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梁從人群中衝出,斬殺下拖拉囚車的馬匹,又單手抬起囚車橫木,一劍劈開囚車,抱住從囚車內摔下來的上官雲月:“雲月!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上官雲月借助他的力道站穩身體,看向左子涵的方向說:“你快去救涵兒。”她一推李梁說:“我自己能應付。”


    語畢,上官雲月用腳挑起侍衛掉落的劍握在手中,依靠著囚車勉力支撐。


    李梁不放心的看向她,有些遲疑:“你真的能行嗎?”


    “快去!”上官雲月低吼。一手架開朝她震來的長劍。


    武桐邊戰邊退到上官雲月身邊,見她一臉疲憊麵色蒼白,一手架住她說:“雲月,我帶你且戰且退!你掩護我身後。”


    “嗯。”上官雲月強打起精神,迴頭對李梁說:“梁大哥!涵兒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她安全解救出來。”


    “好!大小姐放心!我這就去!”李梁說完看她一眼,提劍跑去救還困在囚車內的左子涵。


    左子涵在見到上官雲月被李梁所救,又見到她利落的擋開震向她的長劍,她提懸著的心,這才落入胸腔。


    對於自己能不能被解救倒是在其次,隻要她的月沒事就好。


    左子涵欣慰的看著上官雲月在武桐的接應下,一步步退入人群,她閉上眼,準備接受自己將要領受的處刑。


    “還不下來!”李梁一劍劈開左子涵的囚車,結果左子涵反而閉眼一臉泰然自若的模樣,他沒好氣道:“你再不下來,我們誰都別想走!”


    李梁一邊抵擋接近囚車的侍衛,一邊迴頭對左子涵大聲喊話。


    左子涵聽到李梁的喊話,在見到囚車已被他一劍劈開,她剛剛準備安然赴死的心,立時化作脫出牢籠的喜悅!


    她自由了!她終於自由了!月!我們終於可以長相廝守了!


    左子涵已得到解脫,已然顧不得周遭危機,隻想去追上官雲月。


    “左子涵小心!”李梁大喊上前,抬起長劍架開朝她招唿過來的大刀。


    囚車被劫,押解官當機立斷打算就地處決左子涵。


    這是皇上下的死諭旨,上官雲月被接走他們官職還能保住,左子涵若是被劫走,他們腦袋搬家不說,這滿門都要受到牽連。


    左子涵在聽到李梁大喊,霎時停住腳步迴頭看向他,正好見到他被身後一人,一刀砍在後背。她大喊:“梁大哥!”


    “快走!”李梁大力推她一把,就和身後大內侍衛交上手。


    左子涵哪敢遲疑,找準上官雲月離開的方向,沒命的往前狂奔。


    李梁邊戰邊退,掩護伺機想要對左子涵出手的侍衛。他這一心兩用,難免有疏漏、破綻,被人刺傷、砍傷幾處,但大抵都不致命。


    武桐在護送上官雲月離開戰圈,就立時前來接應左子涵和李梁。


    “武教頭!”左子涵氣喘籲籲奔至他的身前,問:“月她沒受傷吧?”


    “沒有,她就在前麵一戶錢莊內,你過去找她,我去幫李梁。”武桐抓起她的胳膊,一手托住她的後背,就把她往戰圈外拋擲出去。


    左子涵被這一拋擲落地不穩,直接摔趴在地。


    “涵兒你可有事?”不放心從錢莊出來的上官雲月,剛好看到左子涵被拋擲出戰圈,她緊趕慢趕還是沒能接住她。


    “我沒事。”左子涵見到上官雲月,欣喜的緊抱住她:“我們終於得救了!月。”


    “嗯,我們先走,不能拖累武叔叔他們。”上官雲月迴抱住左子涵,起身拉起她就往都城城門口趕。


    “好!”左子涵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攜手一起隨著人流,趁著現在都城內大亂,城門守衛鎮壓不住擠出城門。


    武桐在接應到已是勉力支撐的李梁,對他大喊道:“我們撤!”同時掏出懷裏的信號彈朝天上一放,就隨同李梁且戰且退離開戰圈,混進人群中。


    被打的措手不及的一眾侍衛、押解守兵,想要在攔這群亡命之徒又何其艱難?


