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山風吃驚地看著有色延賓:“你出的主意?你怎麽能讓他們二人跟著我去送死呢?”


    “阿風,你有所不知,起初,公輸爺爺跟我商量計劃之時,為了做得兩手準備,我們才想到了淩岩與臘梅。


    而且他二人也是真心實意想要報答與你,看在他們誠心可嘉的份兒上,我才答應了他們。


    阿風,你可知眼下這幾匹馬是從何而來?


    這些馬匹正是淩岩與臘梅星夜牽來此處的,也隻有他們能辦到。


    之前,你我都被各處爪牙盯得足不能出戶,而淩岩與臘梅一直是下人出身,也沒有出現在有色族中,所以他們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當初製定這個逃跑計劃的時候,公輸爺爺和我都擔心,萬一我們不能找到你說的飛電怎麽辦,沒有了飛電,就不能找到含光劍,沒有含光劍我們就沒法子與那些勢力對抗,屆時,隻有馬匹才能給你們線生機。


    所以我和公輸爺爺連夜命他二人牽馬至此,在此等候我們。


    當然,我也有過心思讓他們二人沿路保護與你,但這些都是他們二人自己心甘情願的,非我所逼!”


    淩岩與臘梅聽了有色延賓的話後,趕緊附和道:“主人,這一切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的,與延賓公子無關,還請主人成全。”


    旁山風不為所動,恨聲道:“不行,你們二人趕緊怎麽來就怎麽迴去,不許跟著我,聽到沒?”


    淩岩與臘梅猛地跪拜叩首在地,不說話也不起身。


    公輸隱看到這個情景,心中太息道:“阿風,你此番若是讓他們迴去無異於親手葬送了他們的性命,你可知為何?”


    “為何?阿風讓他們迴去,才是救了他們一命!”


    公輸隱搖了搖手道:“非也非也。你此刻讓他們迴去,就是將他們的命拿給後麵那些暗處之人,讓他們殺了二人。”


    旁山風爭辯道:“怎麽會?先前不是有兩波大搖大擺地下山去了嗎?”


    公輸隱笑了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先前那兩波人能夠活著,不僅是因為人多勢眾,他們殺起來動靜太大,而且是因為那些勢力暗自製衡,沒有人敢輕易妄動而已。


    然而此刻,若是二人就此下山,原路返迴,定然有勢力會為了從他們口中探知消息而百般虐待與他二人,而最後的結果,想必阿風你也能猜的出來。


    所以,你若此刻讓他們迴去,就是讓他們送死。”


    “這……這……怎麽會這樣!”


    旁山風半天說不出話來,有色延賓卻道:”阿風,他們現在來都來了,就讓他們加入吧,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不是?”


    公輸隱見旁山風天人相攻,正自矛盾,便沉聲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做了這個主,淩岩、臘梅你們就跟著阿風,好生保護於他便是!”


    淩岩二人互望一眼,心中歡喜道:”小的謝過老先生!”


    接著,旁山風也不得不接納了淩岩與臘梅,五人重新整裝,準備去那神秘山洞拿取含光劍。


    “怎麽會有五匹馬?”


    旁山風問。


    “哦,是這樣的,其中兩匹馬是小的二人上山時騎乘的,另三匹馬是為您三位特意準備的。”


    “既然如此,我們四人乘馬,公輸爺爺,您坐在飛電背上立刻!


    飛電背上的毛皮很厚,行走之時一點也不覺得顛簸。”


    旁山風沒說完就要摻扶公輸隱上虎背。


    “阿風,還是你坐吧,像飛電這等靈物,是認主認生的,隻有你騎著它才放心,再說了,我這把老骨頭萬一在極速中摔下來,那就得不償失了,好了,趕緊上路吧,後麵那些人估計也不遠了,我們得快。”


    公輸隱四人騎馬上山,雖然不太辛苦,可是這山路卻不怎麽好走。


    反而旁山風所騎的騶牾飛電行走山路卻如履平地,一會子跑的沒影了,一會子又迴來招唿有色延賓走快一些。


    飛電極速穿行於山林之中的景象,著實讓後麵的四人吃了一驚,這樣的速度即便是萬裏挑一的天下良駒也難以望其項背。


    靈物果真不愧是靈物啊,這是四人心中最大的感慨。


    半個時辰後,在飛電的帶領下,五人終於來到了旁山風說得神秘山洞。


    進到洞中後,旁山風第一時間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埋劍的地方。


    雖說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可這裏的一切都似乎沒有變一般,唯一的變化就是洞口多了許多白色骨架,而其中大多數是牛骨、羊骨。


    旁山風找到埋劍地點後,便與有色延賓四人,紛紛執劍執骨挖了起來。


    挖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旁山風就率先觸到了石頭,他臉上輕輕一笑,雙手並用的開始徒手挖來。


    很快旁山風就從坑中拿出了各種大小的石塊,其中還有幾塊碧玉,這讓有色延賓瞬間瞪大了眼睛。


    旁山風不理有色延賓呆呆地看著碧玉,繼續從坑中將石塊扔出,不一會,旁山風便一手摸到了布包。


    旁山風大喜,雙手並用,一把從土坑中掣出了布包。


    旁山風雙手將布包遞給了公輸隱,讓他過目。


    在歲月與泥土的侵蝕下,麻布包已然有些朽壞,稍微用手輕拽一下,就能撕下一片布碎。


    那上麵曾經沾染的血跡淚痕早已不見了印記,隻有土一樣顏色的布包,還裹著這一把絕世之劍。


    旁山風心想,會不會再過幾年,這把含光劍也將敵不過歲月而腐朽敗爛,此刻旁山風想到了生命,想到了時間這個東西。


    公輸隱雙手握著這個布包,滿眼盡是感慨。


    想他一代盜蹠魁首,所盜寶物無數,從來沒有見過一件絕世之物會沒有外裝,即便是一塊劣玉、一個頑石,都有自己的伴裝,而這把含光劍卻沒有,有的隻是一塊破敗不堪的爛麻布。


    然而公輸隱就要做揭掉這塊爛麻布的第一人,他要成為這把雲上之含光劍的第一任主人!


    公輸隱盤腿坐在洞口,陽光剛好照進了洞內。


    公輸隱解開泥布後,露出了含光劍的劍容。


    整個劍身青銅秘紋令人癡迷,時隱時現,剛打開爛布時,劍身成青黑色,劍柄寬兩指多,


    呈土黃色。


    劍重十斤一兩,長兩尺九寸,寬三寸半,靠近劍柄的劍身上,用細小的銘文刻著篆字,曰:含光閉月。


    而當劍身被陽光


    照射數息後,那劍身的顏色卻變得明亮起來。


    日光繼續照射,那劍身上的秘紋一會子淺一會子深,這把劍就像是一個沙坑,而陽光就是那沙子一般,沙子源源不斷的流進沙坑裏,沙坑卻像個無底洞,想要將所有的沙子吞進去肚裏。


    公輸隱此刻盤膝而坐,周身就像處於一個輝光之中一般,而手中的含光劍就是那輝光的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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