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剛迴到店鋪時,竟然收到了一封掛號信,我有些納悶地接過信件,仔細看了上麵的信息,名字是我沒錯,地址是店裏也沒錯,看樣子信確實是寄給我的。


    我疑惑地拿著信封來到店內,反複翻看著信件上的寄件地址:滇南省五溪市辰州縣。這個地方由於有個大學室友就是這裏的,我大概了解一些,這裏屬於古滇國範圍內,現在是西南三省交界地,最為著名的就是那裏神秘的十萬大山。


    難道這是我的大學室友寄來的?可是我從來沒告訴他我店鋪的地址啊,何況現在網絡這麽發達,誰還會寫信?


    在信封上我沒有再發現其他的線索,於是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信封裏滑落出一張疊成三角的符紙和一張名片。


    當我展開那張符紙的時候,我的腦袋嗡了一下,因為這符籙的畫法我太熟悉了,這是我師父畫的。


    也許符籙在很多普通人看起來差不多,其實除了根據作用不同,畫的內容不一樣外,不同流派的畫法也不一樣。


    比如我們畫符前最先畫的是符頭,道家的符頭是在符紙的一節手指的距離處,敕字上方畫三個“v”字形的對鉤,這叫三清符。而陰陽師畫的符頭,則是敕字的下方畫三個並列的“v”字形的對鉤,這叫祖師符。


    我認識的陰陽師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師父。


    當我看到符尾處微微上翹的一筆,我更加確定這就是師父畫的符了,因為這是師父獨有的畫符筆法。


    這張疊成三角的符紙是一個戴身符,也就是佩戴在身上驅邪避禍用的,符腹的內容讓我知道這是一個避祟符。難道師父現在知道我被某些東西纏上了,特意給我寄來戴身符讓我能避穢?


    隻是師父為什麽會去西南的十萬大山呢?還在千裏之外預測到我有危險,並給我寄來符紙,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張名片上,名片紙很高檔也很厚,摸起來有種潤滑的顆粒感,整張名片的色調是黑色的,隻是印了一個鎏金大字“曹”。下麵有一行小字:江州省平鄉市滕王大街234號,除此之外,名片上什麽信息都沒有了,甚至連名字和電話都沒有。


    “曹?”我心裏默默地念叨著這個字,突然我想起來了,那天來接師父走的男子不就是姓曹嗎?而且他們的越野車掛的牌照歸屬地剛好是江州省平鄉市。


    難道師父跟著那男人去了西南?那這張名片是想要告訴我什麽信息呢?我的腦子一下子亂哄哄的。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師父給我寄這封信的目的,隻好把信封收了起來,那張戴身符我重新疊好,用紅繩串了係在腰上,名片被我放進錢包中。


    接著一連幾個晚上,那東西都沒有來打攪我的美夢,睡得既踏實又香甜。不知道是道長的符籙,還是師父的戴身符起到了作用,還是二者皆有。


    一天我在店中正百無聊奈的玩手機,胖猴跑了過來,拉著我去天目山找伍天師算下命運,我拗不過他,隻能帶著他往天目山走去。


    說實話我自己也有些事情想要問下我這二師父,一是他這些天對於那東西的追查是否有了眉目,二來我想跟他聊下我師父去向的問題。畢竟離八月十五中秋不遠了,師父除了寄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還是沒有其他的音訊傳來。


    剛一到天目山,我就看到伍道長在一個巨大的爐子裏麵燒香和燒紙錢,地上還擺了個超度的陣法。


    看見我們過來,伍道長說道:“第一批村民的骨骸已經送過來了,到時全部到齊了,就尋一處吉壤好生安葬了。”


    我拉著胖猴一起誠心地燒香拜了拜,又往爐子裏添了一些紙錢。這些陰魂,生前遭遇了苦難與不幸,死後終於可以安息了。


    伍道長在念了幾遍往超生咒後,帶著我們來到大殿,坐在一側的桌子邊,胖猴急不可耐地拉著道長說要他幫忙算一卦。


    “天師,您就看在無常的麵子給我算下吧?”


