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勸的李大老板,也果斷買了一張頭等艙機票,迴國了。


    他怕死。


    “李家坡”雖好,可畢竟是人家老外的地盤,又太曠了,真跑進來幾個人來,山清水秀的,正好埋他。


    還是國內有安全感,不是都說咱大華夏是雇傭兵們的禁地嗎?


    再說了,迴“李老莊”,有東邊那個鄰居戳著,腦子沒坑的才敢跑過來搞事情呢,真當那個8字頭的隊伍是吃幹飯的啊?


    迴到“李老莊”,軍大衣一穿,羅漢榻上一躺,李國慶手捧小供春壺“滋溜滋溜”喝著烏龍茶聽國琺匯報工作,那叫一個美。


    拿著小本本把近期工作挑重要的給老板匯報了一下,國琺合上筆記本,剛要起身告辭,突然想起什麽,道:“老板,方木匠快不行了。”


    “方木匠?方大炮?”李國慶腦子裏浮現出一個銀發紅臉老頭的樣子:“他身體不是挺好的,怎麽就不行了?”


    國琺歎了口氣,道:“一到冬天,閻王爺就開始收人了。方木匠夏天得了場大病,差點就沒挺過去。到秋天好了點,都能下地了,可是剛進冬天,又不行了,聽他們家人說好像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你去看看就行,多隨點禮,算公司的,我就不去了,這段時間我就夠晦氣了,不想再去沾點死人的晦氣。”


    越是有錢有權的越迷信,咱老李也是有錢人了,也越來越迷信了。


    “老板,你最好還是去一趟吧。”


    “為什麽?”


    “方老頭說過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不放心我?為什麽呀?我又不偷他孫女,憑啥不放心我?”


    “你偷走的東西,在他眼裏比他孫女重要多了。”


    “什麽意思?我偷什麽了?”


    “家具,那些老家具。”


    “他這有點不講理了啊,老子搞那些老家具,不管是從他們家具廠買的,還是後來讓你們收的,都花了錢的,他憑什麽說老子偷?”


    “他說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就應該送進博物館裏,讓子孫後代共同欣賞,而不應該鎖進深宅大院的庫房裏。”


    “好他麽有道理,他怎麽不把他自己工資拿出來去收老家具,然後捐給博物館呢?”李國慶氣得差點沒把手裏的小供春給摔了。


    “他捐了,他把他一輩子收集到的幾十件明清家具捐給了某個省級博物館,但是在運輸的路上車翻了,車上的老家具也被當地群眾哄搶一空,最後追迴來不到十件。”


    “活該!早賣給老子多好,老子保證比博物館保存的還好。”


    “他不敢賣給你,怕你倒騰到國外。”


    “倒騰個屁啊,乾隆六十年以前的文物,往外倒騰,到了海關就被查扣,老子可不想犯倒賣文物出境罪。”


    “老板,不是所有人都像您這樣奉公守法的,把明代家具說成清末民國仿的混出關去,然後再找境外的文物專家重新做鑒定,恢複身份的,多了去了。”


    “海關請的鑒定專家都是吃幹飯的?”


    國琺沒接李國慶的話茬,心說:“好歹你都億萬富翁了,咋還這麽天真?隻要錢給夠,專家啥鑒定報告不敢出?”


    “算了,還是去一趟吧,省得老頭死不瞑目,到時候沒事給老子托夢,嚇唬老子。”李國慶其實還挺佩服方木匠這樣的人的。


    發動敞篷跑車——三輪車,還是李大老板蹬著,國琺坐著,在國琺的指路下朝著方木匠住的家屬院駛去。


    一隻耳,左手一根手指的國琺,也算是個殘障人士了,單手騎車甚至大撒把是挺拉轟的,但他不安全不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計,自己蹬就自己蹬吧,還鍛煉身體了呢。


    穿大街走小巷,一路上光搶劫都看到了好幾起,至於成群結隊的小牛虻站街邊衝著路過的女工、女學生吹口哨,那就更多了。


    “別看你們鬧得歡,早晚給你們拉清單。”李國慶沒停車,更不會去管,就算他想管也管不過來。


    這幫家夥現在鬧得越狠,到時候下場越淒慘。


    時間不會太長,也就再過半年多吧。


    都給李大老板蹬出汗了,才抵達目的地。


    看著有點眼熟,再仔細一瞅,臥槽,這不就是老子當年抵京第一天,死活沒進去的那個大院嗎?