    他們也隻能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他們各使神通混進人群不知所蹤。


    一直躲在大內侍衛掩護中蹲在地上的監斬官,見到劫徒都四散逃走,他這才敢出聲大喊:“快抓住他們!快去抓住他們!”


    那群劫徒一來,監斬官立時嚇得屁滾尿流,大喊隨行侍衛圍著他,保護他。


    他此時身邊,少說也有個四十名大內侍衛圍成圈守著他。


    等到他喊抓劫徒,都是等到人跑遠才虛張聲勢一番。


    城門外幾裏地處,左子涵半抱住上官雲月的身體,扶著她在一棵大樹旁坐下:“月,你要不要緊?”


    “嗯,我沒事。”上官雲月把頭靠在她的肩頭,輕聲說:“涵兒,我想睡一會。”


    她實在是太累了,身體上的傷,也一陣麻癢刺痛,有裂開的趨勢,她已經沒力氣在奔跑下去。


    “好,我守著你。”左子涵讓上官雲月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拿走她手中不曾鬆懈的劍,放到腳邊說:“月,我們安全了,不會再有人追殺我們,你安心睡一會。”


    “嗯。”上官雲月輕應一聲,頭枕在左子涵的大腿上安心睡下,也可說是昏迷過去。


    等到上官雲月這一覺睡醒過來,也已經是五天後。


    她睜開眼,就見四夫人正為她擦洗麵容:“醒了。”


    四夫人停下手,表情寡淡,甚至說她眼裏還透著幾絲冷意、厭惡。


    五天前,武桐背著李梁,左子涵背著上官雲月闖到她們這裏,可把她們圈養的狗嚇得不輕,一直犬吠個不停。


    那會也已經是半夜三更,李梁渾身淌血,上官雲月渾身盜汗,臉色蒼白,早已神誌不清說著胡話。


    武桐和左子涵兩人也都好不到哪裏去,


    當左子涵把上官雲月放到榻上,她就脫離暈厥過去,也是睡夠兩日才醒。


    這一醒來,就守在上官雲月身邊不吃不喝。


    好在今日一大早被武桐勸說一同前往山間采藥去了。


    而受傷最重的李梁,此時還躺在外堂隨意搭建的木板床上昏迷未醒。


    “四夫人。”上官雲月想要撐起身體。


    四夫人忙壓住她說:“你還是躺著吧,你身上傷口大多都已經裂開,這幾天還不易亂動。我已經不是上官府的人,這四夫人還是別再喊了,叫我阿蓮就好。”


    “蓮姨,”上官雲月依言沒有在動,她問:“涵兒和武叔叔他們可都還好?我昏睡多久?”


    “五天。李梁還尚在昏迷,左子涵跟武桐到山間采藥去了。我去看看阿婉那邊需不需要幫忙。你放寬心,他們很快就會迴來。”說完,阿蓮放下手中毛巾到廚房幫著阿婉熬製草藥。


    阿婉見到她過來,打手勢問:“上官雲月醒了?”


    “嗯,已經醒了。等到李梁醒來,他們差不多就會走吧。”阿蓮迴答,接過她手中蒲扇扇著爐火。


    “那就好。”阿婉打著手勢說:“我過去看看上官雲月。”


    阿蓮卻抓住她的手說:“你就在這陪我煎藥。”


    自阿蓮被宮刑處罰,她對阿婉的控製欲就極強,且疑心病也重,她不準阿婉離開自己的視線,不準她跟外人接觸。隻要阿婉有一點不如她的意,她就會跟她大鬧脾氣,或者晚上可勁的折騰她。


    她本也不願意接納武桐幾人的投奔,可是阿婉的性命被捏在武桐手裏,她不敢有絲毫怠慢,她每天隻盼著武桐幾人,能快些離開她們隱居的安樂居。


    “好,我哪也不去。”阿婉在心裏輕歎一聲,陪著她一起煎藥。


    左子涵跟在武桐身後識別草藥以及藥性,這一找尋,就是一天過去,她零零總總也認識不少藥草,正意猶未盡的時候。


    武桐一抹額上細汗,看向落山的夕陽說:“子涵,我們迴去吧,一會下山可得當心些。”


