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家夥相處了一個月,她發現她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可怕,反倒是乖的讓人心疼。


    她會提前準備好一日三餐,家務全包,會懂事的在她工作的時候安靜的在旁邊陪著她,即便是白弋已經告訴她了無數次阻止了無數次她做家務和做飯,但是小家夥依舊倔強的很。


    她像是個機器人,仿佛讓她停下手每天所做的這些事情,就會壞掉,她問過小家夥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可以不需要做這些。


    隻是她的迴答讓白弋有些驚訝。


    她說,如果她不做這些,她就找不到她留在這裏的意義,她害怕被拋棄,害怕她把她在送迴那個冰冷可怕的籠子中。


    白弋心疼死了,但又沒有辦法,為此她還專門去學了烹飪,隻是做出來的飯菜一如既往的難吃,還不如一個八歲的孩子做的好吃。


    她沒了折,隻能多買了幾個掃地機器人,減輕她做家務的負擔。


    打掃家務時,小家夥發現了儲藏室中的一個狗籠。


    她嚇得退後了一步。


    “諾諾,怎麽了?”白弋看她突然在那裏站著一動不動,連忙跑上前去問道。


    她看著她的眼睛。


    立馬明白了,她在害怕。


    害怕她將她囚禁起來,關在籠子裏。


    童年的陰影對她的影響太大了,以至於她看到籠子類的東西渾身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她將狗籠拆下,放到了門口。


    白弋抱著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


    “以前家裏有一隻狗狗,現在送給別人養了,這個也不需要了,一會兒咱們下去把它扔掉好不好。”


    薑諾這才迴過神來,在她懷中呆呆地點了點頭。


    飯後,兩人去了樓下散步,白弋去扔垃圾的功夫,就發現身旁的人兒不見了,她慌忙焦急地尋找著,直到聽到了遠處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才發現原來小家夥在那裏。


    她連忙跑上前,準備牽住她的手,可是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


    隻見薑諾渾身是血,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鐵棍,瘋狂地敲打身下的那隻黑色的藏獒。


    那藏獒已經被她打的奄奄一息,四肢全部被打的粉碎,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眼神渙散,直到薑諾最後一棒落在她的頭骨上,那藏獒才停止了抽搐,安靜的躺在了原地。


    “諾諾...?”白弋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家夥迴頭了,眼底一片猩紅,臉上揚著詭異的微笑。


    “姐姐,你看它被我打死了。”


    旁邊原本被嚇得腿軟的狗主人這時忍不住了,衝上前去想要打小家夥,卻被白弋護在了麵前。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最終落在了她的臉上。


    “你們...你們賠我的貝貝!!我要報警!我要報警!”狗主人氣的話都說不利索,隻見她拿起了手機打了110。


    “姐姐,不是諾諾的錯,剛剛諾諾聽著旁邊有聲音,好奇的上前看了看,結果這條狗衝上來就撕咬我,我的腿被它咬傷了,諾諾沒辦法看著旁邊有棍子,就把它殺了。”


    白弋的目光落在了她那被狗咬到直流血的腿上。


    那是一個很深的咬痕,那腿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白弋僵硬在了原地,她剛剛注意力全都在狗身上了全然沒有發現她的腿上已經被咬傷的這麽重。


    這麽疼,她為什麽卻在笑,像沒事兒人一般。


    她顧不上那麽多,丟給了那狗主人一張她的名片,公主抱起薑諾發瘋般開著車衝向了最近的醫院。


    護士看著她那傷口發出了尖銳般的鳴叫。


    太深了。


    那傷口看著就讓人感到頭皮發麻,不光她的腿上,胳膊上也有,隻是腿上的麵積更大傷口更深,她被咬傷的很嚴重,咬痕深到甚至都能看到她的骨頭。


    經過三個小時的手術縫合,加上及時打了狂犬疫苗和破傷風,薑諾這才被推出了手術室。


    她的腿上和手上被纏了厚厚的繃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麻醉過後,小家夥醒了。


    “一定很疼吧,都怪姐姐,沒有保護好你..我要是能早點兒發現...諾諾就不會這樣了...”白弋握著她那隻沒有被咬傷的手,眼淚悄然落在了她的手上。


    小家夥搖了搖頭,反倒溫柔地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珠,有些虛弱的說道:“諾諾一點兒不疼,不怪姐姐,怪諾諾貪玩,姐姐,你為什麽哭啊?”


    白弋的愣了一下,抬頭對上了那純真的眸子,她哭的更厲害了,那眼淚不受控的一直往下流,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哭的有些難看。


    “姐姐心疼你啊...姐姐真的好心疼你...”她哭的有些泣不成聲。


    她愣了一下,她疑惑地問道:“姐姐,心疼..是什麽意思啊?”


    白弋喉嚨一哽,頓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怎麽去解釋,隻能用腦子裏想到的大白話告訴她:


    “看到諾諾被咬成這樣,姐姐心疼,這裏疼...替你感到難過。”白弋說著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處。


    薑諾微微睜大眼睛,她感受著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隨後摸了摸她的頭,嘴角微微勾起,笑著說道:


    “姐姐乖,不哭了好不好,你看諾諾都沒有哭,而且諾諾不疼!一點兒不疼!我還為民除害了!打死了那隻該死的狗!”


    她騙人。


    這麽深的傷口,這麽重的傷,怎麽可能不疼,她一定疼的要死,為什麽還要這麽安慰她?


    她心疼地將她手放在嘴邊,她繃不住了。


    “諾諾,在我這裏,你可以不用假裝堅強,你可以哭,可以鬧,可以喊疼,姐姐都會包容你,哄你,安慰你,你不需要這樣啊...”


    薑諾低下了頭,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姐姐,諾諾不疼,因為媽媽說,諾諾哭的樣子很醜很難看,惹人厭煩,隻要諾諾每次一哭,她就把諾諾關進籠子裏,諾諾已經不會哭了,已經習慣了,所以姐姐不要哭了好不好?”


    ……


    白弋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眼睛,讀取了她的內心。


    <諾諾疼,但諾諾不能說,怕姐姐不要諾諾,怕姐姐嫌棄諾諾,諾諾身上全是那隻大狗狗得口水,髒的不行,不能弄髒了姐姐。


    明明諾諾不值得姐姐掉眼淚啊,姐姐為什麽要哭得這麽傷心呢?諾諾該怎麽做姐姐才能不心疼,不哭了呢,怎麽才能讓姐姐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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