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門的閣樓上,趙臨章遠遠地看著東邊,他覺得自己從這裏都能夠感覺得到那裏的顫抖,他旁邊的徽奴的臉色微變跑到他的身邊有些慌張得問道:“王妃呢?”


    趙臨章這才想起來,連忙說道:“王妃娘娘已經在行宮了,那裏很安,你放心吧。..”


    徽奴點了點頭,看著外麵的滂沱大雨,手在牆壁上微微握緊,終究還是沒有貿然出去,王妃說了讓她和趙將軍呆在一起的,萬一她一走,王妃找不到她了怎麽辦。


    “將軍,淮安關東側的圍牆已經破了。”一個人跑上來道。


    “嗯,讓東城門的兄弟撤到之前定好的地方去,不準慌不準亂,擾亂軍紀者,斬。”趙臨章擰緊了眉頭,扭頭沉聲說道。


    麵對這樣的災難,恐怕不慌是不可能的了,他歎了口氣,要是豫州的東林軍在就好了,城中他們的兵力不過五千,其餘的都是安河伯手下的駐淮安關軍,還有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大軍。


    而淮安原本的兵力又被安河伯調走了大半,剩下來的相當於是七拚八湊的軍隊,良莠不齊,也不知道能夠撐到幾分。


    麵對著這樣的天災打仗,還真的是他從軍生涯中的頭一迴,趙臨章露出來些許苦笑,也不知道王爺現在怎麽樣了,到了哪裏。


    還好他們隊奔襲是早就習慣了的,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到了欽州,方佑澤趁著夜色潛入欽州,直奔著欽州知府的府衙過去。


    欽州離淮安雖然不遠,但是淮安都沒有人逃出來,欽州又怎麽會危險呢,徐知府在屋子裏被雨聲煩得睡不著,索性起來點起來了燭火,剛剛看到光亮,眼睛還沒適應過來,就看到窗口立著一個身材修長,頭戴鬥笠的男人,陰暗的身影在窗口直挺挺地立著,嚇得他往後連退了幾步,大叫出聲:“你,你是何人?來人……”


    方佑澤連忙摘了鬥笠,直接從窗戶跳進去,伸手捂住了徐知府的嘴,看著後者慌張疑惑的目光,皺眉問道:“本王問你,欽州現有多少駐兵?”


    徐知府連喘了好大一會兒的氣,才顫顫巍巍地說道:“下官,見過長靖王爺。”


    “行了,告訴本王,欽州現有多少駐兵?”


    徐知府緩緩站起來,疑惑又為難道:“這問題,之前安河伯已經過來問過了,王爺怎麽……”


    “說就是了,哪來這麽多話?”


    徐知府歎了口氣,在心中暗暗道,自己還沒追究你擅闖私宅呢,但是表麵上還是恭敬地說道:“共有駐兵近三千,由陳平羽陳都尉帶領……”


    安河伯來問過?陳平羽?方佑澤擰眉,他之前讓人過來過,並沒有什麽異常,安河伯怕不是隻是單純來問一下吧?


    他鬆開了手中的徐知府,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沒事,徐知府好好休息,過兩天,可能就沒這機會了。..”


    “什,什麽?”徐知府在原地愣住,還沒上去問問原因,後者已經從窗戶躍了出去,外麵雨幕茫茫,瞬間就沒了蹤跡。


    沒,沒時間是什麽意思啊,要打仗了?要打過來了?就這兩天就要打過來了?


    徐知府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作。


    陳平羽啊,方佑澤站在一處房簷下,看著麵前已經匯成水流的簾子,眉頭皺起來,說起來整個東境都是他的,但是東境挪了,他的兵可還沒有跟著過來,說得嚴格一些,京城的人可一點都不想要他出了自己負責的,有戰亂的地方。


    所以這欽州,他還真的隻在當年參與東境調兵安排的時候來過這裏,當年……


    他搖了搖頭,走進了身後的院子。


    ——


    後半夜,覃亦歌站在一處牆頭上,外麵的動靜已經慢慢停了下來,跟她想的沒太大的差別,洪流最終還是停在了東城門,城門有些破損,但是還沒有倒下。


    但是雨還沒有減的跡象,外麵還能夠看到正在晃動的流水。不過東城門並不是最低的地方,流水毀了城外,但是也隻是留下來不少泥沙石塊罷了,水流更多地還是衝向了關外的村莊以及城南處。


    她壓了壓頭上的鬥笠,剛準備站起來,一支箭倏地從她的耳邊略過,發出來破空之聲,她連忙躲了下去,落到了一處牆根,順著牆壁往城門處的崗哨走去。


    頭頂的箭支已經密集起來,大概過了三波,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雖然城關被衝破了,城門還在啊,外麵可都是泥水啊,雖然破的是關東,他們北漠連條路都不願意換一換的嗎?她搖了搖頭。


    她順著牆壁來到了哨崗處,隻露出來頭看著外麵的場景,夜色還是太深,隻能勉強看到一排排排地人往城門處接近,旁邊傳來“叮”的一聲,有人扔了三角爪到城牆上。


    她連忙躲進黑暗中藏好,從牆上跳進來幾個人,往著城門口的方向跑去,她歎了口氣,趙將軍讓她過來這裏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原本害怕洪流會將城門也打破,這才讓人躲進了一開始設定好的畫得較高的位置後麵,現在看來倒是比計劃要好得多了。


    不得不多大軍進城,她就蹲在大軍的頭頂,這種感覺還是有點刺激地,好在外麵的北漠為了所謂的偷襲,也還沒有點燈,這倒是讓她安了不少。


    她聽著下麵的動靜,默默地抱緊了身子,下麵的街道已經是他們布置過的了,看上去應該就是慌張逃散的樣子,也不知道趙臨章當初是怎麽勸服那些百姓的。


    她亂想著,下麵的大軍恐怕不過五千,應該是因為城中作戰,人太多反而不好吧,等著正下方的聲音了些許,士兵衝入民宅,又不敢弄出來太大的動靜。


    她看了一眼外麵還守在外麵的大軍,取下身上的弓箭,隻露出來箭尖的部分,對準了下麵城牆上一個在黑夜中散發著淺淺的藍光的地方,抿了抿唇鬆開了手,箭支飛出去,釘到了牆壁上,發出來在黑夜中有些突兀的聲音。


    “誰在那裏?”


    “什麽聲音?”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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