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且說如雪在等到上官雲月兩人去找李梁後,她私藏長簫,盡量避開府上家仆,匆匆溜出上官府。


    可一離開上官府,她就開始犯愁。她不知自己要如何跟肖成文取得聯絡?正目盲的在官道上走著,卻偶見三夫人身邊伺候的甜兒,偷偷跑進離府不遠的一座酒樓內。


    她頓時心下好奇:“甜兒,怎麽也出府了?她又去酒樓作甚?”這般想著,她也悄悄尾隨在後跟了上去。


    甜兒一進到酒樓裏,就直奔二樓張望,這次終於是讓她見著心心念念的肖成文,她心中歡喜自是不言而喻。


    酒樓小二哥早已熟知甜兒,見她進來,倒也沒上前招待她,那姑娘有自己的一套作罷。


    他剛準備去忙其他事宜,又見一個姑娘進來,忙笑臉迎問:“這位姑娘,吃飯還是住店?”


    如雪進店先沒搭理小二,隻是抬眸四望,隻見樓下零散坐著兩桌食客,卻不見甜兒在場。


    小二見她東張西望,忙問:“姑娘是進來找人?”


    如雪聞言,掏出一兩碎銀給他問:“剛剛那位姑娘在哪?”


    “樓上。”小二把銀子揣進懷裏,抬手一指樓上。


    “謝謝。”如雪得聞消息,忙悄然上樓。才走到半樓道處,她遠遠見著甜兒跟一個男子說著話,而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肖成文。


    肖成文身邊還跟著幾個官家子弟,見到甜兒上前搭話,都手腳不規矩的在她身上亂摸。


    如雪隻看一眼,便又悄然下樓。


    小二見她麵色不明的下來,忙又迎上去問:“姑娘你這是?”


    如雪掏出袖中長簫遞給小二哥道:“小二哥,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等樓上那桌、哪位白衫俊雅的公子下來,就請把這支長簫交給他。且告訴他、三天後,這裏相見,你必須要告訴他,隻得他一人前來。”說著,她又掏出幾兩碎銀交給小二。


    “哦,好的。姑娘指的是梁府的姑爺肖公子吧?”小二收銀入懷。


    如雪望向他問:“小二哥認識?”


    “呔!我怎能不認識!那肖公子可是這裏常客……”


    “小二都來客人了!你還不前來招唿,在亂嚼什麽舌根?!一會我扣你三天工錢!”掌櫃的在櫃前怒罵。


    “好了,好了,姑娘下次聊,下次聊。”說時,忙去招唿進來的客人。


    樓上,甜兒見著肖成文在場,就忙上前去打招唿:“肖公子。”


    肖成文正和好友鬥酒,見著一個姑娘跟自己打招唿便瞥眼過來。


    “哎喲!這小妞是誰?”肖成文一個好友看向肖成文。甜兒長相還算不俗,長的也算清秀可人。


    “甜兒姑娘。”肖成文疑惑的看向她,問:“你怎來這了?”


    肖成文的那些好友可沒那麽規矩。有因喝了不少酒,精蟲上腦,伸手就去抓甜兒。


    “自是來找公子的。”甜兒拍開那些作亂的手。


    “找我?”肖成文一臉狐疑看向她。


    “是啊,找公子的。來,甜兒來伺候公子喝酒可好?”說著話,甜兒順勢滑進他的懷裏坐著。


    肖成文的狐朋狗友個個喝得有點高,見到肖成文跟那小妞認識,倒也識趣的沒有在調戲人家。


    有喝酒助興的慫恿,道:“肖兄,獨你一人有女人作陪,我們可怎耐得住寂寞?走走走……換個地方喝酒去!”


    肖成文雖然喝了些酒,但還沒醉,見甜兒明擺著是投懷送抱,他可不想接。


    直接把她推給那說話公子,還打趣說:“那這女人送給你好了!”他可是不敢有絲毫作亂,不然夫人梁心怡可得要了他的命。


    甜兒隻想攀個高枝,見肖成文把她推開,她也不死纏,隨著他的推送,順勢倒進那說話公子懷裏。


    “公子,小女子來伺候你喝酒。”說著端起桌上酒杯送到他嘴邊。


    在座的各個都是錦衣華服,不是達官公子,必是富家子弟,甜兒總能攀上一個好。


    “哈哈……這小妞可真上道。本少爺喜歡!喜歡!今個你就跟著少爺迴府!做本少爺的妾室好了。”那公子環抱著她,低頭喝過她送進嘴裏的酒。


    甜兒麵色微紅,嬌羞說:“全憑公子安排。”她終於攀上貴公子了,她終於可以擺脫上官府那座死牢!


