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弋擦幹了眼淚,將床上的小家夥哄睡,默默去了旁邊的樓道,問身旁的人要了一支煙。


    點上。


    她又開始抽煙了。


    薑瞳離開的那一年,她都沒抽過。


    這次她忍不住了。


    她的心太痛了,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心頭,她疼的喘不過氣,她多想那個被咬傷的人是她啊,她恨自己,為什麽要仍那個狗籠,為什麽不看好她,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她...


    她深吸了一口。


    很快一根被抽完。


    可心頭的石頭卻將她壓得更重了。


    她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包之前薑諾喜歡抽的萬寶路,又買了一些她愛吃的零食,在樓下抽了半包煙,緩過勁兒後,整理好情緒,擦幹臉上的淚水迴到了病房。


    “姐姐,你去哪兒了。”薑諾有些費勁的想要坐起來,白弋連忙上去扶起她說:“姐姐去買諾諾愛吃的零食了。”


    “姐姐,你去抽煙了嗎?”薑諾聞著她身上濃烈的煙味問道。


    白弋有些慌張,像是做錯事兒的小孩兒,立馬將外套脫了下來。


    “姐姐,諾諾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姐姐不必這麽慌張,以後少抽一點好不好?”


    白弋有些慚愧,被一個小朋友說教了,摸著她的頭,溫柔地說道:“嗯,我不抽了。”


    說完她將那剩下的半包煙扔進了垃圾桶。


    “姐姐,諾諾的意思是你可以抽,不要浪費..煙很貴吧?”


    白弋搖了搖頭。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不會抽了,諾諾乖。”


    薑諾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停留在了那垃圾桶裏被扔的那包煙上,她竟然想撿起,點燃一根。


    “姐姐,我可以抽嗎?”薑諾指著垃圾桶的那包萬寶路問道。


    “不行!諾諾,你才八歲欸!不能學姐姐抽煙哦!”


    “好吧。”


    薑諾癟了癟嘴。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去抽一根,隻是感覺記憶在慢慢恢複。


    …


    一個周後——


    “白弋!薑瞳沒事兒吧?那個藏獒的狗主人來所裏鬧事兒了,她把視頻發到了網上,現在噴你和薑瞳的人鋪天蓋地,要不要出具一個律師函,發到網上。”


    電話那頭梁笑看著電腦上那鋪天蓋地的漫罵聲,皺了皺眉頭,她看到一個反手舉報一個,無奈太多了,她有再多隻手,也遠遠趕不上噴子的唾沫星子飛濺的速度。


    白弋看著梁笑推送給自己的那條微博,隻見那標題寫著:某知名律所律師虐狗並殘忍殺害,狗主人在線喊冤求助。


    白弋沒有點開那條視頻。


    “笑,給所裏的人放一個周假,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明明是那女人私自養城市的禁養犬,而且像藏獒這種巨型兇犬,根本不適合在城市飼養。


    藏獒這種犬不僅身形巨大強悍,性格還很兇猛,警惕性高,領地意識強,雖然對主人極為忠誠,可一旦發起瘋來,連主人都會不放過。


    況且那女人養的藏獒的體型猶如一頭獅子一般,看樣子至少200斤,比一個成年的男人還要強壯重的多。


    白弋想到這兒,她就不禁感到後怕。


    普通人一旦被咬,如果不及時用麻醉槍擊昏藏獒,很容易被藏獒咬死,甚至吃掉。


    她不敢想象薑諾是怎麽拿她那瘦小的身軀製服如同獅子一般兇狠的藏獒。


    白弋目光冷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險微笑。


    這場官司。


    她必定要讓藏獒主人付出慘烈的代價。


    如果法律不允許,那她就要費點兒功夫了,就像殺掉沈家輝那樣,也要將她除掉。


    她養禁養犬,不牽繩不說,還差點兒將她的寶貝兒咬死。


    不能忍。


    白弋連夜去調取了小區監控,她看著發來的監控完整視頻,看的她高血壓都要犯了,青筋暴起,眼神冷的可怕。


    薑諾是聽見聲音走過去的,她過去時,有個小女孩兒被那藏獒嚇哭了,她看著周圍沒有大人,護著她把她領到了一旁,誰知剛安頓好小女孩兒準備去找她,就被身後的惡犬一口咬住了腿。


    而狗主人卻在一旁看著,似乎在看什麽好戲一樣,無動於衷。


    薑諾被撕咬的很痛,看著旁邊有一根鐵棍就拿了起來,狠狠的朝著那藏獒身上打去。


    她的力氣很大,大到一棒子就將那藏獒打倒在了地上,那藏獒也不甘示弱,吃力的站起來,張牙舞爪地就朝著她的胳膊咬去,薑諾躲過了一劫,但還是被她咬傷了胳膊。


    狗主人見狀立馬大喊:“貝貝!咬死她!”


    那藏獒更是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地準備撲上前,隻是薑諾的身手很好,即便腿已經痛到了失去知覺,還是巧妙地躲過了一劫,並一棒子打在了它頭上。


    藏獒倒地,已經有些站不起來了。


    狗主人剛想上前製止,卻發現眼前的人兒像是發了瘋一樣,一棒子比一棒子重,惡狠狠的打在它家貝貝的身上。


    那五髒六腑四肢都快要被她打爛,她像是殺紅了眼,狗主人根本不敢靠近。


    直到白弋的出現,薑諾才停下了手。


    白弋寫律師函的手都在顫抖,她現在恨不得將那女人五馬分屍,切成一塊一塊的,扔去喂狗,就像是沈家輝一樣。


    氣的她想抽一根煙,剛想找著,卻想起答應過薑諾的事情,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寫完聲明和律師函後,白弋將整理好的證據和視頻順便一並發布到了微博上。


    果然一經發布就上了微博的熱搜。


    風評變了。


    評論底下全是一聲聲叫好,憤怒狗主人做法的同時並心疼薑諾,隻有極個別的“愛狗人士”在那裏為藏獒打抱不平。


    白弋沒有理會那群狗吠的鍵盤俠。


    畢竟沒有經曆過,傷口不是咬在他們身上,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


    可她太心疼了,每次護士給薑諾換藥的時候,打開那纏得厚重的紗布,她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咬痕和被縫了20多針的傷疤,她心裏止不住的心疼。


    盡管每次薑諾都裝作很堅強,盡量不表現出很疼的感覺,但換藥的疼痛感還是讓她不禁的叫了出來,每次她都會將她抱得緊緊的,不讓她看到自己那條像是蜈蚣一樣的傷疤。


    她承認薑諾很堅強,可隻有白弋知道,她每晚都會疼的自己偷偷抹眼淚,她不想讓白弋看到。


    白弋也很配合她,小心翼翼地保護她那幼小的自尊心,讓護士給她多加了幾片止痛藥,才讓她晚上不會那麽痛。


    她的諾諾,怎麽這麽傻啊,傻到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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