    “你想算什麽?”


    “姻緣。”


    “噗~。”我一口茶噴了老遠。


    “看你的麵相,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對於你的桃花運卻是多折多舛,雖近在眼前卻求而不得,但好事多磨,或許三五年之後也有轉機也不一定。”


    我看著一臉神情貫注的胖猴,心裏盤算著他這五大三粗的漢子怎麽算起姻緣來,而且那個人還近在眼前,我沒見他和哪個女孩有過交集啊?


    莫非是她?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靚麗的身影,周瑩瑩。


    我看著撓著頭,有些情緒低落的胖猴,心裏嘀咕著,我說這小子怎麽對酒店的事這麽上心,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隻是你小子竟然要我在要錢的時候狠狠宰人家一筆,你也是活該。


    這時,我解開了腰上的戴身符遞給伍道長,並把前幾日收到師父的一封信的事情跟他說了。


    道長捏著戴身符,仔細看了看,說道:“這確實是你師父畫的避祟符,畫符的朱砂裏還摻雜了金粉,這符你先戴在身上,暫時那東西是不敢靠近你了。”


    說完,他拿出一幅龜甲和幾枚銅錢,邊搖晃邊說:“你師父在占卜推理這塊是難得的人才,他對你很上心,應該是起卦算出你遭遇邪祟纏身才給你寄來這戴身符。”


    說完把銅錢往桌上一丟,用手扒拉了一下,看著我說道:“坤卦,你師父在西南幹什麽?”


    我連忙告訴他,師父的信確實是從西南寄過來的,具體位置在西南的十萬大山。


    道長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讓我把胸前的淤痕印記解開給他再看看。


    我依照他的意思,解開襯衣的扣子,那隻“蜘蛛”樣的淤痕赫然趴在我的胸口,張牙舞爪的。胖猴也伸過來腦袋看了一眼,大喊了一聲:“我靠,無常你這胸口咋長了一隻血蜘蛛,你不會被蜘蛛咬了,要變蜘蛛俠了吧?”


    我朝他大大地白了一眼,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伍道長沒有管胖猴的插嘴,而是表情嚴肅的說道:“我這幾天翻看了幾本記錄邪祟的古籍,終於在《天地鬼神錄》上看到一種邪祟和你遇到的有些相似。”伍道長望著我的胸口緩緩道。


    “二師父,那東西是什麽玩意?”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尋心鬼!”


    “這尋心鬼相傳是生前有些道法的修行之人,因為枉死或者死時有怨氣,不願入輪迴道,於是便在世間遊蕩,由於它生前本是修行之人,所以死後也知道如何提升業力,等業力大成之時,便四處尋找那些陰陽命格和自己相生的人,從而奪取軀殼,完成重生。”


    “尋心鬼尋找到符合要求的人,便在那人的胸口靠近心髒的位置,種下一個怨念而成的印記,形狀各異,但是如果在奪取軀殼之前沒有找到破解之法,那淤痕就會變成痦子,最後痦子上長出白毛,這人也就失去自我,被尋心鬼完全奪舍。”


    我聽著道長一臉凝重地給我介紹著,心裏五味雜陳。我白小墨怎麽這麽命苦,小時候被那些陰魂整得差點丟了小命不說,長大後又遇到這麽個難纏的邪祟。我可是沒偷過雞也沒摸過狗,沒爬過寡婦牆,也沒欺負過弱小,坐公交還經常讓座呢。


    想著想著我的眼角不禁都快冒出淚花來了,胖猴也聽出了這事的嚴重性,識趣地沒有開口。


    “你打算怎麽辦?”伍道長給我添了杯茶,輕聲問道。


    我擦了擦眼角,平複了下心情,鄭重地迴答:“如果八月十五師父還沒迴來,我就去找他,師父既然是給了我信息,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迴不來,我不能坐以待斃。”


    伍道長聽完我的迴答,起身往他的廂房走去,再迴到大殿時,手中握了一根黑色的四棱方形鐵棍,伸手遞到我麵前。


    “這是什麽?”我不解地問道。


    “天蓬尺,你師父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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