    懷抱甜兒的公子是盡心了,其他公子哥那是各種不幹,吵鬧著要去逛青樓,之後就相互攙扶著離開酒樓。


    甜兒也攙扶著那醉酒的公子下樓,順水推舟的跟著他離開。


    肖成文走在最後,大夥都知道他夫人管他很嚴,不敢拉著他一同前往,全都悻悻而去。


    肖成文這還沒走下樓,小二就拿著一根長簫來找他。


    他一見到那蕭,心底就猛得一抽,緊抓住小二胳膊問:“小二哥,你這簫……”


    “是個姑娘給我的,她要我交給公子,還說三天後在這裏會麵。”


    “我知道了!”肖成文抓過簫放進衣袖,扔下幾兩碎銀給他就匆匆離開。


    雲月!你終於肯和我單獨見麵了嗎?真好!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們在一起的!一定會!


    他心中竊喜不已,等快到梁府時,他在外整整自己的衣襟,收整心緒,又檢查一下長簫可有藏好。這才問迎上來的家仆:“小姐沒有派人跟蹤我吧?”


    “姑爺您放心,小的已經幫你擺平了。”家仆搓著雙手等著他打賞。


    “很好!這錠銀子賞你。”肖成文從懷裏掏出五兩銀錠扔給他。


    家丁慌忙接住笑道:“謝謝姑爺,謝謝姑爺。”


    如雪在了結心中瑣事,心情頓時好上不少,她匆匆趕迴府上,又悄然跑迴房裏呆坐著,如她所願上官雲月二人都未懷疑她。


    自李梁庭院迴來後,左子涵又如往常一樣待在書房看書。


    而上官雲月也在房中翻著書本,她們對於如雪的動靜,一點都不知曉,還隻當她一直在房中難受。


    ……


    且說,早晨晴兒奉上官雲柳的話,去找左天翔告知他今晚會麵一事,左天翔就整個一天都在房中盼著巳時早點到來。


    這不左天翔坐在房內,終於等到夜色漸漸拉開帷幕,他臉上笑意也越發濃烈起來,他又在房中等候近半個時辰,才起身關好房門,悄然躲過上官府護院,前往第一次、跟上官雲柳會麵的那處花園。


    好在上官雲柳也沒讓他等太久,一個時辰後,就見她帶著晴兒一路掌燈前來。


    這處地方可是上官邢最喜歡的花園,大部分栽植的花草,都是由他親手剪裁,白日都很少有人過來,更何況是夜晚。


    見到上官雲柳過來,左天翔忙上前作揖:“二小姐,可當真準時。”他站起身問:“二小姐今約天翔到此,可是決定在跟天翔合作?”他嘴角含笑看著她。


    “晴兒你先去前麵守著。”上官雲柳接過她手中燈盞,方看向左天翔道:“我覺得二公子的提議卻也不錯,隻是不知、二公子可有法子讓姐夫在我房中留宿?如若這事辦好,其他事情我們在詳談如何?”


    “嗬嗬。”左天翔輕笑搖頭:“天翔可不敢在托大、信二小姐的片麵之詞。”


    上官雲柳聞言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沉吟一會皺眉問:“那你當要如何?”


    “好說。”左天翔正色道:“凡事都講究禮尚往來。我之前已經幫過二小姐,好處沒得到不說,還碰上一鼻子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天翔實難在做。”


    “那你要什麽禮?”上官雲柳沉聲問。


    “不多,隻需區區五百兩就夠了。其他事情、就像二小姐說的我們在詳談。”說完也不等上官雲柳迴答,繞過她離開。


    之前是他太過操之過急,現在他穩住性子,慢慢跟上官雲柳欲擒故縱。


    一開口就是五百兩!現在就是五十兩,她上官雲柳都掏不出來,何況是那五百兩,她捏緊手中燈盞,心裏如被火烤煎熬。


    算了!左天翔不肯幫她,她還有母親,母親說過要幫她的!她不求人!她還得想辦法把之前私自拿出的銀子填補迴去,不然爹爹知道定要大發雷霆。


    事情決定下來,上官雲柳也沒在去找左天翔,她等著母親給她籌劃。


    左天翔等到第二天、隨著父母離開,上官雲柳都沒在找他。


    心中又開始揣測,難道那上官雲柳又不願上鉤了?不行!我得穩住。她一定會在上鉤!會在主動找我的。


    左夫人礙於左賢在場,沒敢問兒子事情辦的怎樣?為何頻頻迴頭張望,是不是事情有變?