    今日他們收獲也不多,隻能勉強夠上官雲月用,可是李梁的身體更需要這批藥材,武桐私心上是偏向上官雲月,左子涵亦是。


    可是李梁為他們出生入死,這場劫獄沒有他的舍命相救,左子涵不一定能活著出來,所以兩人都默認把草藥留給急需用藥的李梁。


    這幾日,武桐采迴的草藥不多,他們就直接選擇給李梁用藥,這已是他們兩人共識的結果。


    “好吧。”左子涵頗有些不甘心的看一眼山間遠處。若是明日早些上山,或許收獲會更多一些。


    “別看了,走吧。”武桐一拍左子涵肩膀說:“等李梁醒來,我們在另做打算。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我明白。”左子涵點頭。


    阿蓮極度反感他們的到來,若不是武桐當日使詐哄騙阿蓮,估計他們早被趕出這裏,又或是在他們上山采藥時,迴去就被阿蓮舉報讓官府緝拿。


    武桐和左子涵下山迴到阿蓮她們的木屋時,也已是亥時初刻。


    武桐接過她後背竹簍,提著往廚房去說:“我去廚房為李梁搗藥,子涵你去看看雲月他們可有清醒。”


    “好。”左子涵小聲應答。


    此刻夜深,阿婉兩人也已早早入睡,除卻上官雲月睡的小屋還點著燭火外,整個木屋裏全是一片漆黑。


    一天都無心睡意的上官雲月,在聽到木屋房門被推開的“嘎吱”聲,便出聲喊道:“涵兒是你迴了嗎?”


    “月!你醒了!”左子涵本是輕手輕腳,在聽到上官雲月的問話,她頃刻提高音量歡喜的奔至床榻前:“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了,”上官雲月搖頭抬手撫上她的麵容,眼裏滿是疼惜:“涵兒,你身體無恙嗎?”


    她的涵兒又清瘦很多。


    左子涵握住她的手放在臉上摩挲,眼含水霧說:“我沒事的,隻是月,你不要在欺瞞我可好?”


    當日說要睡一會的上官雲月,到後來渾身盜汗說胡話的時候,可是把她嚇得不輕。


    好在武桐和李梁急速趕來找到她們,且李梁在昏迷前,曾告訴過武桐阿蓮她們的所在地。


    之後,武桐又在半道上,劫持一輛馬車,才連夜奔波找到遠在山間隱居的阿蓮兩人。


    上官雲月也看著她說:“那你將來還會背著我做決定,再來個不辭而別嗎?”


    “我,”左子涵傾身上前抱住她說:“不會!永遠也不會了!我不會在離開你半步。月,你不要再用自己的身體懲罰我可好?”


    “不用自己的身體,那就用你的可好?”上官雲月埋首在她脖頸說的似是而非。


    左子涵聞言身體一顫,麵紅耳赤道:“月!你可還傷著!”


    “嗬嗬,”上官雲月輕笑一聲說:“可那也不妨礙我想要你。”


    “上官雲月!”左子涵暴跳:“這是在蓮姨她們的木屋。”


    “咳咳!我說你們小夫婦間,就不能小聲點嗎?”武桐臉色尷尬的敲敲門說:“隔壁阿蓮她們可要被你們給吵鬧醒。”


    武桐一手端著搗碎的藥草,準備到外堂給李梁敷上,好巧不巧就聽到他們小夫婦的悄悄話。


    左子涵臉色緋紅的低頭,一副小媳婦模樣。武桐看著皺皺眉,沒有說什麽,隻是對上官雲月指指才去外堂給李梁換藥。


    這其後,左子涵等人一直等到李梁身體大有好轉,才謝過阿蓮兩人離開她們的安樂居,開始新的逃亡生涯。


    皇甫雅在得知左子涵沒有被問斬,而是被人所救後,她不顧皇上、皇後的反對,一意孤行想要找尋左子涵的下落,也一直不肯在接納新的駙馬。


    她這一舉,可是徹底惹惱皇上,在又一次鄰國之王求娶公主和親的時候,皇上不顧皇後反對,直接把皇甫雅許配給鄰國之王,讓她徹底遠離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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