口中獲得如此讚譽,富時治病,災時救命,心係蒼生,情關民生,這樣的真正的單純和胸懷天下,恐怕連朝廷都不一定做得到吧?


    “藥穀醫者風範,當為上位者學之。”他壓去了心中莫名翻湧出來的情懷,下意識地緩緩說道。


    竇雲檀聞言反倒笑了,理所當然地說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藥穀和十二堂,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罷了。”


    秦懿暗暗握了握手,感覺自己心中似乎有什麽種子正在堅定而溫柔地發芽,他唿了口氣不去想這些,扭頭問道:“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


    “嗯?”


    “十二堂,為什麽要叫十二堂?”秦懿一臉的糾結:“我爹當初告訴我說是因為藥穀和十二堂最初是由十二個人創建的,但是現在不是就隻有展穀主和竇堂主了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竇雲檀的臉色微微僵了一下,低頭摳弄了幾下手指,沒有立刻說話。


    秦懿連忙道:“我就是好奇,竇堂主不願意說也沒關係的。..”


    “沒什麽不能夠說的,”竇雲檀扭頭笑道:“原本是十二個人的,後來,他們都死了。”


    “是因為……”


    “我不清楚。”竇雲檀總算搖了搖頭道:“也不能說。”


    秦懿張了張嘴,沒有繼續問下去,但是心中卻不無疑惑,不能說他能理解的,但是不清楚是什麽意思……


    十二堂已經建立這麽多年,算起來的話,能夠成為堂主,她都該五六十歲了吧,真的會永遠保存著二十歲的模樣嗎?讓人青春永駐的秘方真的存在嗎,他總覺得麵前這個姑娘的身上藏著跟外麵傳聞中完不一樣的故事。


    祁山中的路不太好走,剛剛下完雨,路上都是濕滑的泥土,不光對於馬來說,還有退入山林中的隊伍,趙臨章藏在一處石頭後麵,冷眼看著正在匆匆衝入林中的北漠軍。


    抬起來手中的劍衝著林子中扔了出去,長劍在一匹衝入林中的馬身前飛過,穩穩地插進了一棵樹的樹幹內,下一瞬,林子的深處爆發出來搖旗呐喊的聲音,樹枝搖晃,山林顫動,似有千萬精兵在林中奔騰,下一瞬就要衝出來,打破攔在他們身前的一切,淹沒山河一樣。


    趙臨章臉上閃過一絲冷笑,背過身去重新躲進了石頭後麵。


    詹寺德看著釘入旁邊樹上的長劍,還有身後已經慌作一團的隊伍,抿了抿唇道:“衝過去。”


    明明聲音不大,卻好像讓他的上萬隊伍都聽見了,嘈雜和喧鬧的聲音在林子中了下來,仿佛他的聲音帶著萬斤重的威嚴,這次沒有人說可是,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能夠衝出去,他們就隻能夠在林子中不停地進行衝破,而南梁卻掌握著一切主動權。


    詹寺德看著身後漸漸聚集停下來的隊伍,低下頭來露出來淺淺的笑容,手中的長劍往身後揮了一下,這是讓士兵聽他的命令的動作,在身後的人還不甚明白的時候,他猛地駕馬往前衝了幾步,似乎進入到了發出呐喊的敵營之中。


    是下一刻鍾,他手中的長劍猛地飛出去,劃過一棵樹的外皮也沒有停下來,最終砸到了一塊石頭的縫隙之中,穩穩地紮了進去,隻剩下劍柄還在空氣中巍巍地顫抖著,他扭頭看著自己的劍的方向,緩緩張口吐出來冰冷兩個字:“殺。”


    北漠的軍隊仿佛在這一瞬間昂揚起來了鬥誌,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隻因為這一個砸到了心上的字眼,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衝向了長劍所指的方向。


    林子中爆發出來了戰鬥,趙臨章拔出來了詹寺德的劍,詹寺德拿到了紮在樹上的那把劍,一個騎在馬上,但是在這林子之中並不方便,一個劍尖指地,劃出來一道痕跡,將帶著泥土的劍尖刺向了馬上的人。


    覃亦歌坐在行宮之中,摸著已經發燙疼痛的額頭躺到了床上,隻覺得渾身都提不起來力氣,她一個公主,做什麽非要跟著上戰場淋雨呢?


    腦海中掠過這樣一個念頭,屋子的門被人急急忙忙地推開,她看到一個瘦的身影衝到了她的麵前焦急地喚道:“王妃……”


    徽奴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覃亦歌,又急又氣,急是在這裏她不知道上哪找大夫,氣是那長靖王爺做什麽要拉著王妃去受那苦難,現在生了病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先接了水將涼毛巾放到了覃亦歌的頭上,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衝了出去,隨便找了一個侍衛道:“王妃病了,去找大夫!”


    那士兵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但是好在趙將軍也早就吩咐過了,連忙點了點頭就跑了出去。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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