    第二日一早,上官雲柳給她爹請過安,就隨著母親去到她的庭院,說出自己之前私拿她爹印章,犯下的錯事。


    二夫人一聽,頓時臉都氣黑了,大罵她胡鬧!竟敢私自偷拿老爺的私章去銀商拿錢。好在事情、還沒鬧到老爺眼前,若不然雲柳準要去掉半條命!


    上官雲柳見母親氣得不輕,趕緊跪下認錯,說下次再也不敢了。


    二夫人再是氣惱,還是翻出自己的一些首飾,交給一旁同樣跪著的晴兒道:“穩著些把這些東西典當了!之後找到掌櫃的把銀子填補上!告訴他不可聲張,若是事情鬧到老爺耳中,他就等著打包收拾行當,等著他有命迴鄉下養老!”


    “是,夫人。”晴兒趕緊起身把首飾藏進自己懷裏,匆匆離開。


    上官雲柳看著那些母親選出來的首飾,大多都是一些金貴之物,而且都是當年母親的私藏首飾。


    她小時候好奇,私自偷拿過母親一個玉鐲還被打碎,當時母親都氣的把她狠狠抽打了一頓,後來找玉器店的老板修補好了,可是留下無可消除的瑕疵。


    她記得當時,母親都氣的紅了眼眶,可想那玉鐲的貴重。


    “娘……”上官雲柳哭紅了眼,看著母親痛楚又不舍得摸著那個裝著首飾的木盒。


    “以後不要私自動用上官府銀商的銀兩,若是被你爹知道,他會對你越發失望的,不然娘為你所做的努力也都會白費。”


    二夫人看著跪行到自己腳下的女兒,摸著她的腦袋道:“你先出去吧,娘有些累了。”


    “娘!雲柳知錯了,娘你別這樣好不好?雲柳以後再也不敢了!娘你不要對雲柳失望,也別生氣了可好?”


    二夫人輕歎一聲,放下撫摸的首飾盒,扶起上官雲柳,道:“娘沒生雲柳的氣,娘隻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你先出去吧,娘真的沒事。”


    二夫人同時伸手為她擦幹眼淚,看著上官雲柳還顯稚氣的臉,又是一聲輕歎:“我的柳兒不該為情所困,才致使那左天翔對你有機可乘。”


    上官雲柳聞言默默看著二夫人,緊抿唇瓣不語。


    “好了,柳兒先出去吧。娘會幫你的,你也不可在輕信他人言辭。今日娘幫了你,下次你若在胡鬧,娘便不再認你這個女兒!”二夫人拍拍她的手,又拿起那個首飾盒撫摸著。


    “雲柳記住了。娘,那雲柳就先行迴庭院了。”上官雲柳對二夫人道。


    二夫人卻置若罔聞的看著木盒出神。


    上官雲柳是知道那個木盒的,那還是大娘當年彌留之際留給母親的,裏麵的首飾也全是大娘當年送給母親的首飾。


    尤其哪個被她打碎的玉鐲,還是大娘,從自己手腕上摘下來送給母親做的嫁妝。


    她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因著當年打壞一個玉鐲,就被母親狠狠責打,她心裏不高興一賭氣,就跑去找上官邢告狀,她爹卻是笑著抱起她,跟她說起當年那番往事。


    如今的她,依舊不懂母親為何對那些首飾那般鍾愛,明明不過是當年大娘隨手賞賜的東西,就真的那般珍貴嗎?


    三天後的約定時間很快到來。


    如雪急著去見肖成文,四更天就起來,一直在上官雲月房外焦急踱著步子,見到上官雲月起來開門,端著手中早準備好的洗漱木盆就往裏走。


    左子涵昨夜跟上官雲月鬧騰到半夜,這會還慵懶的半坐在榻上,內衫還半掛在身上,露出雪白消瘦的香肩,上麵隱約可見細密愛痕,她眼波流轉看向進來伺候的如雪。


    如雪被她看的心中一突。


    左子涵散了發髻,沒有刻意描眉淡畫扮作男子麵容,此刻的她、烏黑長發飄散在肩頭,在配上那張精致美豔的稚嫩臉蛋兒,真有種魅惑眾生的妖孽轉世。


    都說美人浴出是最美的,可美人悠悠轉醒時。那慵懶姿態,每一個眼波流轉間,看向你的眼神,魂都要震上三震。


    “好美!”如雪心中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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