    除了比當年更破了點,還真沒啥變化。


    門口“站崗”的倒是換了,不是以前的大媽了,而是倆壯漢,足可見現在的治安形勢之嚴峻。


    “同誌你好,我找甄英俊。”李國慶脫口而出。


    臥槽,這小詞怎麽這麽熟呢?


    “我就是甄英俊。”倆壯漢其中一個矮個子的迴應道。


    臥槽!


    今天是“臥槽”大聯歡嗎?


    不到一分鍾,李國慶心裏就連說了三個“臥槽”。


    其實真不能怪咱老李“臥槽”,眼前這個糊大餅撒芝麻臉、塌塌鼻、三角眼、吊梢眉,還長了兩撇老鼠胡子的家夥,實在是跟“英俊”倆字發生不了半毛錢的關係。


    “你找我有什麽事?”英俊哥翻著白眼道。


    “沒事,就是聽說你長得挺英俊的,特意過來瞻仰一下您老人家的遺容,啊呸呸,尊榮。”


    “那是,我可是我們家屬院第一美男子,院裏的大媽大嬸都爭著搶著要把自家侄女外甥女嫁給我。”英俊哥沾沾自喜道。


    “估計是大媽大嬸們在娘家當姑奶奶的時候,沒少受哥哥嫂子姐姐姐夫的氣,這是要把侄女、外甥女往火坑裏推啊。”


    想是這麽想,李國慶沒敢說出口,沒看見英俊哥背上背著一杆雙筒獵gun啊,要是英俊哥眼神不好,把他當兔子打了,一發霰彈給他身上來個三七二十七個眼,那他不成了花灑李了嘛。


    “那什麽,英俊哥,我要進你們院找個人。”


    “找誰?我們院,外人一律不讓進。”說著甄英俊把背上的獵gun平舉,黑洞洞的12號口徑的gun口指著李國慶。


    “甄麻子,老子也不讓進?”一直坐在三輪車上的國琺,抬起頭大聲喝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gun口不準隨便對人,你他麽的就是不長記性,你就不怕走火崩了人嗎?”


    “喲,是國教官啊。”


    經常跟硬木家具廠打交道,見人就撒好煙,時不時還請廠裏人下館子搓一頓,廠裏的工人可以不賣廠長的麵子,但國琺刷臉絕對好使。


    前段時間廠裏還請國琺給他們當教官軍訓,國琺沒少折騰甄英俊那小子,英俊哥對國琺的怕都刻到骨子裏了。


    甄英俊忙立正敬了個不倫不類的持槍禮,拍拍gun托道:“這玩意兒就是嚇唬人的,壓根就沒裝蛋。”


    “我朋友。”國琺指著李大老板道:“能進了嗎?”


    “能進,必須能進,請,裏麵請。”英俊哥點頭哈腰,儼然化身大茶壺,啊呸,店小二好不好。


    這裏離那八條胡同九條胡同遠著呢。


    李國慶還真去那傳說中的“八大胡同”參觀過。


    所謂的“八大胡同”,在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鐵樹斜街以南,由西往東依次為:百順胡同、胭脂胡同、韓家潭、陝西巷、石頭胡同、王廣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紗帽胡同。


    其實,老燕京人所說的“八大胡同”,並不專指這八條街巷,而是泛指前門外大柵欄一帶,因為在這八條街巷之外的胡同裏,還分布著近百家大小雞窩。


    隻不過當年,這八條胡同的雞窩多是一等二等,雞女的“檔次”也比較高,所以才如此知名。


    時過境遷,現在的“八大胡同”隻是一片大雜院。


    李大官人還站在賽金花故居前麵,不勝唏噓,感慨來晚了。


    早穿個幾十年就好了,金花姐姐好像1936年才病逝,沒準還能跟金花姐姐吹拉彈唱,撫琴吹簫呢。


    當然,那會兒的金花姐姐已經七十多歲了,得叫金花姥姥,就是不知道李大官人還能不能下得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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